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在这个时候和白山王开战,让她想去给他帮忙都做不到。
太后新丧,她和秦王不能全都不在京城。
他们夫妻两个,至少也得有一个,要留在京城,参加太后的葬礼才是。
韩暮阳一眼就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忍不住开口提醒道:“王妃,您就别担心秦王殿下了,如今,忙太后的丧事才是正经。”
“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花笺开口问道。“秦王原本是说,要去找白山王谈一谈的,怎么突然就开战了?”
韩暮阳只得把秦王在白山关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是白山关主帅南宫未要杀秦王,秦王殿下才联合副帅允王,占下了白山关,软禁了南宫未及其家人,还杀了南宫未好几个儿子和孙子。白山王得知此事大怒,才会亲自率兵征讨白山关。”
花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好秦王如今的修为大为提升,否则的话,她是真的担心秦王。
她想了想,开口问道:“允王又是谁?”
韩暮阳开口道:“允王是秦王殿下的堂兄,一直都以副帅的身份镇守白山关,身份等同于监军。”
花笺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皇上把一个王爷放在白山关做副帅?”
想了想,她不由得失笑,“能做出这种决定的皇上,可真不是个易与之辈啊。”
韩暮阳开口道:“南宫家的人都太霸道,寻常的人压制不住他们,换了旁人,副帅一职等同于虚设,还不如没有,但是,也不能由着南宫家的人一手遮天,也只有皇族的人才能在白山关站住脚跟。”
花笺徐徐地点头,既然秦王有白山关副帅允王相助,她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她最担心的是,秦王无人相助。
韩暮阳开口道:“王妃,你放心吧,沈放已经带了三万兵马过去驰援,王爷不会有事的。”
花笺决定换个话题,开口问道:“宫里办丧事,都是怎么个章程?”
花笺以前也没参加过宫里的丧事,不太清楚这宫里的丧事都是怎样的规矩,所以得问清楚。
韩暮阳低声道:“第一,各府邸,阖府上下都得身穿素色衣衫,披麻戴孝。小人已经吩咐人去准备孝衣了,明天大概就能备好。”
“第二,明天丑时初刻,京城之中所有的皇室宗亲都得去进宫去哭灵。”
“午时之后,才允许一部分皇室宗亲出宫,至于谁可以出宫,谁需要留下,要听礼部的安排,而且,礼部还会分别安排各位皇室宗亲在宫里守夜。”
韩暮阳仿佛想起什么,“对了,宫里是不管饭食的,留在宫里守夜的人也好,哭灵的人也好,都没饭吃,也不准偷偷吃饭。”
“转过天来,皇室宗亲依旧是丑时初刻就得进宫哭灵,哭灵的仪式要一直进行七七四十九天。”
花笺嘴角抽搐着,丑时初刻,便是凌晨一点,午时之后是下午一点,凌晨一点到中午一点,那就是十二个小时。
也就是说,这哭灵的仪式,得连续不间断地进行十二个小时才行。
再加上路上所需的时间,那就是十四、五个小时。
不过,这事坑爹的地方并不在于哭灵的时间长短,而在于不能吃饭。
一连七七四十九天,天天这么折腾,正常人没几个能受得了的。
她忍不住开口道:“这么折腾,人还活得了吗?”
韩暮阳淡淡地开口道:“若是有被折腾死的,便说是被太后叫去侍奉太后的呗,反而会被说是大孝。”
看着花笺抽搐得越发厉害的嘴角,韩暮阳莞尔道:“还有第三点,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太后灵柩要送往皇陵,届时,各府要根据礼部的规定,派出人去,在沿途设立灵棚,以供送灵之人打尖休息。”
花笺忍不住抬起手来,用手扶住额头,她想了想,开口问道:“那各府是怎么安排的?”
“各府好一些,明天卯时初刻,官员和各府女眷都得进宫去吊唁,不过过程会分为数天,每天是不同等级的官员和女眷进宫吊唁,这个是由礼部进行安排。”
花笺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她娘也被这么折腾一顿,那就太让人担心了。
这会子,宛如急匆匆地从外边走了进来。
此时的宛如已经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
“王妃,你回来了,我服侍你梳洗更衣吧。”
“行吧,韩大管事,府里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花笺对韩暮阳道。“我先去梳洗一下,对了,吩咐厨房,预备些宵夜,姑娘们大概也快回来了。”
“是!”韩暮阳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办事去了。
花笺梳洗了一下,在宛如的服侍下,换了身素白色绣蓝莲花的大袄,和石墨青色的百褶裙。
她简单地挽了个髻,头上换了一根样式简单的银簪子。
宵禁之前,花笺手底下的那些逍姑娘们才从外边回来。
花笺打发了她们去吃宵夜,只把几个大丫头叫到一起,让她们陪着自己一起吃宵夜。
“从明天凌晨,丑时初刻开始,我得去进宫去吊唁太后。你们也不必跟着我,只把家里的事情打点好就行。”
花笺打算自己一个人进宫,不让这些丫头们跟着她去受罪了。
“是!”众人纷纷答应了。
花笺把该吩咐的事情全都吩咐了下去,这才独自一个人坐着马车来到皇宫门口。
下了马车之后,她便让车夫回家了,让车夫明天过了午时再来接她。
她这一进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就见宫门口密密麻麻地停满了马车,不少皇室宗亲和官员及其家眷全都陆续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花笺下车之后,四下看了看,也没看见熟人,便自己一个人来到宫门口。
结果刚到宫门口,就看到张千昊站在这里。
看到花笺,张千昊赶忙小跑过来,“秦王妃,你可算是来了,皇上在御书房等着你呢。”
花笺的眉梢微微一扬,本能地以为,皇上这是已经收到了秦王和白山王开战的消息,不过她还是开口问道:“这大半夜的,皇上为何会在御书房等我?”
“奴才不知!”张千昊低声道。
花笺没法子,只得跟着他去了御书房。
就见御书房里灯火通明,皇上身上穿着一袭重孝,脸色非常难看地坐在龙书案后边,在用手捏着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