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寒察觉到此人来者不善,便勒住了马缰绳,沉声问道:“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那蒙面人却二句话不说,直接掣出长剑,便冲苏韵寒攻了过来。
苏韵寒没法子,只得从马上下来,亮出自己的宝剑,同那蒙面人打成了一团。
结果他越打越心惊,这蒙面人的武功不仅在他之上,而且对于他的剑法显然很是了解。
他的每一招剑法施展出来,都会被对方轻而易举地破掉。
当他手中的剑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挑飞之后,整个人不由得呆在了那里,瞪着那个明显在戏弄他的黑衣人道:“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用来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张写满了沧桑岁月的脸孔。
苏韵寒的眸子瞬间就是一缩,“舒婆婆?”
就见舒婆婆神情凛然地开口道:“苏韵寒,你爹叫什么名字?”
苏韵寒心头一抽,本能地捏起了拳头,“舒婆婆,你到底是什么人?”
舒婆婆抬起手中的剑,指着他道:“回答我的问题,你爹叫什么名字?”
苏韵寒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只得没好气地开口道:“家父苏轻缘!”
“果然……”舒婆婆缓缓地将手中的长剑放了下来,她怔怔地看着苏韵寒,沉声问道。“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苏韵寒缓缓地摇了摇头。
舒婆婆露出一个似哭又似笑的神情,“我叫苏轻舒!”
苏韵寒脸上的神情瞬间凝滞成一种呆愣的神情,“您……您是大姑姑?”
舒婆婆从怀中取出了一块腰牌,递了过去,“孩子,这是我的腰牌!”
苏韵寒将那块腰牌接了过去,辨认了一眼,便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自己的腰牌,交给了舒婆婆。
舒婆婆看到这块腰牌,不由得又哭又笑,“果然是我苏家的腰牌,孩子,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苏韵寒扭脸往官道上看了看,看到远处有辆马车,于是开口道:“大姑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舒婆婆便转身进了林子。
苏韵寒打了个呼哨,把自己的马叫了回来,牵着马跟在舒婆婆身后进了林子。
二人在林子里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这才停下脚步。
舒婆婆用手抓着苏韵寒的肩膀,上下打量着他,“你长得和你祖父一模一样,我当初离开家的时候,你祖父和你如今的年纪差不多。那时候,你爹还小,还没成亲呢。一晃四十多年了,我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个地方见到我的亲人。”
苏韵寒情绪有些激动地开口道:“大姑姑,当年,你和圣女离开苏氏一族,寻找试情蛊的解药,可有寻到?”
舒婆婆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韵寒沉声道:“大姑姑,大公主的外孙女如今也中了试情蛊。”
“什么?”舒婆婆骇然地瞪起眼睛。“黎莎那个贱人,莫非也对大公主下了手?”
“是黎莎的女儿慕容柔对大公主下的手。”苏韵寒神情沉痛。“慕容柔那个贱人,看上了大公主的驸马。”
“这对母女,都是无耻的贱人,她们就该天打雷劈,千刀万剐!”舒婆婆情绪激动地开口骂道。
苏韵寒黯然道:“黎莎的儿子对皇族展开了屠杀,苏氏一族也遭了殃,大公主让我和我夫人带着她的外孙女逃了出来。如今,这孩子遗传了试情蛊。大姑姑,你告诉我,试情蛊要怎样才能解掉?”
舒婆婆疯狂地摇了摇头,“不行啊,孩子,那个地方太可怕了,三百个族人,都死了,六皇子妃也死了,我也瘸了一条腿。若非是遇到了秦王妃,我就是一个瘸腿的老婆子,我没有勇气将那条路再走一遍了。”
“可是大姑姑,那孩子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苏韵寒轻声道。“这试情蛊从大公主身上传到大小姐身上,又传到萱儿身上,她们若想活下来,就只能害死一条人命。”
“我叔父为了大公主而死,我大哥为了芯儿小姐而死,芯儿小姐自责,自杀了。”
“若是这试情蛊解不掉,这样的悲剧将会永永远远在她们身上重复。”
“什么?”舒婆婆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韵寒。“你说什么?”
苏韵寒跪了下来,“大姑姑,我求你了,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解掉试情蛊?不管多难,我也要去试试!”
舒婆婆哭着开口道:“孩子,你信我的,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能去的地方!”
苏韵寒哀求道:“大姑姑,不试试怎么能知道,事情能不能成呢?”
“你也不必逼我!”舒婆婆将脸扭到一旁。“六皇子妃临终之时有话,凡是她的后人,若有人再中试情蛊,绝对不要去寻那解药,用那么多条人命去救一个人,不值得!”
苏韵寒开口道:“可这孩子是我兄长唯一的血脉……”
舒婆婆打断了苏韵寒的声音:“你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那孩子既然是你哥哥的孩子,那也是苏家的孩子。苏家的孩子,就听天由命吧!”
说完,舒婆婆转身就走。
她的身法极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林子里。
“大姑姑!”苏韵寒大喊了一声,发现喊不回她,又没法子将马丢下,只得牵着马离开林子,又返回了书院。
花笺听说他又回来了,不由得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让人把他请了进来。
苏韵寒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直截了当地便给花笺跪了下来,“秦王妃,你一定要帮我!”
花笺赶忙开口道:“王爷,赶紧帮我把苏公子扶起来。”
秦王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开口道:“苏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花笺开口道:“苏公子,你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苏韵寒便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花笺不由得目瞪口呆,“苏公子,你说什么?舒婆婆是你大姑姑?”
苏韵寒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说,当初,六皇子妃带着她找到了试情蛊的解药,但是六皇子妃带在身边的三百名护卫却全都死光了。”
“她怕我去找解药的话,会死在那里,所以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解药是在哪里找来的。”
“秦王妃,拜托你帮我说服她……”
“你等会儿,我捋捋……”花笺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