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雨看着木子白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点也不心疼他,反而是开始和他对着干,“臭老头,那白氏已经是想起来是谁杀了他儿子,你想想看,这种情况下,他为了给他儿子报仇,其实对你做什么也都不过分吧!所以,你就别嚷嚷了。”
木子白被齐思雨数落之后,脸上更显难过,心里也是委屈的开始滴血,被绑住也是忍不住的仰着头跟他叫嚣,“臭小子,我是你老子,你不帮我说话,还数落我?你没看我都快要被炸死了吗?”
齐思雨笑笑,“闭嘴吧,你再得瑟,一会炸弹炸了,我们就都要完了!”
木子白心里憋气,又看不见自己身后的状况,此刻有真的不敢乱动了,腮帮子鼓着干生气。
百里溪瞪了一眼齐思雨,然后开口对木子白轻柔的道,“前辈,你不用担心,这东西,我们很快就弄下来了。”
百里溪不是托大,而是跟在白术身边,她总是能学到一些皮毛,再加上从师父连城那里,百里溪感兴趣的时候也偷学过一些机关秘术。
拆解这个炸药不难,不过是需要时间和耐心。
木子白心里收到了一丝抚慰,微微转头不敢太过用力,小声对着百里溪道,“好好,我不着急,你小心点哈。”
“前辈放心。”百里溪笑笑回他。
除了这炸弹,百里溪现在最担忧的是如果白氏突然出现那就糟糕了。
于是她让齐思雨先出去在密室门口守着,等她拆解开炸药再一起出去。
齐思雨点头应了,又特意交代一遍让木子白小心别动,才是屏住呼吸冲到了密室的出口,守着门口,小心戒备。
桁架机关,是百里溪学习过的一种需要进行简单的力学计算,才能破解的平衡结构机关,就在木子白的背后,支撑着那些装着炸药木球的长条形木棍构成的结构,就是百里溪从白术那里见过的一种。
有的木棍一动也不能动,因为它支撑着其他部分的重量,但有一些却可以拆卸下来不影响整个结构,因为它是虚挂在上面为了保持美观的,而这个炸药的拆卸方法就是把那些无用的木棍取下来,这就可以炸弹取下来了。
百里溪仔细观察着眼前的结构,进行心算,最后确定了五根可以取下的木棍。
百里溪用手指轻轻的取下木棍之间连接的螺旋,然后从上到下,取下那些木棍。
木子白很紧张,但是他不敢动,也不敢打扰百里溪的思考,在这个时候,木子白心里无比感谢连城那个老贼,教出了一个好徒弟。
齐思雨守在门外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不断祈祷着白氏不要出现,不要回来。
但是运气背起来的时候,真的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有脚步声透过密室的门传了过来,而百里溪那里还没有取下炸弹。
“溪丫头!”齐思雨轻声叫了一句,“还要多久,有人来了!”
百里溪回他,“最后一根,放心,没问题。”
取下最后一根牵制在木子白身上的木棍,然后百里溪平衡自己的双手,取下了整个炸弹结构轻轻放在水平的地面上。
然后百里溪把齐思雨叫了进来,两个人躲在了木子白身后,从始至终,他们所有动作都是十分轻柔,生怕引爆炸弹。
百里溪看着自己眼前的危险炸药,算着安全距离,对齐思雨打了个眼色,一会儿我一动手,你就抱起前辈向反方向冲,我们一起送给来人一份大礼。
白氏赴完约就回到了自己房间,她拜托潇湘楼的密探替她收集有关于鸩阁十二弟子的消息,以现在她收到得来看,能够为她所用的人都已经是失了踪迹。而轲渭的死也让白氏有一瞬间的失神,曾经,白氏加入到鸩阁之中,就是为了轲渭,而如今,人走茶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绑了木子白后,白氏有想过直接杀了他的想法,可是后来却是在莫晚晚的劝说下打消了,星月扣还没能找回,木子白就不能现在杀掉。
进了房间之后,她就直接进了密室查看木子白的状态,已经是一天没给他吃东西了,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怎样了!
