从陛下登基之后种种政令就可以看出,他颇为重视女子,也定下了许多提高女子地位的律令。
此次事情闹的如此之大,不死上些人怎么能平息陛下的愤怒。
临渊制止了二人继续下去,看向一旁的丁平,“事情查的怎么样?”
早在知道有百姓告御状时,他就让暗卫去探查,现在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
丁平点头,唤了等在殿外的暗卫上来。
临渊摩挲了下龙椅扶手,对暗卫道:“说。”
暗卫平淡的声音响在众人的耳中心中。
那个纨绔子弟原来是刑部尚书的父族一边的亲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甥,仗着刑部尚书的名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但不敢在京城太过放肆,这次死皮赖脸跟着族内其他去办事的子弟来到了老夫妇二人所在的地方,看到他们的女儿颇有姿色,就强迫了她。
而从乡到州各级的刑部官员因为知道他的身份,不敢得罪刑部尚书,就对这件事置之不理了。
因此才有夫妇二人一路北上来上京告御状的情况。
待暗卫说完,乾元殿已是一片静默,连众人的呼吸都可闻。
刑部尚书跪在地上抖的不成样子,这件事往小了说,确实也不是他的错,但往大了说,也是他治家不严,让族人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而恰好,对于这种事陛下从来都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临渊看着老夫妇在一旁仇视着刑部尚书的样子,虽然他们知道害死他们女儿的人不是刑部尚书,但人之常情,总免不了迁怒。
世间女子生存不易,尽管他已经颁布了许多律令保护她们,也尽力使她们自己强大起来,但男女天生体力缺陷,这种事总是无法根除。
临渊对底下的刑部尚书道:“可有话说?”
刑部尚书深深一拜:“是臣过错,臣有罪。”
临渊站起身来:“既如此,你就去闽南待一年,后世之人说不定会记你教化之功。”
看来陛下并未对他有太多不满,刑部尚书松了一口气,虽然闽南一带民风彪悍,多瘴气,但活下来也不是很难。
刑部尚书庆幸着陛下并未重罚,却不知其他官员都在同情他,这样已经是贬谪了,待一年后回来你怎知京城还会有你的位置。
显然刑部尚书仔细一想也想到了这个结果,但他怎么敢反抗陛下圣旨,只能在心里默默发誓,此去闽南必须要做出一番功绩才行。
众官员心思百转间,就听上方临渊语气一变:“那名贼子,处以死刑,即日问斩。”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又道:“除去刑部尚书直系一脉,其他支系三代不得参加科举。”
众官员还在纳闷陛下的脾气怎么变好了,只杀了一个人,听到这儿,便是最冷静的封安都到抽了一口气。
陛下这处罚可真狠,自科举制实行以后,便是王公贵族想要真正拥有实权,都得走这条路,更不用说对于寒门子弟来说了,陛下这是生生断了他们的青云之路啊!
三代不得参加科举!众官员纷纷惊惧,待回去之后一定要认真管教族人,这么多年没管过族人,竟然都没出事,不得不说,他们真是庆幸。
临渊对着老夫妇温声道:“吾让育儿堂送一个孩子过来,再派一队护卫护送你们二人回家。”
二人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老人跪谢道:“多谢陛下垂怜,多谢陛下!”
老妇人却欲言又止的看着临渊,想说什么却不敢。
临渊道:“还有什么事?吾帮你们做主。”
老妇人咬牙,还是说出了请求:“陛下,恳求您能让我们看着那个畜生死了再走。”
临渊道:“吾准许。”
说完看向丁平,丁平立马俯身道:“陛下放心,老奴会安排好他们去刑场的。”
临渊借着此事又彻底的清理了一遍官场和凭着有个靠山就作威作福的人,菜市场足足杀了一个月才杀完人。
过了几年安逸生活的众人纷纷清晰的想起了陛下的手段。
上京风声鹤唳,上层权贵和官员全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这把火烧到他们头上。
一个月后由这件事引起的大清洗终于落下帷幕,直到几年过去,上京百姓们也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了,只有新律中在那一年新增的刑法:强奸罪者死,以及故意流言伤人者处拔舌之刑,才证明着过去的杀戮。
史书记载:华御十年,有百姓击登闻鼓,原一女子受辱而死,帝大怒,数百人处刑,上京血染一月方歇。
……
待新律遍及之后,百姓纷纷称赞陛下英明,尤其是有相似遭遇的女子,鼓起勇气状告迫害她的人,一时之间,侮辱女子一事急剧减少。
刑部尚书府上
收到临渊圣旨知道他们的处罚的人全都围着刑部尚书,“舅舅,你能不能让陛下收回成命啊!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侄子啊,这做错事的事那个畜生,关我们什么事呢?”
