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雨刚刚被木子白喂了迷醉药物,现在整个人昏昏欲睡,不是很清醒。
百里溪走过去到他的身边,他都是没什么太多反应,见到齐思雨如此,百里溪明白过来,木子白已经是开始准备给齐思雨进行医治了。
为了不影响医治的进行,百里溪不太敢去动齐思雨,就只是远远的看着齐思雨,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在这样沉静的时候,齐思雨那张脸更加的耐看起来。
百里溪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托着下颌,这一看,就是看到了木子白带着慕容锦一起进来。
一见人进来,百里溪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露出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浅笑。
“你们来啦,那我就出去了!”百里溪说完就起身离开,从外面把门轻轻关上,伴随着的是一声叹息。
木子白走了两步到了床边,看向床榻之上的齐思雨,臭小子本来是露出的上身现在已经是被一层薄被盖好。
眉头扬起,一抹会意的微笑流露出来,木子白心里想,这姑娘家家的就是比他这个老头子要仔细,要会照顾人。
木子白从小带着慕容锦一起长大,把她当成自己儿子一样的养,他是粗枝大叶的男女忘了设防,还真的是多亏了百里溪心细,不然还真的时难免会尴尬。
慕容锦这一上山,就相当于木子白的假儿子遇到了真儿子,这一想起来,木子白心里还真的有一点点的期待,不过老头子不知道,他的两个最亲近的孩子,早就是已经见过了面。
慕容锦从始至终对齐思雨的印象都不是很好,浪荡子,痞子一样的齐思雨从来都是慕容锦最讨厌的那一种人,而现在齐思雨突然变成了木子白的儿子,慕容锦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
安静的躺着的齐思雨已经彻底是睡了过去,慕容锦没能第一个时间跟他直接对话,这次真的是一个遗憾,也是足够庆幸。
少了不少麻烦,其实慕容锦是乐得轻松的。
带好口罩,穿好木子白准备的专用衣服,慕容锦和木子白两个人开始工作。
木子白在慕容锦的建议下决定,将火蜘蛛炼化在齐思雨的身体里。
好东西不要浪费,难得一见的火蜘蛛,那得一见的雪绒花同时被齐思雨一个人得到,这不得不说,是上天注定的好运气。
当然,这其中是有一定的风险,但是一个木子白其实已经是足够,更何况现在多了一个慕容锦保驾护航。
木子白信心十足,因为有雪绒花在,他一定不会出错。
百里溪一直在外面焦急的等着,她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又不能冲进去一看究竟,而等待的时光是最为难熬的。
等啊,盼啊,没想到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齐思雨房间里面的烛火一直没有熄灭过,里面的木子白和慕容锦也没有出来过。
这样长时间的工作,在百里溪眼里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而当太阳破晓之时,门终于打开了。
木子白第一个出来,一脸疲惫慕容锦紧随其后,身上残留着药水的痕迹。
百里溪和晏子玄赶快的迎了上去,一起开口问着。
“如何了?”“怎样了?”
木子白虽然是一脸疲惫,但是他的笑终于是让百里溪放下了心,“大功告成,等他药效过了就好了。溪丫头,接下来,就靠你照顾啦,老头子我要去睡一觉才行!”
百里溪立刻笑着点头,一颗心也终于是放下,“前辈你去休息吧!我一定好好照顾他。”
百里溪向屋内走去,走过慕容锦时,颔首向她道谢。
慕容锦心里有些震撼,在听过了那雪绒花被齐思雨服下之后。
雪绒花,百年才能寻得一朵,百里溪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慕容锦不禁思考起来,若是晏子玄发生了同齐思雨一样的状况,她是否也会毫不犹豫的让出雪绒花!
现在的她,真的不知道。
其实从一开始起,慕容锦就对百里溪心生怜悯,可是经过了那么多之后,现在的慕容锦对于百里溪更多的是敬佩,一顿高傲的冰莲,傲然挺立悬崖之上,就算是孑然一身,就算有可能粉身碎骨,她好像都可以安然接受,却也是不屈不挠。
天彻底亮了,齐思雨眼皮微动,手指也发出微微的抖动。
刚刚打了水回来的百里溪一见如此,立刻放下水走到齐思雨的床边查看。
“你要醒了吗?”百里溪发出轻轻的呼唤也帮着齐思雨收好被角。
齐思雨像是听到了一样,眼皮的颤动更大了。
第一眼睁开就能看见自己最想看的人,这种感觉别提有多美妙了。
恢复意识之后的齐思雨躺在床上先是一阵傻乐,可是了笑了一会儿之后,齐思雨的头开始了一丝一丝的疼痛。
不过这疼痛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当表情扭曲的齐思雨再一次恢复正常之后,那神请让百里溪觉得齐思雨有些奇怪。
“不舒服?”百里溪开口问着。
没有回应!