有食人花守着密室出口,白氏故意减少了守卫,为的不过就是引君入瓮,也希望可以将拥有星月扣的百里溪引过来。
而直到现在,却也都没有有什么消息。
不过,打开密室门的那一刻,白氏就发现了异常,食人花伤痕累累,断掉的触角就在她眼前,看来是有人来过了。
白氏缓缓走了进去,隔着食人花向里面张望,木子白依旧是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白氏不敢过去,开口叫着木子白的名字。
而就在这个时候,百里溪向齐思雨发出了信号。
一,二,三,用唇语说出三个数字以后,两个人默契得一起行动,齐思雨拉着木子白向角落猛地倒去,百里溪将手中的炸弹装置用化成平板飞盘的星月扣送了出去,然后就在白氏面前轰然炸开,星月扣瞬间飞回到百里溪的手腕上。
食人花,也一起被带入在爆炸的范围之内,而躲在角落的齐思雨等人,虽然也受到一些波及,却也只是伤到了皮毛,没有大碍。
齐思雨惊叹于百里溪的胆大心细,而木子白捂着自己的耳朵,看着眼前的火对百里溪和齐思雨道,“我们尽快离开吧,不然被人发现会很麻烦。”
“前辈说得对,我们尽快离开。”百里溪开口附和,然后三个人一起向门口冲去。
他们跨过了食人花的碎片,踩过了白氏的鲜血,没有回头没有犹豫的跑了出去。
百里溪手上,又多了一个人的鲜血,跨出门口的那一瞬间,她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其实也许,他们本没有必要杀掉白氏。
出了星月山庄,他们躲到了最近的一处驿站暂时休息。
木子白心身疲惫先去房内休息,齐思雨陪着百里溪出去走走。
齐思雨察觉到了百里溪的郁郁寡欢,走到她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不开心?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难道不值得你笑一笑吗?”
百里溪犹豫了一下,“其实,也许不用杀死她的!”
齐思雨却摸了摸百里溪脸颊,蹲在了她的身前,看着她的脸,替她撩开额前的碎发,“溪丫头,人可以心软,可以心存善念,但唯独对自己的敌人不行。那白氏沉寂多年,突然出现,大概就是冲着星月扣来的,而只要你拥有星月扣一天,她就是你的敌人,所以,她不能不除。况且,你还杀了他的儿子,所以,今天她的死,不是偶然,其实是必然。”
道理虽然如此,百里溪却还是开心不起来。
多杀一个人,她就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脏了一份,而更让她有些不安的是,在未来,她还不知道会不会头沾染多少的鲜血。
齐思雨知道百里溪依然没能宽心,却也只能是希望时间逐渐开解一切,“溪丫头,你要记住,这个江湖,本就是腥风血雨的。而弱肉强食也是常态,我们有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
……
武林盟齐思南书房
已经是收到了星月山庄爆炸,白氏身亡的消息的齐思南,及时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了亓柔。
而对于白氏身死的消息,齐思南是有一些担忧的,“干娘,思雨牵扯其中,真的没关系吗?您一直都说,让武林盟尽量保持中立姿态,不要参与江湖纷争,而现在此事一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让思雨从起中脱身。”
亓柔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开口道,“传信陆清河,让他帮我造势,就说在白氏身死之地,找到了潇湘楼的令牌。其他的,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齐思南点头,却也心有疑惑,“干娘,陆清河这个人的来历?”
