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雅竹正色道:“当然算数!”
花笺便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有一个朋友,名叫周小妹,是盐河县人士,母亲早亡,父亲嗜酒如命,靠她一个人卖面为生。我想帮她寻一门好亲事,不知梅公子意下如何?”
梅雅竹紧紧地拧起眉头,“秦王妃,你在跟我开玩笑?”
花笺露出一本正经的神情,“梅公子,我没要你娶她,我只想你在族里找一个和她条件相当,脾气秉性也好的公子,我会给她足够的嫁妆,来换她未来几十年的安稳生活。唯一的条件是,对方将来不得纳妾,即便无子,也不得纳妾。”
梅雅竹愣了愣,“你不是要我娶她,是要我帮她找个婆家?”
花笺噗嗤笑了,“梅公子,在你心里,我是那么龌龊的人吗?你这样出身的大家公子,不是周小妹能驾驭得了的人物。我倒是想让你娶她,可我也很清楚,若是逼着你娶了她,我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梅雅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不免有些不高兴,“秦王妃,在你心里,我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吗?”
“你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但是你蹉跎至今,都没有娶妻,怕是只想找一位知心人,而不是想听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花笺淡淡地分析着梅雅竹这个人,“如果我逼你娶周小妹,你或许会答应,但她既然不是你真心喜爱之人,必定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若你将来遇到真爱的女子,周小妹的下场必定很惨,她是我从幼年期便交下的朋友,我不能让她来冒这个险。”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给她在梅家寻一个有前途的公子,把她嫁过去。”
周小妹是她的朋友,不是她的手下,所以她不能在秦王府的侍卫里寻找合适的人选。
秦王出身皇族,以周小妹的身份,是万万没法子嫁进皇族的。
廖鹏宇手底下都是些军户,把周小妹嫁过去也是吃苦。
她和楚家许多人不和,此事也不能找楚云寒。
段国公虽然能帮她的忙,但是她和段家其他人却没什么交情。
她盘算了许久,才想到了梅家。
有梅雅竹照应,周小妹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好一些。
梅雅竹眸光闪烁着,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只是一门亲事,你大可以直接来找我,为何要用这种手段?”
“哦!”花笺干笑了两声,淡定自若地开口道。“真正的条件我还没提呢,刚刚那只是个附加的条件。”
梅雅竹是真的有些无语,“你就不能先说正经事吗?”
“我要宋兮之丢官!”花笺也没有同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虽说算计二妞的不是宋二夫人和宋兮之,但也是因为他们母子两个的疏忽,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只死一个赵姨娘和一个下人如何能让她消气?
整个宋国公府,都必须要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
她头一个下手的,就是看似无辜,其实却一点都不无辜的宋兮之。
宋兮之但凡对二妞上一点心,也不至于让这样的一件事情发生。
她把宋兮之管着的官银号的钱都取了,宋兮之脱不了干系,他这个官职就别想要了。
梅雅竹不免有些为难,“宋兮之并未有什么错处。”
“那就把我的钱给我!”花笺淡淡地开口道。“梅公子,我就这两个条件,你能做得到,咱们就能相安无事。”
梅雅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只得开口道:“我需要一点时间!”
“三天!”花笺冲他举起三根手指。“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以后,你若不给我让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会继续去官银号里取银子。”
梅雅竹没法子,只能答应她这个条件。
梅雅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告辞。
花笺却没有马上回寝殿,而是坐在这里思索了片刻。
这明镜王朝的金融系统看起来也不稳定啊,一家官银号,居然连几百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这让她有些不安。
她想了想,打发人去把韩暮阳叫了进来。
“韩大管事,你帮我办一件事吧。”花笺拿出一个木头匣子。
“我这里有些银票,都是私人钱庄的,你打发人分头帮我去把这些银子全都取出来吧。”
官银号的现银都不足以支撑她把钱全都取出来,更别提那些私人钱庄的。
万一有钱庄倒闭,她这些银子可就等于是打水漂了。
太平盛世的时候,银票是银票,等到了乱世,银票就是一张纸。真正有价值的,还是金银。
她一直都不大信任银票这种东西,太容易通货膨胀了。
所以她打算把银子全都取出来,放自己的储物手镯或者空间里,才能安心。
韩暮阳本能地打开匣子,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银票,“王妃,这里一共有多少银票?”
“一共是七百六十九万两。”花笺冲他眨了眨眼睛。“打发人分头去取,每次少取一点,别引起别人的注意。”
韩暮阳苦笑道:“七百六十九万两,就算是少取,一次也得取个几万两,您让我别引起别人注意,这不大可能啊。”
“那就尽量别引起别人的注意。”花笺摆了摆手。
她答应梅雅竹去再去官银号取银子,可没说过不去私人钱庄里取钱。
韩暮阳没法子,只得乖乖地打发人手,分头去给她取钱去。
一时间,那些私人钱庄也纷纷叫苦连天。
但是人家拿着银票去取钱了,他们也不能不给,只能咬着牙把钱都给了。
当然,这是后话。
七百六十九万两银子,便是扣掉百分之一的佣金,也是不少钱了,一两天的肯定是取不出来的。
而且还有一些外地钱庄的银票,都不是通存通兑的,必须要去外地取钱。
转过天来,花笺便消停了下来。
她既然答应梅雅竹给他三天时间,就不会食言。
暂时,她是不会去找官银号的麻烦的。
至于以后,那就另说了。
傍晚时分,花笺正吃着晚饭呢,却听说宋二夫人来了。
花笺笑了笑,打发人请宋二夫人在前厅稍候。
她吃饱喝足,才去了前厅来见宋二夫人。
就见宋二夫人哭得好像个泪人似的,“秦王妃,我知道二姑娘那事,我们宋家理亏,可你也不能因此就毁我家之儿的前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