“头疼?”百里溪再接再励
没有反应!
“你要喝水吗?”百里溪继续试探。
齐思雨终于动了动,从床上缓缓的坐了起来。
“溪丫头,梦能帮我把老头子叫进来吗?”
大概是因为齐思雨的表情太过严肃,让百里溪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立刻点头,然后跑了出去,急急忙忙的去找木子白。
木子白此时刚刚收拾好自己,听到齐思雨醒了本是开心的,可是瞧了百里溪的表情又觉得有些事情不妙。
跟在百里溪身后也是小跑着过去,一进门就看见齐思雨已经是下了床,也穿好了衣服正在等着他。
脸色红润,看起来恢复的很好。
“溪丫头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和他说!”齐思雨背手立足于房间内,表情着实是不多见的严肃。
百里溪迟疑一下也还是出去了,只是她没有走远,就在齐思雨房间对面的小亭里远远观望。
“臭小子,什么事?”木子白开口,此刻还没有意识到齐思雨的凝重表情代表着什么。
齐思雨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拿出了之前的那柄玄铁剑,晃了两下之后,指向了木子白的胸口。
木子白眯起了眼睛,这一幕从前发生过,那是在齐思雨失忆之前,那是在齐思雨的母亲离开之后。
木子白一把伸手抓住剑的尖端,伤口划出,却依旧是没有血迹流出来。
木子白嗓子有些发干,努力吐出了几个字,“臭小子,你恢复记忆了?”
齐思雨点了点头,“就在刚刚恢复的。所以,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木子白露出苦笑,“你问吧,只要你还相信我的话。”
齐思雨冷冷的道,“我不是小时候的我了,我有自己的判断,我问你,我母亲到底为什么离开你?”
木子白神请悲凉,“因为凤諵王亓諵。”
“就只是这个原因?”齐思雨继续问。
木子白摇摇头,“也还因为,孟炎奕的挑拨。”
齐思雨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剑向前送了送,“如果你从来都没做错,他的挑拨能起作用?木子白,我要听说实话?”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叫着自己的名字,木子白身体之中一股寒意迸发,“因为再亓諵死后,我沉默逃避,没有为他正名。亓家人,一生最重名利,凤諵王戎马半生,却含恨而亡,你母亲不甘心,所以让我为他正名,但是我拒绝了。”
齐思雨的剑跌落在地,他终于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却也是彻底失去了他曾经最为尊敬的父亲。
“你知道,我母亲曾经真的自尽过吗?”齐思雨开口又道。
木子白摇了摇头,身体晃了两晃,“那不是孟炎奕借由星月扣布下的幻象吗?冰蚕的威力,能让人陷入幻觉,这是莫岭南曾经说过的。”
齐思雨摇了摇头,“就算星月扣真的有这种能力,但也只是能够控制心智脆弱的人,就像是苗疆的蛊虫迷阵一样,总有破解的方法,而那个时候我是跟连城一起看见的,现在的我也还记得那个场景,母亲后来是被圣女天雅救下的。母亲离开后,我来找你质问,是你以为我中了幻象,但其实,我根本没有。”
那个时候年少的齐思雨一时之间无法面对直面自己母亲自尽的场景,又因为身体里的毒发,变得整日浑浑噩噩。
也所以才会让木子白误会,联手连城一起把他的记忆压制。
连城这个人,也许只是动了恻隐之心,不愿意让他痛苦而已。
而现在,因为火蜘蛛和雪绒花在齐思雨身体里的碰撞,齐思雨的记忆恢复了。
什么都想起来了之后,齐思雨对木子白是又爱又恨。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呢?
每一个将凤諵王最终推去深渊的人,恐怕都是后一个的代表。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的残忍!
齐思雨自认没有那么深明大义,他也自私的很。
他不过是这因为自己的母亲才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如果是他,也不一定会为了给凤諵王亓諵而不顾自己的性命。
他也许没有资格去埋怨木子白什么,只是,只是意难平!
“我明日下山。”
齐思雨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百里溪跑了过来,看见了齐思雨眼角的红丝,“怎么了?”
齐思雨努力的笑了出来,“溪丫头,我想我哥了,你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