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庭画着画着偷瞧黄烨一眼,见他正在出神,小心问道:“老师,徒儿能加上一点自己的东西吗?”
黄烨心不在焉,目光再次回到陆轩那精致后颈:“你虽拜我为师,但非我影,庭儿自该有自己特色,为师也会为你高兴。”
“谢谢老师!”陆敬庭兴奋不已,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加入自己的东西!而且,竟然还获得了黄烨的赞同!这对他是一种肯定!
他立时调色落笔,瞬间,一片红色晕染开来,分外地艳丽。
“老师,你看怎么样?!”陆轩忽然提画转身,让黄烨微微一愣,他眨了眨眼,心中一紧,自己刚才竟是看他看地出了神。他的心立时跳得如同擂鼓,他赫然明白,自己对陆轩的欲望已是难以压抑与掩藏。
他看向陆轩手里的画,登时惊艳怔立。画色明丽如同俊美的陆轩本人。
“我本想画樱花的……”陆轩有点害羞地说,他羞涩的模样却更让黄烨的情浴愈加无法按捺。
陆轩腼腆垂脸:“因为想纪念和老师第一次见面之时的画面,但梅树已经画好,故而画了红梅,老师,你觉得怎样?”陆轩目露期待地紧张地看向黄烨,深怕黄烨批评他画蛇添足,或是颜色太过妖艳。
陆轩实在太崇拜自己的恩师,他非常在意黄烨的看法与评价,若是能得到他一两句赞语,他定会激动地夜不能寐。
他那崇拜而又紧张的神情,和粉樱般的脸庞映入黄烨的眸中,瞬间点燃了黄烨那已压抑多年的隐欲。
黄烨的眸中立时蹿起了火焰,他立时扣住陆轩的胳膊追问:“你说你本想画什么?”
陆轩被黄烨这突然粗暴的举止一惊,心中立时生怯。他深知京城大师对自己的画技都很注重,可谓是自称门派。学生任何随意改动都会被视作忤逆师尊的行为。因此,他才在更改时,小心征得黄烨的同意。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黄烨:“想画……和老师第一次……见面的时刻……”
黄烨听完,再也不顾一切,当即扑倒了陆轩,将其摁在画桌之上,情切急语:“好庭儿,老师已爱慕你三年,今日,你就从了老师,老师定当好好爱你,让你的画名扬京城!”话尚未说完,黄烨已是吻落,不让陆轩有半分拒绝之机……
如今黄家阴暗的大厅里,几个男人听罢卢氏所言已是呆若木鸡,怔然呆坐。因为,他们已经不知该如何在看待地上那两副骸骨,也不知脸上该做出怎样表情。
乾朝不兴男风,倒是之前王朝腐败之时,京城男风盛行。而今,若是被人知道有人好男色,定会被世人嫌恶鄙夷。
易嵇玄和付明溯在平日与人交道中,倒是遇到不少。经商所结交之人也是形形**。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也知其中一些人并非好男色,而是生性不爱女人,心性无法改变。久而久之,成了友人,也会帮对方隐瞒。
不管如何,男风在乾朝依然是不齿之事。若是黄烨只是欺世盗名,他人替他捉刀,那么他的画,顶多画值会降。而若是世人承认了陆敬庭,继续喜好他的画,则画值返回升。先前说了,古董加上故事,价会更高。
但,若是黄烨与陆敬庭是一对男**侣,则又另当别论了。
大厅内全是直男,只有一个云瑶,可见气氛的尴尬。
付明蕤虽然脸上神情不变,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会是这样一个故事。
面对这样剧情的走向,他忽然都不知道后面该如何问下去了。若是女子,他会很自然地问黄烨强健那少女之后如何如何……
而现在……男子算是几奸,这话……他怎么忽然有点难以启齿呢?
“后来呢?!”倒是云瑶在旁好奇地追问,“陆敬庭没有反抗吗?”
“哼!那男娼开心地很!”说到这里,卢氏已是咬牙切齿,不再叫陆敬庭小弟而是男娼,可见她对陆敬庭嫌恶至极。
一点点回忆被撕开,那已经在卢氏心中平复的恨也如汹涌的波涛一般席卷而来,让她原本慈祥和蔼的脸庞也变得凶恶狠辣起来,那强烈的恨与厌恶扭曲了她的五官,让她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妇,狰狞可怖。
卢氏阴冷眯起双眼:“陆敬庭那男娼本就对我夫君心中仰慕,经此事后,他反是做了我夫君的男宠,没羞没臊地继续和他朝夕相伴!”
“他是被你丈夫控制,又因年小,对黄烨心中崇敬,不知该如何应对!”云瑶鼓起脸,有些生气地说。
“臭丫头闭嘴!”卢氏当即恶狠狠看云瑶,“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你这个臭丫头知道什么?!”
听见卢氏斥责云瑶臭丫头,付明晖少年气盛,立时怒道:“卢氏!放肆!跟云姑娘道歉!”
付明溯,付明蕤与易嵇玄因为付明晖突然激动的情绪而纷纷看向他,三个男人也是神情各异。
付明溯精明的脸上担忧更甚。付明蕤俊秀的脸上倒是多了分笑意。而易嵇玄,左看看,右看看,垂眸一笑,看破不说破。
哪知云瑶一摆手:“我不用你来替我出头。”云瑶还不领付明晖的情。
付明晖反倒是笑了,眼中没有半丝怒意,只有灿灿的星光。这个女孩儿有个性,不像他以前见到的那些和曾经的他一般孱弱,说话轻声细语的女孩儿。
他人只觉说话轻柔的女孩小鸟依人,但他付明晖却觉她们说话他都听不清,只觉费劲。
付明溯在旁看到付明晖眼中的光亮,心是彻底一沉,转身扶额,只觉头痛胸闷。
云瑶下巴一抬,瞪大那双美丽的狐眸:“陆敬庭当时一直寄人篱下,将你当作母亲,将黄烨当作父亲。忽然被他自己所崇敬的恩师强占,他当时又惊又怕,又无人能去述说,他能怎么做?他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因为他那时想着的还是他所敬爱的老师的名誉!你怎能说他是乐意甘愿?!”
“哼!”卢氏的三角眼里只有鄙夷,现在想到他们都觉得恶心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