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鲜血刺鼻,红『色』的血迹溅上精致的糕点,酒水混合着血水在摇晃。
嫔妃珠钗散『乱』,尖叫声此起彼伏,官家夫人小姐互相逃窜,桌底下都是躲藏的身影,文官被武官保护在身后,而大殿上方的南羌皇,更是被保护的密不透风。
“我!”万般情绪,此时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陌决同样复杂的看着梦妃,那样危险的时刻,梦妃一个女子为何要来自己身边,她担忧自己的神『色』熟悉而真诚,这是为什么。
两人内心的复杂,在某人看来,那就是含情脉脉。
“这位娘娘,你若是再站在这里,怕是会连累到公子陌!”曳止十分煞风景的开口。他的人他来保护就是,这个女人来凑什么热闹。
曳止上下打量了浮梦,越看越嫌弃。太老了,而且还是南羌皇的女人,这种女人连肖想陌决都不可以。
浮梦掩饰的躲过陌决的目光,瞧着大殿上的情况。此时,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自己的情况,并且目光好奇。至于上面的南羌皇,被层层保护,此时并没看到自己。
浮梦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若凌站在一旁仔细保护。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如今还不是浮梦可以暴『露』会武功的事实。
浮梦可以感觉到,哪怕自己回到位置上,陌决的目光也一直跟着自己。浮梦让自己不去看,仔细的观察大殿的情况。
一道修长的身影血『色』的袍子阻挡了陌决的视线,陌决有些不满的目光投向曳止,这个如今会违背自己的少年。
“她说有夫之『妇』!”曳止有些委屈的开口,此时,一个剑客突然出现在曳止身后,陌决眼眸一变,可曳止却神『色』不变的右手诡异的折了一个姿势,直接扭断了那剑客的脖子。
陌决眉头蹙起,心里有些吃惊。曾经这个少年武功不如自己,这六年来自己更是丝毫不停歇的习武,但从刚刚的速度而言,曳止如今的武功怕是在自己之上。
“九王爷严重了!”陌决冷冰冰的,甚至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其实,只是一眼她就识得曳止就是曾经自己身后的小尾巴,原本她觉得事情都过去了,曳止也未曾背叛自己,若是其他属下,她只会争取最大的利益,更是要交好。
如今对象换成曳止,陌决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甚至,心里隐隐有股似乎不属于自己委屈的情绪在蔓延。
年少相依,共同经历风雨生死,曳止给陌决的不仅仅是忠诚还有陪伴。就如同一个走进心底的小伙伴,突然不见,经过岁月沉淀,这份年少陪伴的感情在慢慢变化。
“陌决!”曳止急得脸『色』都变了,她怎么可以也称呼自己“九王爷”呢,他是曳止啊,独属于陌决的曳止啊。
解释的话语未曾出口,大殿已经安静下来。
南羌皇从层层保护之中走了出来,看着殿内混『乱』一团的模样,特别是陌决和曳止站在那里,不仅仅未伤分毫,甚至还神『色』淡定。
两者一对比,就看到南羌臣子的慌张恐惧来,这让南羌皇觉得自己在外人面前丢脸。
随着南羌皇脸『色』越来越难看,大殿内原本还叫叫嚷嚷的臣子都安静下来,那些受伤的臣子捂着伤口,低着头不发一语。
“九王爷和公子陌无事吧?”南羌皇收敛情绪开口。这两人不论是谁,若是在南羌出事,他都脱不了干系。
至于地上那些刺客,南羌皇已经猜测到。每个国家都明争暗斗,如今南羌来了一个财主,若是让南羌背上一个罪名,怕是南羌和北墨关系切断不说,就是凉城也不再支持南羌,那些人打好主意。
“无碍!”公子陌开口,那些人的主意陌决也清楚,但此事陌决记下了,如今重要的事情在南羌皇这里。
曳止更是笑了出来“这等鼠蚁之辈,怎会伤害到我!”
南羌皇脸『色』一僵,在曳止口中的鼠蚁之辈,却伤到南羌大多朝臣不说,还吓到这些人,简直让南羌皇近日里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宴会举办的轰轰烈烈,结束的却是鸦雀无声。南羌皇让人送陌决和曳止回行宫,毕竟这两人万万不能出事。
周围都是南羌侍卫,被保护其中的曳止和陌决并肩而行。
“二位,请!”侍卫客气又恭敬的开口,哪怕这两人年轻但丝毫不敢怠慢,除非他不想要自己头上的脑袋还差不多。
两辆马车停放在那里,可想而知,今日的事情让南羌皇有些草木皆兵了。
陌决直接上了前面一辆马车,曳止却紧随其后,侍卫有些为难的开口“九王爷,您的马车是后面这一辆!”
