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又精致的绿茵运动场,侍者和服务生全部撤离,只留下江远,和随行的两个保镖。
保镖压制着廖雨辰退去了绿茵场地,距离特质台这边很远的距离,并拿过一个标靶板,戴在了廖雨辰的脖颈上。
全程廖雨辰都是发懵的,直到标靶板套在了他脖子上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狠的咬牙切齿,“哥,你他妈这是要玩真的啊?”
“好歹我也是你弟弟吧?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廖雨辰愤然的情绪不受控制,暴跳如雷的挣脱着身上的绳索,若不是身旁两位魁梧的保镖压制,怕是早已逃出,狠冲过来和帝长川对峙了。
因为距离很远,所以廖雨辰的声音,都是通过保镖手中拿着的对讲机发出的。
帝长川颀长的身形屹立一旁,听着桌上对讲机里的声音,幽冷的眸色一沉再沉。
“哥!我可是你亲弟弟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奶奶也不会允许的!”廖雨辰的声音还在继续,悲愤中,夹杂着怒意。
但廖雨辰也明白,此刻再怎样生气,他也要忍着,帝长川向来吃软不吃硬,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兄弟的关系为借口,勉强束缚。
终究,他的满腔怒火和不断的话语,还是惹闹了帝长川。
他一把抄起桌上的对讲机,按了下后,冷沉的嗓音接踵而至,“廖雨辰,你还知道我们是兄弟,当初你对奶奶下毒,又对我未婚妻不轨,现在又来和外人合伙算计帝氏,这哪一桩,哪一件是我污蔑了你?”
‘外人’两字,不经意间震痛了顾念的耳膜,满含不解和复杂的目光,也迎向了男人。
随着他质问的声音临下,廖雨辰那边就沉默了。
帝长川确实没有冤枉他,但就让他这样‘乖乖’的束手就擒,他又岂能心甘?!
“哥,哥,你是我亲哥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们是亲兄弟啊,你不至于这样吧……”
廖雨辰焦急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帝长川已然不想再听下去了,直接关闭了对讲机,冷然的身形走向顾念。
他长臂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带着她走上平台,握着她的手臂,将枪口的方向瞄向了远处绿茵场上的男人,“你来处理他吧!”
话落,帝长川便从她身边错身移开了,只留下一句冷沉的嗓音相伴,“证明一下你没有和他合谋,这个方式,还可以吧?”
顾念不耐的眼睫颤动,凌乱的视线看向已经走去后方的男人,抿了抿唇,“你确定?”
她知道,他在试探她。
至于是否真的想让廖雨辰的命,这点顾念不可知,也不想去预测和考量。
廖雨辰确实做了很多坏事,不仅是刚刚帝长川说的那些,还有他当初造成头部重伤失忆的那场意外,差不多也是廖雨辰的杰作。
所以,这样的人,死不姑息。
但是,顾念却从未想过竟要用自己的手来做这件事……
帝长川颀长的身形依靠坐在了后方的沙发上,笔挺修长的双腿交叠,姿态优雅的看向她,“还不动手?”
顾念侧颜看着他,握着枪的手臂,早已不自然的隐隐作颤。
帝长川闭上了眼睛,抬手搓揉着眉心,凉薄的字音接连,“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我信你吗?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顾念蹙起了眉,视线透出愤然,“拿你弟弟的生命做证明,是吗?”
男人睁开了眼睛,幽冷的寒眸仍旧一派泰然自若的清朗,却阴鸷的令人心颤,“你以前捅人的狠劲呢?不是说要做‘死神’吗?还怕这个了?”
顾念咬了咬牙,“我是医生,只会救死扶伤,不会杀人!”
话落时,她也没再等下去,猛然转身,枪口朝着廖雨辰的方向瞄准,手下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后,下面男人的惨叫声骤起。
帝长川眸色莫名一沉,身形微动,而顾念也没犹豫,又接连开了第二枪。
枪膛内两发子弹用尽,她滑下枪管的同时,回眸看向了帝长川,“一枪擦过他左臂,一枪擦过他右腿,帝长川,我最后问一遍,你真的要他死,是吗?”
此时此刻,顾念暗沉的眸色猩红,染出前所未有的笃定,那种狠劲,那种森凉,像彻底被惹怒了的雌狮,更像是荒原上的孤魂。
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无所畏惧的让人难以置信。
只要帝长川这边稍微点下头,她真的可能会马上朝着廖雨辰的头部,或者心脏射去。
她的枪法有多好,帝长川刚刚就看到了。
本来是想试探她一下的,没想到,反而被她将军了。
男人幽暗的眼睑微敛,衍出的神色漠然,又阴寒,却在沉思片刻后,余光睇向了江远。
江远马上会意,一边转身下楼,一边拿对讲机对保镖吩咐,“送二少回去。”
顾念也在这一刻,一直高悬紧绷的心,彻底放下了,却在转瞬,抬眸就看到了帝长川冷峻的面容上,泛起的冷笑。
那笑很冷,也很轻,满载的轻嘲不减,除了这些,还带了些深意,沉沉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她。
顾念心内刚刚压下的怒意,就莫名的接连而起,她看着他,“好玩吗?还要试探吗?”
她说着,极快的重新抄起子弹上膛,朝着帝长川的方向,‘砰砰’两枪发射,动作一气呵成,果断,干脆,利落到让男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帝长川再有反应时,只觉得手臂上有些微疼,低眸扫了眼,子弹精准的擦过他的双臂,留下的擦伤,冒出了殷红。
因为只是擦伤,所以不算严重。
但鲜红涌出,不过须臾,就染红了他黑色的西装,毕竟是黑色的,鲜血留在上面,也不鲜明。
顾念扔下了手中的散弹枪,深吸了口气,“现在还好玩吗?”
她真是弄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是在考量她敢不敢开枪,还是质疑她和廖雨辰之间的关系?
顾念感觉都不是。
若她没猜错的话,他只是觉得好玩。
所以念及此,她心底的怒火就更盛了,呼之欲出,整个人的脸色就变得极差,像个被彻底激怒的小兽,随时可能冲过去,獠牙撕咬上他的咽喉。
帝长川却不同于她的状态,还是坐在那里,对手臂上的伤口无动于衷,挑眉看着她,“你敢朝我开枪?”
顾念冷然一笑,“你之前不是也对我开过枪吗?”
一句话,堵的帝长川哑口无言。
他将脑中乱作一团的思绪压了压,望着她点了点头,“好,真好!”
旋即,帝长川霍然起身,箭步朝着她越来,长臂一把环住女人的脖颈,将她脸颊托起的一瞬,微凉的唇也落了下去。
帝长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在这一刹那间,那种从未有过的刺激之感,荡及全身,弥漫至四肢百骸。
他俯身伸手穿过她的双膝,将人打横抱起,径直下楼。
附近的大酒店,他抱着她进了卧室,丢在床上,伟岸的身形屹立一旁,他看上去有些清癯,实际上脱.衣有肉,朝着她压覆了下去。
两个人搏斗般的挣扎在一起,她紧咬贝齿,不肯发出任何声音,他却望着她,好像笑了,亦也好像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