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前脚刚走,吕英就给沈月甩眼色,让她随着上楼。
沈月摇摇头,吕英不依,用眼神指挥,叫她快点。
很是为难,只好找个了去洗手间的借口,慢腾腾磨蹭的上楼。
角落里,吴妈眼神一转,看来太太吩咐她守在这是正确的,沈月到底不淡定,去找容时了。
走到楼上,找到容时的房间,轻轻叩门。
没人理。
手放在门把手上,往下一拧,门打开。
沈月静静的走进去,看到大床上空荡荡的,不见容时身影,疑惑。
是不是去厕所了,耐心的等待。
等了快半个小时,也没等到容时。
快步走到容时卧室的洗手间,推开门,里边洗漱用品摆放整齐,容时根本不在里面。
他说上来睡觉的啊,为什么找不到人呢。
左顾右盼,满怀期望的心情从空中跌到了地狱。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容时的号码,拨通…
通知铃响着,电话却没人接。
沈月真的着急了,一个大活人,几分钟的时间,说找不到就找不到了?
而容时,从餐厅出来后,顺着墙壁边缘,躲开众人视线,一路小跑,没等沈月追他,他就已经出了别墅区。
不到一点,正在这一天太阳最足的时候,阳光暖洋洋的落在容时身上,他舒服的闭了闭眼睛。
忽然想起,还是十天就是顾瞳瞳生日了,他一直等待着这天。
原本打算在她生日那天,他叫上朋友好好庆祝,顺便给他们隆重介绍下顾瞳瞳。
人算不如天算,没有一年,他就把顾瞳瞳给弄丢了。
颓废的靠在路边的树上,毫不介意浮土染脏他昂贵的西服。
“滴滴…”
闭着眼睛的容时被喇叭震醒。
皱皱眉,他站在路旁,又不碍事,按什么喇叭。
阳光晒着脸,好不惬意。
电动车上的顾爸爸又按了两下喇叭。
容时当做听不见,依旧享受着阳光照耀,温暖如巢的感觉。
顾爸爸看喇叭没用,索性扯开嗓子大喊一声:“容时,你站那干嘛呢?”
好熟悉的声音,容时一个机灵,瞬间睁开眼睛,站直身体。
顾爸爸骑着写有某快递的电瓶车,离他只有几步之遥。
容时迈下台阶,深邃的黑眸闪着好奇的光芒:“您在干嘛,怎么骑了辆电瓶车?”
顾爸爸眉开眼笑,这几天没看到他们,还真想。
盯着容时的眼睛说:“我病基本好了,医生说不能总卧床,要勤锻炼,所以我就找了份送快递的工作,既赚钱又锻炼,何乐不为!”
容时不赞同他的想法,锻炼和打工是两码事,而且他知道快递员有多辛苦,让顾爸爸去受这样的苦,容时做不到置之不理。
“瞳瞳呢,你出来干活,她知道吗,她没阻拦您吗?”
说话的同时,容时隐隐约约觉得是不是自己给顾瞳瞳的钱太少了,她出国玩,加上辞职,手中没钱再给她父母,也有可能。
“她不知道,我不敢和她说,说了她不同意。”
“知道她不同意,您还出来,您要是缺钱,我现在就到自动取款机,咱们取钱去。”
他和顾瞳瞳离婚的事,基本没传出来,而且顾爸爸对他一直很好,单看顾爸爸的面子,他该帮也会帮。
“不缺钱,前天瞳瞳回来还给我们留下钱了,说是你给的,容家啊,岳父岳母给你拖后腿了,为了治病,把全部积蓄都砸进医院了。”
顾爸爸说着,低头看着电瓶车的仪表盘,很是不好意思。
一辈子没本事,衣食住行都要靠女儿女婿,顾爸爸心里别扭,为了给他们减少负担,为了面子上好看点,所以才决定出来打工。
虽然工资不高,收入微薄,可好歹能养活他们两个人。
顾爸爸和容时说了几句话,着急给别人送包裹,急急忙忙走了。
小车慢慢消失在街角深处。
容时心酸。
这么大年纪,颐养天年不行吗,还折腾什么。
也许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给顾瞳瞳打个电话,听一听她的声音也好。
掏出手机摩挲半天,才按下绿色的按键。
顾瞳瞳正在家里,给新买的多肉植物浇水,放在沙发上的电话唱了起来。
放下手中的水壶,小跑着过去拿手机。
屏幕上,大大的“容时”二字,吓的她心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自那天不欢而散,容时就没联系过她,她足不出户,自然没有偶遇过。
怀着迷惘的心思,按下绿色键。
清浅的呼吸,一秒钟,钻进了顾瞳瞳心口,挑的她心尖痒痒的。
容时边走边说:“今天打电话是想让你劝劝你爸。”
顾瞳瞳怔了怔,不解的问:“劝什么,我爸有什么事?”
“你怎么为人子女的,都不说关心关心老人,你不住家里,住在哪了?”
看似教训的话语,实际仔细听,能听出淡淡宠溺的味道。
顾瞳瞳手摆弄着花,没跟容时说具体地址,只说她重新租了一间房子,条件还好。
容时死皮赖脸,抓着她不放,逼迫她告诉他具体在哪。
并威胁,她若不说,他就开定位,一查就清楚她的坐标了。
顾瞳瞳无语,耳边的手机还是容时给她买的那只,用习惯了,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储存在这个手机里,换的话太麻烦。
她却早已忘记和容时手机绑定这回事。
“在嘉元路广源小区,离原来工作的地方不远。”
容时听到答案,心满意足,循序渐进,不能把顾瞳瞳吓跑。
“我是想告诉你,你爸偷偷在外边送快递,这份工作太拼了,你父亲身体那样,你劝劝他,让他辞职,钱的方面,可以跟我说。”
“你见到我爸了?”
