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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应了声,挂断电话,便匆忙的换了身衣服出门。
开车抵达老宅时,已经是晚上了,远处万家灯火,霓虹阑珊,相得益彰。
她将车子停进庭院,下车时不经意的一抬眸,就望到了二楼阳台上,男人那双幽深湛黑的睿眸。
挺拔的身材伟岸,西裤衬衫,线条干净利落,楼上楼下之间,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相撞,男人一双黑如点漆的冷眸,没有半点阔别数日重逢之喜,有的只是一贯的冷寂与疏离。
惊诧,浮上了顾念的眼瞳。
他回来了!
顾念心头闪过别样,再望去时,只见男人已经转了身,那张冷峻孤傲的轮廓撤离,徒留下从容不迫的清寒背影。
她顾不上多想,快步进了别墅。
一楼空寂无人,她径直上楼,待她来到二楼时,帝长川已经走出了阳台,清隽的身形随意的依着一侧的桌子,修长如玉的手上夹着支燃着的烟,淡淡的烟气迷蒙,将他冷寂的轮廓,装点的更显讳莫。
顾念迈步上前,容颜上泛上色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伤好些了吗?”
她说话时,已经到了近前,一双清澈的眼瞳迎上男人,自然的伸手抚上他的臂膀,“让我看看伤口……”
话音未落,就被帝长川长臂冷冷的拂开,他转颜看向她,寒寂的冷眸如初,轻启的薄唇,带出沉哑的嗓音,字字凉绝,沁心入骨。
“你的关心,好像用错了人。”
说完,高大的身形便掠过她,径直向外。
顾念木讷的站在原地,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耳畔男人沉冷的声线再临,“下楼,有事。”
她极快的恢复神智,抿了抿唇,努力压下不太好的脸色,跟上他下了楼。
再来到客厅,却让顾念怔住了。
从刚刚的空无一人,到此时多了几道身影,有西装革履的金秘书,还有一位有些陌生的男子,还有蔚然稳坐于旁的赵敏之。
几人的视线纷纷朝着顾念扫来,赵敏之未等出言,先望着顾念冷然一笑,情绪上涌,正欲开口,却听到楼上传来了动静。
旋即,潘秀玉在佣人的搀扶下,拄着手杖缓步下了楼。
顾念看着她,急忙道了句,“奶奶。”
老人轻点了下头,目光却看向了不远处的几人,直道,“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说正事吧。”
此话一出,一旁垂手站立的陌生男人像得到了授意,急忙应了一声,迈步上前时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放在了茶几桌上。
“帝先生,顾女士,这是离婚协议书,因为顾女士很早之前就已签过字,帝先生再签字后,离婚协议书即可生效。”律师在旁解释。
顾念猛然身形一僵,诧异的看着桌上的文件,离婚协议书?!
就在她怔松时,帝长川已经落座一旁,伸手拿过协议书,几乎连看都没看,提笔便在落款处签下了名字。
文件一式多份,所以他连续签了数个,动作一气呵成,最后一笔落定,也将钢笔合好,如玉的大手一推,扔去了一旁。
不同于他的从容不迫,顾念惊诧的站在那里,愕然的看着这一切。
发生的太快,她脑中思绪还未彻底回过神,耳边就听律师说,“协议已经生效,离婚书过后我会转送给二位,从即刻起,两位已经正式解除了婚姻关系。”
顿了下,律师又重新拾起桌上的文件,一份递给了顾念,“顾女士,协议书的内容条款,有些做过修改,请您过目。”
顾念呆愣的像尊石像,失神的恍惚了好久,勉强找回思绪,但不争气的右手,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颤动。
止不住的颤动,让她看着近在咫尺递送过来的文件,却不能作为。
律师似是看出了她的异样,也适时的收回了文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潘秀玉出声打断,“好了,辛苦你了,金秘书,送刘律师回去吧。”
金秘书应声后,便和律师一起纷纷出了宅邸。
徒升下几人时,潘秀玉又拄着手杖,来到了顾念近前,“丫头啊,这个婚是离了,但帝家也不能亏待你,除了帝公馆那套房子不能给你外,其他的,你随便挑。”
顾念混乱的思绪震荡,脸上早已褪去血色,只觉得大脑一瞬间发胀,麻木的一片空白。
潘秀玉看着她久久不言,便说,“你若是不挑的话,那我就做主了,稍后我让金秘书给你账户转十亿,做赡养费。”
顿了下,老人哀沉的目光又扫了眼一侧静默端坐的男人,叹了一声,再言,“若是你日后再婚,帝氏再给你十亿,就做嫁妆吧!”
再十亿?
赵敏之闻听第一个数字时,就眸色紧缩了,此时又五十亿,心底的怒火便压抑不住,“妈,这算下来二十亿了,明明……”
她话没等说完,就被潘秀玉扫来的一道眸光滞住,赵敏之面色上闪过忌惮,随之愤然的长叹口气,噤了声。
老人又拉起顾念的手,紧紧的握了握,“就这样,缘分尽了,往后你们就各自安好吧!”
千言万语,百感交集,汇总在一起,随着老人一声感怀的哀叹后,转身重新上了楼。
顾念错愕的神色未缓,如遭电击的身形定在原地。
赵敏之站起身,冷冷的凝着她,不屑残狞的笑容在唇边绽放,“从你嫁进帝家那天起,我就不看好你,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恪守本分,中规中矩的好妻子,好儿媳妇,现在果然如此,记住了,你和长川能有今天,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迈步从顾念身边错身的一瞬,赵敏之又留下句,“一天时间,收拾下东西,马上滚出帝家,从今以后,帝家的大门,不欢迎你,我也不希望再见到你!”
赵敏之越过她,抬手紧了紧身上的披肩,从佣人怀中抱过白猫,一边抚着猫的小脑袋,一边上了楼。
伴随着众人相继离去,偌大的客厅中,再次剩下顾念和帝长川两人,男人点了支烟,优雅的双腿交叠,缓缓吐着烟气,女人讷讷的站在一旁,空白的大脑,思绪一点点迂回。
静。
针落可闻的静,透着诡谲,也透着压抑。
顾念缓了缓,重新找回自己的思绪,望着沙发上那道英气的身影,嗓音晦涩,“为什么?”
其实说来真的很可笑。
她从被迫嫁给帝长川的那天开始,就不停的幻想着这一切,甚至可以用期盼二字形容,这也是为什么,她早早的就联系过律师,签署过离婚协议的原因。
但为什么,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她的心里,混杂消沉,各种涌动,像被什么狠握,又像被什么狠抓,痛到了难以呼吸呢?
“为什么?长川,是因为这次出事后,我照顾城夕,疏忽了你吗?”她到了他近前,低眸看向他,“我也想照顾你的,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才受伤的,但是长川,你去了锦城啊,我根本联系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