亓柔放下茶杯,对齐思南轻笑,“你担心他?无须担心,他这个人其实单纯的很,不过是个酒痴,但凡他有一点野心,也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那我就放心了,干娘,我这就出去传消息。”齐思南行礼之后离开书房。
齐思南出去办事,亓柔自己留在他的书房里踱步。
木子白应该是被百里溪他们救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武林盟,有没有勇气来武林盟。
这么多年过去了,亓柔的心境一直都有在改变,但是对木子白的恨却是有增无减。
因为当年的爱,才有今时今日的恨。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重。
亓柔看着窗外细竹,有些期待木子白的决定。
……
……
木子白睡醒以后就出来找东西吃,他这个人,一向心宽,不然也不会活到今日没被气死和憋屈死。
这死里逃生出来,坐在小凉亭里喝着酒,就开始琢磨自己下一步要去哪里了?
他从娇子山上下来,就是为了取孟炎奕的命,现在机缘巧合的被白氏抓了去又被自己儿子和儿媳妇救了出来,突然就不想一个人回去娇子山了。
慕容锦的婚礼还有一段时日,他也就想,要不要就舔着脸去武林盟待上一待。
齐思雨看着百里溪睡下,出来走走,走到了小亭就看见了木子白一个人喝酒,就过来站在他的面前,从怀里掏出自己那把坏了的扇子扔给他,“坏了,给我修修。”
说完自己也做在他的身边。
就是这么一句话,木子白突然都有点想哭了。
他抓起扔在了他怀里的扇子,冲着齐思雨道,“儿子啊,给爹出个主意吧!”
齐思雨头也不转,问他,“什么主意?你又想干什么?”
木子白也不恼,“我在想,要不要去见见你娘?”
听着木子白此刻说话的语气,齐思雨其实是有点心酸的,木子白的确是做错了事,但是他也毕竟是他的爹,而木子白心里心心念念的人,这一次差点害死了他,他却还是第一时间想去见他。
齐思雨是有哪那么点心疼他的。
但是,一想起亓柔脸上的伤痕,齐思雨就打消了自己想点头同意的想法。
“我不是很赞成你去,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的话。”齐思雨直接了当的说了,终于也是忍不住的转了头,去看木子白,“你就那么想见她?”
木子白又是喝了一口酒,点了点头,“想,就算她还是想杀我,我也还是想见她。谁叫我自己做错了事呢?这怨不了别人,更是不能怨她!”
齐思雨沉默一会儿开口道,“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想办法解开她的心结,最起码…最起码要为亓諵做一些补偿,比如恢复凤諵王的名誉,或者找回他的尸体,好好安葬。”
木子白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啊,可是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了,思雨啊,你不知道,在孟炎奕身后的人,害亓諵的人,有着多么大的背景。那是你,我,加上你的母亲都无法撼动的人!”
齐思雨皱起了眉头,“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人物啊,我就不信了,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都不行吗?”
木子白看着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臭小子,你永远都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也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木子白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拿着扇子走了,只留下一句,明天把扇子还给你。
明天,齐思雨摇头苦笑。
为什么一个个都不说呢?如果那个人,那个组织是那么可怕的存在的话,我们岂不是更应该一起去抗争?逃避,真的有用吗?
星月扣,而这一切又和星月扣有什么联系呢?
齐思雨在想,他娘让他去找出孟炎奕,她说孟炎奕还活着,他们又都说孟炎奕身后有一股庞大的力量,那是不是找到了孟炎奕,就可以找出背后势力是谁?
可是,为什么他娘又让他去冒这个险呢?
孟炎奕,到底在哪呢?
齐思雨冥思苦想,久久都没有头绪,突然脑子里一闪,突然想起来,陆清河还在星月山庄里呢?那个自会酿酒的家伙,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齐思雨一拍自己大腿,起身就像着星月山庄去了,也都忘了要给百里溪留下一个口信。
而百里溪睡了一觉起来,走到齐思雨的房间,好奇的推开他的房门,却突然发现他人不在。
百里溪起初以为他是在驿站的院子里,可是找了一圈之后却依旧是没有任何发现。
百里溪只好惊扰了木子白向他询问,结果就是,齐思雨真的消失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