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易嵇玄追了过去。
易嵇玄追出了院门,面前是茂密的竹林。
“吧啦啦啦!”忽然,一群蝙蝠冲了出来。
“啊!啊!”易嵇玄越是喊,蝙蝠越是惊慌,绕过易嵇玄匆匆飞离。
“我要你命————”忽然,一个满身血迹的无头鬼朝易嵇玄扑了过来。
“啊————鬼啊————”易嵇玄转身就跑。
那鬼立刻追,追到院门时,忽然付明蕤从院门边蹿出,“岑!”一声,亮出了明晃晃的宝剑横在了厉鬼的面前。
“什么人搞鬼!”一声厉喝,吓得无头鬼赶紧转身跑。
“嗖嗖嗖嗖!!!”黑影一一落下,瞬间围住了那个无头鬼,正是赵成,王权,陈楚,李立道!
那无头鬼见状,“扑通”一声跪了,转身面朝付明蕤,吧啦开胸口的衣服竟是露出了一张男子的脸!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是一个变戏法的!啊,变戏法的!你看!”装鬼男子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变戏法的,还敞开了袍子,当即,又飞出了一堆格子!
他又是随手一抽,又是一连串的花花绸子。
“行了!我们不是来看你变戏法的!你为什么要来易家装神弄鬼!”赵成在旁边厉喝,吓得无头鬼的赶紧解释:“小人只是拿钱办事啊!真的!小人是受别人指使的!大人您看,就这身行头,还是大人您给我的灵感,做的呢!”无头鬼匆匆拆下了肩膀上的假肩膀,原来无头鬼根本不是无头,而是把人的肩膀给做到了人头之上。
“噗!”王权他们看着,也是忍不住偷笑。没想到他们家大人还给骗子支招了。
付明蕤沉脸,厉喝:“说!是受何人指使!”他威严的脸庞在黑夜中更深沉一分。
变戏法的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低下脸:“不,不认识,但,但有人说,那人是什么……”变戏法的细细回忆,“京城曾经一个有名画家的后人,现在搬到郊外去了……”
“画家?!”易嵇玄有些吃惊,看付明蕤。最近发生的事无不围绕着一幅画,和一个画家。
失踪的王易大人身前只盯着一幅画看,而那幅画的作者,是画家黄山道人。
闹鬼的易府也曾是一个画家的老宅,而那个画家,又是黄山道人。
问到这里,其实已经基本在付明蕤的猜测范围之内,但他依然沉沉盯视变戏法的:“哪个画家?!”
变戏法急得抓耳挠腮:“哎!看我这猪脑子,叫什么黄……黄山仙人?”
“黄山道人?”王权反问。
变戏法的立刻扬脸:“没没错,就是这个黄山道人。是他们家后人给我钱,说让这里闹鬼,把住进来的人赶出去,看,这是他们给我的订金!”变戏法的立刻掏出一大袋银子。
一个小小的变戏法的可能两三年都未必能挣到那么多银子,为了这些银子,只怕是杀人放火都愿意了,更何况是在他的专业之内:装神弄鬼?
付明蕤已经有数,看向易嵇玄,正色说:“这件事暂时还不能伸张,以免给对方逃跑和毁灭相关证据的机会。我现在要征用你的宅子,关押犯人!”
易嵇玄当即答应:“好!没问题!”
“还有!”付明蕤再沉沉补充,“要让你的家仆全部配合我们,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这场戏,还没完。
易嵇玄自信地笑了:“放心,我带来的,全是我们易家的老仆了,一个个都会守口如瓶。”
“好!”付明蕤转回脸看李立道:“把疑犯带下去!其他人,搜宅!”
“是!”
京城万籁俱静之时,易宅之内,火光轻轻闪耀,训练有素的衙差们开始低调搜宅,寻找可能存在的尸体,或是“宝藏”。
付明溯在书房内等易嵇玄他们归来,一想到这宅子里可能还有尸体,他全身就不自在,也真是服了易嵇玄能如此心大,容得下这些阴森之物。
易嵇玄快步而来,付明溯立刻上前追问:“怎么样?”
“抓到了!不愧是八扇门总捕头!服!”易嵇玄满面红光,兴致盎然,掀袍大步进入书房,就给自己倒了杯茶,“看明蕤办案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好,那就好。”付明溯也安心了一半,整件事都还未告诉易嵇澜,以免多个人担心。且这种事少个人知道,少一分风险。
“现在呢?”付明溯追问易嵇玄。
易嵇玄喝了口茶,看付明溯,眸光闪亮:“找尸体去了。哈哈哈。”易嵇玄爽朗地笑了起来。
付明溯看着他直皱眉,在自己家里找尸体,真亏的他还笑得出来。他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看来,今晚注定是难眠夜。这间宅子,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会不会,跟这位着名的画家黄烨有关?
“我姓陆名轩……字敬庭……”
徐徐微风拂过潺潺瀑布,掀起一层水雾,打在溪边绿草之上,露珠儿晶亮可爱。青石之上,美少年黑发飞扬,黑眸如檀却空洞,红唇似樱却苦涩。
“我十二岁……拜入黄烨门下,随他学习画技……”
少年淡淡的话音,透着对往事的绝望,苍白的脸上,是让人心中生疼的凄楚。
莲悠悠靠在青石边静静侧目看着这个名叫陆轩的少年,眸光渐渐发沉:“所以,黄山道人是你老师,你拜入他门下,是睡在他宅中么?”
少年慢慢地点了点头,颤动的溪水里映出他破碎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我是他的……小舅子……我的大姐,是他的妻子。所以,我拜他为师后,便一直住在他的宅中……”
莲悠悠收回目光,微微眯眸:“所以……你成了……他的娈童?”莲悠悠瞥眸,精锐的目光落在陆轩的侧脸上。
陆轩的面孔当即惊悚起来,全身开始不停颤抖,他开始慢慢抱紧自己,狠狠地抱紧,指甲抠入了白衣里,立时,鲜血再次流出,染红他的白衣,他的脸也开始龟裂,脸上的皮又一条条像是被什么人给硬生生撕扯下来,挂在了他的脸上。
泪水不断从他的眼中流出,冲刷着脸上的血水,流过他修长白皙的脖子,再次染红了……他的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