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之远远地,一眼就看到了顾念,优雅的轮廓上也顺势染上了几丝不耐,冷然的视线扫向一旁秘书,言语了两句,秘书连连颔首表示明了。
顾念也并未多想,尽快扫去眸中的凌乱,迈步进了医院。
本以为赵敏之来华仁是随性视察的,毕竟,帝氏作为华仁最大的股东,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只是,在她推开办公室门的一刻,却看到了早已先一步稳坐其中的赵敏之。
顾念诧然的眸色微怔,急忙迈步进来,上前的同时道了句,“妈,您怎么来了?”
“你说呢?”赵敏之赫然出口,淡淡的不悦早已在脸上蕴藉,“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来这里?”
顾念眸色轻微一闪,自然的垂下了眼眸。
因为和帝长川不和,所以这些年,赵敏之和她的关系也非常糟糕,顾念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赵敏之坐在椅子上,略微的身形靠后,清冷的眸色在顾念身上不断逡巡,良久,才道了句,“听说你怀孕了?”
顾念一怔,不知为什么,自从她和帝长川坦白以后,好像整个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
“是的,妈。”她淡淡的回应了句。
赵敏之轻微的唇畔挤出一丝冷笑,随之看着她,忽然道了句,“孩子是长川的?”
顾念心绪猛然一紧,凛然的目光看向了赵敏之。
“行了,我也不问了。”赵敏之当机立断,转眸便看向了身侧的金秘书,吩咐说,“去和宋院长说声,马上准备吧!”
顾念思绪紧滞,不等她言语什么,金秘书已经应了声便转身向外,之后,赵敏之看着她,又冷道,“你也别愣着了,去换下衣服,等下给你手术。”
“什么?”顾念恍然的脸色一沉,“什么手术?”
“当然是鉴定孩子dna的手术了,顾念,你本身就是医生,这点医学常识都没有吗?”赵敏之平缓的语气无恙,无关痛痒的神色更显淡漠。
她话落的同时,慢慢的双腿交叠,轻蔑的视线撇着一旁脸色略显阴沉的顾念,又说,“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鉴定,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顾念,当初你嫁进帝家时,就是不情不愿,婚后又各种和洛城夕纠缠,当年的那些事儿,我就不提了,最近,就说最近,这洛……”
“妈。”
没让赵敏之再继续说下去,顾念直接出口拦阻,“这个手术我拒绝,孩子,我敢保证就是长川的,不管你们信与不信,但鉴定的事情,我都不做。”
一句话,恍若刺痛了赵敏之的某根神经,当即恼羞成怒,愤然的一巴掌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暴怒道,“顾念!”
“你以为你是谁?嫁进我们帝家,你就是我们帝家的人,我是你婆婆,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配合,其他的,我不想听,你也少说!”
凛然的话语,无形中潜在的霸气无限。
不愧是帝长川的母亲,能生出那样强势霸道的儿子,其母也绝非等闲之辈。
赵敏之愤然的看着她,又补充了句,“今天的这个手术,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我们帝家的骨血,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玷污!”
话落,直接对办公室门外吩咐了句,“进来!”
下一秒,不等顾念思绪回缓,两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镖便走了进来,看到赵敏之的眼色示意,保镖们纷纷明了,上前就扣住了顾念的双手,拖拽着她向外。
顾念自然的挣扎抵抗,但两个男人气力极大,她很难脱逃,气氛紧张焦灼的时刻,突如其来的一道男声,适时的倏然响起。
“放手!”
沉冷的字音霍地砸来,潜带的怒意也如影随形。
两个保镖一愣,放缓了手中动作,顾念趁机甩开他们,一转身,却猝不及防的撞入了身后男人宛若高山般挺拔坚硬的胸膛。
她一惊,抬起头,就和帝长川冰冷的寒眸相撞,顾念心脏蓦然一滞,下一秒,想都没想侧身踱步就想跑,可男人孔武有力的长臂,也快速的早已箍在她腰上,气力不大,却足以拦下她的动作。
“帝长川!”
顾念慌张的正欲推开他,男人手上气力微施,一把将她拢入了怀中,大手桎梏着她的腰肢,轻微的俯下身,低冷的字音临至,“别动。”
她愣了愣,而身侧帝长川冷然的目光一扫办公室内其他几个人,最终,幽沉的眸色落向了赵敏之,“这是做什么呢?”
赵敏之脸上的怒意未消,并未急着言语,先抬手对两个保镖摆了摆手,保镖会意连忙退出了办公室。
帝长川也在此时,低眸看了眼怀中的女人,逡巡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皱了下眉,“你也先出去。”
顾念讶异的神色闪过,下意识的点了下头,随着男人长臂收力,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临走时,还不忘顺手将房门关好。
而办公室内,赵敏之不悦的嗓音瞬时道出,“长川,这个女人怀孕了,孩子到底是谁的?如果不做鉴定,我绝对不信!”
“您来这里,就是为了逼着她去做鉴定的?”帝长川轻缓的语气微沉,说话时迈动步伐,踱步走到了窗边。
赵敏之在身后看着他,“对啊,从你回国以后,这段时间里,这个女人惹出了多少事儿!先是司徒其,整个医院闹得沸沸扬扬的,一点都不知道检点!”
顿了顿,她又皱了下眉,“长川,你就这么纵容她下去吗?她和司徒其……”
“他们是不可能的。”赵敏之的话没说完,就被帝长川语速极快的匆匆打断,“司徒其什么性子,我清楚。”
赵敏之有些被噎住,沉默了下,再道,“行,司徒其你不在乎就算了,反正他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来,但是洛城夕呢?这个人回国也一个多月了,当初他和顾念之间……”
“妈,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的,您就别管了。”
再一次没让赵敏之说完,帝长川一句‘您就别管了’登时堵住了她的嘴。
旋即,男人转身迈步向外,清冷的身影如旧,优雅而又疏离,恍若周身都弥漫着无尽的黑色荆棘,透着生人勿靠的字样。
帝长川从办公室里出来时,外面冗长的走廊上,却早已没了顾念的身影。
她早以检查病房为由,匆忙闪人了,继续留在这里,等着赵敏之和帝长川逼着她去做手术和鉴定吗?
无论对她此时的身体情况,还是孩子的健康考虑,都太危险了!
顾念翻看着手上的病历,和患者叮嘱了几声,从病房里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身影颀长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