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君想发作,看看坐在那里捂嘴偷笑的蓝叶,又觉不妥,可这老板娘好像被这江湖骗子迷惑的不轻,一口一个老神仙的叫着,真是让自己火冒三丈。
“原来这位小哥是来求子啊,求子应该去普陀找菩萨,老宿可不是那送子观音,这差事可接不了。”
见老者如此推托,韦君瞬时兴奋,道:
“哪,你们看到了,是他自己说不行的,不是我不信他,百灵,我们走吧。”
“你这小伙子,真是不懂事!”
老板娘看韦君转身要走,张口便又教训起来。
“老神仙算卦也要是耗费精力的,你不给些报酬,老神仙怎么好帮你们占卜呢,赶快,拿钱来!”
说罢,伸手便向韦君要起钱来。
韦君心里那叫一个恨哪,明知是骗子,还得往人家手里塞钱,这么憋屈的事儿这辈子还是头一回遇到。可是这老板娘如此执着,蓝叶又躲在一边不肯开口,自己要是不给,怕不知道又要落下什么名声呢。要单单是老板娘一个人骂自己也就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一定会再见,只是这把柄自此算是落在蓝叶手上了,以后还不知道她会怎么调侃自己呢。
想到此处,韦君板着脸,伸手掏出200块钱来,递给老板娘。老板娘看看,手继续伸着。
“不够,要500.”
“靠,我说老板娘,你不会是托儿吧!”
“说什么呢你?!大娘是看你总欺负那丫头,看不过去,咋滴,你自己做错了事还不肯认错啊?!”
“我——”
兀自挣扎了半天,韦君还是咬牙切齿的又掏出了300块钱,递给了老板娘,然后一脸愤愤的看着白发老者。
“好吧,算吧,我倒要看你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
白发老者慢悠悠的将钱拿在手里,故意在韦君面前数了两遍,然后才收在怀中,轻咳了两声,道:
“卦者,偷窥天机也,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旁人暂且退去吧。”
“老神仙说的是,我这就走,您直接跟他们小两口说就行了。”
老板娘似乎十分清楚这老者的要求一般,应承了一下,转身对着蓝叶道:
“丫头,你们就在这里请老神仙算上一卦吧,大娘先回去了,你别怕,这小子再犯混,大娘给你撑腰,我儿子在城里可是有名的律师,他要再不着调,我让我儿子帮你告他!”
说罢,恨恨的看了韦君一眼,这才转身朝门外走去。
韦君心头一松,长出了一口气,道:
“我的妈呀,这老板娘,真是——”
想了半天,竟然想不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只得半句话咽在嘴里,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白发老者,似是想将其生吞了一般。
“呵呵,这位小哥,我们缘份匪浅啊,老夫说过,我们不日便会再见,现在算是印证了老夫的话了吧,老夫这卦术可还过的去。”
“屁!摆明了老板娘跟你是一伙的,这么明显的局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如果真是局的话,你明知是局都还上当,那才叫真傻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我认倒霉了,哼,百灵,我们走!”
“请你说话放尊重些!”
见韦君般对老者说话,一旁的少年看不过去了,出言警告,身子往前走了两步,拦在了韦君的面前。
蓝叶注意力始终放在少年身上,见他有所动作,身子一闪,便来到韦君身前,盯着那少年默不作声,似是在警告。
“哎,我说,何必这样剑拔弩张呢,飞虎,退下,退下。”
白发老者见状,赶忙插话,将剑在弦上的冲突化解掉了。
“这位小哥——”
正欲对韦君说些什么,只听老者腰间突然响声一阵音乐: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洁月光……”
竟然是老者的手机响了,最让韦君意外的是,这看似道骨仙风的白发老者,一身飘然之气,手机铃声竟然也设了个烂大街的《荷塘月色》。老年人的审美眼光果然都是一样的,想到此处,韦君不禁一声轻笑,气氛瞬间变的轻松了许多。
“哎,我说老家伙,你先等会儿,我现在有正事儿,不方便说话。”
“滴”的一声,老者只说了一句,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对方,就这样挂了电话,尴尬的对着韦君干笑两声,刚欲开口,腰间的手机铃声便又响了。
老者一阵不耐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哎,老东西,我这里比较敏感,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不等对方开口,白发老者率先警告道。
也不知这白发老者从哪里弄来的山寨机,即使没开外音,声音也非常大,竟让在场的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说老白,你还没见到那小子吗,是不是舍不得你那点’百花醉’,大方点,这小子对你们天风阁来说意义重大,我把他给你送过去,还不值你一葫芦’百花醉’吗?你赶紧把酒交给那小丫头让她给我送回来!喂,喂,老东西,说话呀……”
白发老者终于忍不下去了,直接将电话挂断,回过头时,只见韦君和蓝叶二人正瞪着四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像是要用目光将自己杀死一般。
“咳,咳……”
干咳两声,老者尴尬的笑笑,道:
“你们都听到啦……哈哈,那个老黑,真是什么都乱说,哈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那个……都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白发老者无奈的摊摊手,请韦君和蓝叶坐下,脸上的尴尬或多或少的仍然存在一点。
“不是我故意骗你们,实在是这位小哥不给我表白的机会呀……”
“噗——”
蓝叶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二人,道:
“哥,你魅力不小哦。”
“百灵,不许胡说,今天的事晚上回去我再好好跟你算帐,现在先老实听着。”
蓝叶悻悻的吐吐舌头,知道韦君此刻已经真的生气了,便不再搭话。
“想必你们也听出来了,老夫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算命先生,而是天风阁上代阁主,你们可以叫我老白。你们自杭州出来以后,老黑便已经打电话给我了,听说你们要来天风阁,老夫可以一会儿不敢耽搁,星夜赶回来的,在杭州东站与二位相遇是个巧合。在这里是专程等候你们,已经等了三天了。”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为什么在杭州东站便跟我们坦白?”
韦君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慢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