哭的一个比一个大声,做事之前怎么不考虑后果。刑部尚书一把扯开拉着他衣袖的人的胳膊,冷言冷语:“陛下的圣旨,是你想收就能收的,不要再求我,我也没有办法。”
我自己都被你们害惨了,刑部尚书叫来护卫,把他们赶了出去,过了会儿还能听到他们的谩骂。
他无动于衷,再掺和他们的事,以陛下的脾气,连他的命都保不住。他可不想他的儿子们寒窗苦读十几载,最后因为他的一时蠢笨给断送了前程。
他去厅堂叫来所有妻儿老小,仔细叮嘱他们:“今天的事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看到他们点头,他继续道:“接下来的一年我不在家,麻烦你照顾好家里。”他对妻子道。
妻子含泪说道:“老爷您放心。”
刑部尚书又对儿子道:“待我回来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管理刑部,咱们一家就靠你了,徽儿,你一定要用功读书。”
看到儿子重重的点了头,他才欣慰一笑,“咱家不至于没落了。”
说完他郑重的对所有人道:“从今以后,我们一脉就从宗族里迁出去了,和他们都没什么关系,你们以后都不要理会他们,知道了吗?”
他为官数十载,早就还清了当年宗族给他的一点庇护,这些年,他们扒着他吸他血,他不欠他们了。
……
自百姓击登闻鼓一事已过去了十年,尽管百姓差不多已经忘了华御十年的事,但百官还记得清楚,这也督促着他们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做事。
因着华御十年杀了太多人,官场又缺人了,好像临渊的官场总缺人,当然他决不承认是他的错。不得已又举行了几次恩科,对于学子们来说到是一件好事。
因江南贪污一案而举行的恩科中现在还活跃在官场上的只有游坚三人,他们跟着封安到是形成了新一任的班底,也做了许多事。
而被昆仑镜说要处理的崔熙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年,当年他的系统因为被昆仑镜吞噬,他在殿试中差不多是最后一名,因此也没得到好去处。
偏偏他嫉妒成狂,整日里算计着怎么出人头地,他的上司发现他心思不正,自然不会交给他重要的政务,他越来越成为边缘人物,后来在一次实地考察中,他遇上了天灾,就这样死了,没惊起一点波澜,至于他还想着死后能再穿越得到金手指的事也成了黄粱一梦。
……
现在百姓所用许多东西都出自工部,新律早已开始实行,反映上来的效果还不错,在帆船造成之后,封安等人又被他派去出海,带回来了许多农作物,如马铃薯,玉米,彻底解决了全国的粮食问题。
封安也褪去了侍郎的身份,升到了尚书的位置,真正成为了手握大权,一言可令之死的人。
但他还是如以往一样,关爱百姓,关注民生,赤子之心,从始至终,从一而终。
临渊帝还是如以往一样信任他,甚至交付了他更多的权利,他们之间从未出现过功高盖主这种问题。
每当封安读到历朝历代发生的君主猜忌臣子的这种记载时,他都在感叹,他平生的所有运气恐怕都用来遇到这样一个明主身上了。
有一次他的慨叹正巧被微服出巡的临渊听到了,他笑了笑:“卿当不负吾之信任。”
当时封安感动的都说不出话来,只坚定的发出一个音:“是。”
殊不知在临渊识海中的昆仑镜叹息道:【主人,又是一个被你骗的死心塌地的人。】
临渊扇了一下他特意让工匠做出来,不过短短三天就风靡上京的折扇,“伪装是魔的天性,况且吾并算骗他,吾本就对权柄本身无一丝兴趣,在真正强大的力量面前,这些位面生灵汲汲营取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你见过拥有可以摧毁天地力量的人会对权利感兴趣吗?他们都在追寻更强大的力量,而你主人我,因为答应过你不随便在位面中使用灵力,这种时候,得到至高权利,就只是为了让自己过的舒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