曳止神『色』慵懒“我和公子陌一辆马车,你们才更容易保护些!”说完,就钻入了马车中,独独留下无奈的侍卫。
马车缓慢而动,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曳止可以闻到熟悉的味道,那是他这么多年每夜醒来都追寻的味道。
陌决的神态淡然有拒人于万里之外,但心里却远远不如表面那般云淡风轻。时间过去六年,不是六天不是六个月,这其中发生太多事情,他们也不是彼此最熟悉的样子。
马车突然停下,侍卫恭敬讨好的开口“什么事情让若凌姑娘亲自跑一趟?”
若凌客气的说道“娘娘让我有些事情要办,不知,大哥可否行个方便?”
若是旁人,侍卫当然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但此人是梦妃身旁的宫女,侍卫怕梦妃给自己穿小鞋,连忙开口“当然,只是这时间!”
“大哥放心,不会耽搁太久!”若凌开口后,轻轻的敲了下马车的旁边,轻声开口“公子陌,娘娘让我有事前来!”
曳止咬牙切齿,觉得那梦妃简直就是阴魂不散。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陌决对梦妃也是不同的,这也是自己不安的地方。
不等曳止想办法将若凌给弄走,陌决却开口了“请进!”
若凌并未进入马车,而是将手中的一个盒子递了进去,压低声音开口“娘娘让我交给公子,还请公子看在娘娘一番苦心的份上看看!”
白皙的手接过盒子,若凌放下车帘离开。
曳止眼眸伸着看着陌决手中的东西,陌决也不避讳,直接将盒子给打开,却发现里面竟然都是糕点,还是温热的,最重要的是,这些糕点无一不是自己爱吃的。
陌决眼眸闪过什么,可是手中的糕点却被另外一人夺了过去。
“也不知道有没有毒,陌决你不能吃!”曳止义正言辞的开口,可是陌决虽然没有说话,但目光带着凉薄,这让曳止知道陌决有些不快。
手中的盒子不情不愿的递给陌决,曳止的内心失落一片,长长的睫『毛』带着难以叙述的难过。他曾经是陌决最宠爱的人,如今六年,什么都变了。
“那个什么灼浮梦!简直惹人生厌!”曳止忍不住咒骂。虽然他一开始未曾注意到那个什么梦妃,但
看出陌决对此人不同,他立刻就调查了。
手中的糕点“吧嗒”一下落下,陌决突然揪着曳止的衣服,声音前所未有的急促“你说什么?梦妃名为什么?”
陌决的样子让曳止都跟着惊慌起来,但连忙开口“梦妃乃是灼瘾之女,名为灼浮梦!”
“灼浮梦!浮梦!浮梦!”陌决喃喃自语,她不知道是不是异想天开了,是不是自己疯魔了,可是此时她脑子里就有着一个大胆的猜测。
陌决掀开车帘就准备跳下马车,她等不了,她要去亲自问问。她到底是不是姐姐,如果她不是,为何自己这样熟悉,为何要对自己这样好,为什么知道自己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可,另外一只手拉住陌决的胳膊。曳止不知陌决为何神『色』失态,但明显是和那位梦妃有关,心里醋坛子早就打翻了,可吃醋比不上陌决的安危。
“放手!”陌决的语气带着杀意,若不是此人是曳止,怕是早就动手了。
曳止心里发苦,那个女人就如此重要吗,重要到她对自己都如此冷漠和厌恶。曳止声音低落“你若是现在去见那位梦妃,不仅仅害了你也会害了梦妃!”
一句话,让陌决清醒过来,得知亲人还有可能存活的消息,让陌决整个人都控制不了自己。哪怕也许那是个假的,是自己臆想的,她也要亲自求证。
可,如果她贸然前去,怕是根本就见不了梦妃,还会惹来闲话。
“陌决?”曳止拉着陌决坐在自己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陌决的一举一动,实在是此时的陌决神态太并不对劲了。
陌决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好久之后,她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呵呵!呵呵!浮梦!梦妃!浮梦!我为何不知道呢?”
太过于巧合了,还是她自己太过于奢望了,此时,陌决心里左右摇摆不定。她甚至理智的告诉自己,陌决算了吧,那人怎么可能是姐姐,不同相貌,不是伪装术,不同身份,甚至那人死了啊。
可,理智之外,她却还是在不停的奢求,若是那人真的自己的姐姐呢?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理智和奢望不停的拉扯着陌决,让陌决头痛难忍,心里却又剧烈的兴奋着。
一双带着几分凉意的手轻轻的抚『摸』陌决的额头,比起六年前更加娴熟的手法,让陌决剧烈疼痛的额头慢慢舒缓。
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曳止更加轻柔的按摩。记得自己当初找大夫特意学习这按摩手法的时候,日日练习,为的就是有一日自己可以为陌决缓解疼痛。
马车内,相对无言,彼此却在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