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过后,顾念沉沉的睡去。
他难得的温柔,但即便这样,顾念也还是无法适应,所以此时整个人缩成一团,忍着酸痛的身体,疲惫的裹着薄被躲去一角。
偌大的床上,她小小的身影,极为突兀。
帝长川侧身坐在床侧,侧颜的线条漂亮果断,像天工雕刻的艺术品,没有半分多余的勾勒,这样的一张轮廓,随时随地能引来无数女人的趋之若鹜。
他修长清隽的手上夹着烟,漆黑的房中,火光一明一灭,照亮了他隐晦的眸色,也突显了他另只手上拿着的一根注射器。
极长的针头锐利,零星的光线照射下,隐隐的寒光凛冽。
他转身看了眼身侧沉睡中的女人,俊朗的面色一沉,动手摁灭了烟蒂,侧身一把掀开顾念身上的薄毯,拉过她的手臂,针头朝着细嫩的肌肤,刺了下去。
直到所有的药液注入,他动手拔掉,修长如玉的手指按着她手臂上的针孔,冷然的眸色睨着女人安静的睡颜,眸中的冷沉,和周遭的暗色镶嵌,融为一体。
良久,沉睡中的顾念睁开了眼睛,可能是药物的作用,她的眸光空洞无光,只是呆呆的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慢慢的伸展开四肢,放松了身体。
帝长川坐在一旁,将人拉着起身,让她靠躺入自己的怀中,长臂紧箍着她的纤腰,俯下身,下颚抵在她的肩上,薄唇轻微翕动,嗓音低沉又磁性十足,“你叫什么?”
“顾念。”她回答的很快,呆滞的眸光完全不带情感,如同木偶般,彻底被药物操控。
帝长川轻吻着她的脸颊,又问了了句,“你结婚了吗?”
“结了,我丈夫是帝氏集团总裁帝长川。”她完全不假思索的回答所有。
男人勾了勾唇,修长的大手在她腰间游移,简单的几个问题过后,随着他眸色加深,切入了重点。
“顾念,三年前你是否和洛城夕发生过关系?”
轻缓的字音,简单的话语,却完全从他齿间狠溢,一字一顿,连带的眸中阴鸷,点滴的猩红遍布。
顾念无力的身体靠在他怀中,不受控制的思绪直白,只道,“没有。”
帝长川皱了下眉,“从来没有过?”
“没有。”她麻木的恢复极快,完全冲撞他固若金汤的思绪。
男人的长臂微顿,幽深的眸色微眯,随着深吸口气后,嗓音更冷,“为什么?”
顾念迟疑了下,即便在药物的控制下,她还是对这个问题有些棘手,间隔的几秒,恍若过了几个世纪,帝长川握在她腰上的气力,也一紧再紧。
“三年前,我是为了引起帝长川的误会,让他同意和我离婚,才和城夕假装作戏,故意让他‘捉奸在床’的。”
顾念清淡的字音,道出一切的原委。
帝长川蓦然的神色猛地僵住,冷然的眸色定定的注视着怀中的女人,抬手扼上了她的脸颊,汹涌翻腾的思绪冲撞,竟让他忘记了她此时还被药力控制,沉冷的质问接连而至,“你就这么想要离婚,想离开我,甚至都不惜去演戏!”
三年前,他闯入房间的一刻,彻底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她和洛城夕两人,成双入对的从床上挣扎起身,衣衫不整的样子,让任何一个成年人都能联想到发生了什么!
那一天,他所有的怒火化作情绪,像一匹荒原的饿狼,狠厉的将她逼近墙角,扼杀着她的脖颈,崩溃的几乎要将她的生息彻底阻断,愤怒的质问她到底为什么!
要知道,这种事情,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的,更何况是帝长川!
但是,当时的顾念只是一脸漠然的面无表情,冷冷的扔给他一句,因为她爱他!
多么讽刺!
一句她爱他,简单的三个字,就驳的帝长川哑口无言,像一把锋锐的钢刀,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中,刺骨入髓。
楼下的摆钟响了起来,一声又一声,像是响彻在了心上。
“呵。”帝长川敛下沉眸,慢慢的松了气力,注视着怀中瘫软的女人,冷然的唇畔,忽然倾斜,勾起的弧度凉薄至极。
忽然抚上她的脸颊,就这样吻了下去。
顾念体内药效挥发,完全没有任何意识,如木偶般任由他的索予索求,无穷无尽……
待他再翻身下床,已经是接近黎明,窗外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昏暗暗的天色破晓,帝长川随手拨开窗帘,一缕缕微弱的曙光乍现。
他眯了下眼睛,又重新拉上窗帘,长臂捞过睡袍随意的披在身上,转身出了卧房。
书房的桌上,一个精致的暗色盒子呈入眼帘,里面摆放着两支注射器,一支已经用完了,还剩一支。
他微沉了眼睑,将乱作一团的思绪压下,睁开眼时有时一派泰然的清冷,修长如玉的大手合上盒子,收入了抽屉。
这是吐真剂。
一种极强属性的药物,一经注入,任何人都无法抗拒药效,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吐露真情。
帝长川踱步阳台,清晨的微风袭来,吹乱了他的短发,他侧身点了支烟,淡淡的烟气朦胧了眼眸,将眼底的深邃,也一并隐晦难辨。
他俯瞰着远处寂静的城市,手指点着眼尾弹了下烟灰,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淡色的唇畔轻轻勾起。
顾念再醒来时,是早上八点多了。
她揉了揉眼睛,顺势掀被起身,身体刚一动,那种浑身上下恍若被拆碎碾压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
轻微的低眸,就注意到了满身的痕迹,不禁皱起了眉,这个帝长川,完全比狼还可怕……
她忽然注意到左臂上的针孔,猛然一怔,余光又瞥见了垃圾桶里的注射器,再次愣住。
“是消炎针。”男人低冷的声线闯入耳畔。
顾念蓦然抬起头,帝长川长腿大步径直走进,伸手将她一把扯起,他动作有些蛮横,她毫无防备的跌进他怀中,被他钳住下巴,吻上了唇。
他动作极快,肆虐之间卷走她口腔中的清淡,留下他浓郁的烟味,再放开她时,低哑的嗓音随之轻启,“别去上班了,跟我去趟锦城。”
顾念一滞,看向他,“锦城?”
他点了点头,大手扶着她的头顶,“出差几天。”
言犹在耳,顾念木讷的僵住了,她愣愣的看向他,清澈的眸中染满疑惑和不解,但更多的,还是受宠若惊的悚然。
帝长川出差是常事,但好像俩人婚后第一次,他主动要带她一起……
看出了她神情中的惊诧,他迎着她错综复杂的目光,又说,“医院那边林凛已经和院长打过招呼了,就当给自己放假几天吧!”
他淡淡的,说完便将人拦腰直接抱起,三两步走进了盥洗室。
放下她时,顾念还处在浑噩中没什么思绪,直到男人的大手抚上她的腰肢,扯开了睡袍腰带,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挣过,并避开了他。
帝长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
“……”
他一笑,大手顺势在她脸颊上一揉,再言,“我下楼等你。”
顾念眸色微闪,看着男人向外的背影,愕然的不禁脱口句,“长川,你是公事出差,我去怕是不方便。”
她不懂帝长川为何突然兴起带她出差,因为揣摩不透,便想拒绝,留下工作也是极好的。
帝长川大步流星的动作不停,只是边走边说了句,“我办公时,你就去逛街,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