“当然,我在别墅出来,正好碰到骑电瓶车的他,我们还说话了呢。”
容时神情骄傲,语气也跟着高傲。
跟她爸说几句话而已,至于不。
顾瞳瞳摇摇头,“谢谢你告诉我,明天我回去一趟,问问他。”
“嗯,好,那没别的事了,你…照顾好自己。”
曲终人散,再不舍得,也找不到说下去的理由。
顾瞳瞳先挂断的,容时听着手机听筒的“嘟嘟”声,心中渴望愈加扩散。
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溜达了一个多小时,看到时间快两点,才给司机拨电话,让他来接他。
靠在办公椅上,还没坐热,秘书长打内线告诉他,今晚在盛世豪庭顶层,有场拍卖会,据说聚集了世界各国,各种名贵得宝贝和珠宝,问他要不要留出时间去看看。
珠宝,这两个字吸引了容时,他记得顾瞳瞳喜欢首饰。
再过十天她的生日,他可以送她珠宝当做生日礼物,投其所好。
“嗯,过去看看,先送杯咖啡进来”
“好的,马上”
秘书长把容时的行程记录在本子上,恭敬的去咖啡间给容时冲咖啡。
容时十指交叉,想着今天中午沈月没找到他,奶奶肯定会生气,与其回家找不自在,还不如参加完拍卖会,直接睡在盛世豪庭。
当小辈的惹不起,他躲总行。
秘书咖啡没送来,门外倒进来个脸色比黑炭还难看的慕斯。
“老大,你能不能行了,这样对待沈家,人家沈志文今天特别不高兴。”
容时无所谓的抿抿唇瓣:“我也不高兴。”
慕斯急了:“老大,分公司还没正式启动呢,你考虑下工作,和沈氏关系基础打好,咱们分公司开业就能开门红,孰轻孰重懂不懂!”
“不懂,我就知道我对不喜欢的人提不起一点兴趣。”
慕斯口不择言:“老大,你还忘不掉顾瞳瞳吧,我就不懂,那女人有什么好的,能让你如此倾心。”
“没什么好的,什么都不好,但是我就爱她,这辈子,非她不娶。”
容时眼神坚定,好像对面坐着的是顾瞳瞳,他在认真的跟她表白。
慕斯恨不得打死顾瞳瞳,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为了她,容时一度把自己身体折腾到快完蛋,她倒像没事人,拿着容时的钱随意挥霍,管也不管容时。
“老大,值得吗?”
容时苦笑,眼神迷离,“值得,我想她爱我,想她回到我身边,只要她回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没答应。”
慕斯感觉自己跟他沟通不上来,他陷进去了,任何人都拽不出来。
“给你个预防针,老夫人心情特别不好,在床上躺了一中午,你晚上小心被家法伺候吧。”
说着,冷漠的转身,走出了容时办公室。
秘书在门外听着他们说话,直等到慕斯出来,她才进去。
“总裁,您的咖啡。”
以往容时就算不说话,也会点头示意,可今天,他盯着窗外,一声不吭。
秘书不敢再说话,惦着脚尖,动作小心的溜出了总裁室。
夜晚,纸醉金迷。
盛世豪庭大楼,灯火通明,富商明星云集,用人山人海形容都不为过。
从这就能看出江阳城的繁华,能者颇多。
容时一身阿玛尼西装,举手投足间充满迷倒万千女人的诱惑。
“总裁好。”
盛世的经理听说容时要过来,老早就等候在这里。
“嗯,进去吧。”
一路上了顶层,杯光倩影,空气中漂浮着淡淡香槟的味道。
最前方被布置成主席台,上面放了张宽大的桌子,桌面用红布遮盖着。
容时咂舌,这排场,今晚貌似有大人物到来。
大厅中间,许多人围着一个女人,个个表情谄媚,和她套近乎。
可她目光不时看向这边的容时。
“陈冰,听说你最近主演的电影票房过十亿,当之无愧的花旦,小小年纪,我们佩服。”
说话的女人身着蓝色长裙,艳妆浓抹,齐肩短发,气场很足。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嘲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退后了几步。
“多谢李姐夸奖,俗话说长江后浪拍前浪,我比你强也是正常。”
陈冰混迹娱乐圈多年,岂会被过气的艺人打倒,她一开口,就打击了李唯一。
围在身后的捂嘴偷笑。
想当年,李唯一是国内跺跺脚,演艺圈都震三震的超火一姐。
盛世第二次重新改建,花了巨款,找了很多人缘才请到她给当形象代言人,她也没辜负集团领导的看重,各种广告打出去之后,盛世第一天顾客就爆满,十足的开门红。
后来因为她插足别人家庭,被记者爆料,地位大受影响。
此后不仅她演绎事业降低,连带着导致许多高官夫人来盛世豪庭闹事,强制性把李唯一所有的照片撕烂。
一度给盛世豪庭造成严重的损失,后来没办法,他们解约,双方在工作上彻底停止了往来。
李唯一也在那个时候去了国外,据小道消息,她靠着背后的男人爬上了演艺公司老总级别。
陈冰说完,只见李唯一脸色青白,她涂着指甲油的手恨不得抓花陈冰的脸。
苏逸陪着容时在大厅里转,很低调。
围着陈冰的人群,声音越来越大,引的苏逸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