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泰明马上开口辩解道:“大妞,中儿只欠了二十万八千多两银子,你凭啥让我些三十万两银子的结局?”
花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二叔,你们住进来不过半年的时间,就把账房里的银子花了个一干二净,不该赔吗?”
花泰明没脸没皮地开口道:“大妞,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就别要什么借据了。你也知道,二叔穷,没钱,你就算是让二叔还钱,二叔也还不出来,费那事干啥?”
花笺被他这无耻的劲头给气乐了,忍不住开口道:“二叔,你这么不要脸,到底是随谁呢?”
花泰明理直气壮地开口道:“大妞,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还不起那么多钱啊,你让我写借据,反倒浪费笔墨。”
花笺冷冷地开口道:“你若是不想写,那我现在就送你们去见那些要债的,让他们把你们一家子全都卖到山里去挖矿。”
“行了行了,不就是写借据嘛,中儿,你给大妞写一份借据。”花泰明反正也没钱,觉得自己是光脚的,所以不怕花笺这个穿鞋的。
花笺让叶婷秀把纸笔拿给花幸中。
花幸中在赌场里混迹了这么长时间,赌钱的本事不见涨,但是写借据的本事倒是见涨。
他很快便写了一份借据,签字画押之后,交给了花笺。
花笺扫了一眼借据,觉得这份借据写的还算不错,格式很是标准。
她让花泰明也在借据上边签字画押。
花泰明满不在乎,反正是打定了主意不还钱。
花笺拿到借据,走到花康山的面前,将借据放到他手边的茶几上,开口道:“祖父,你老人家也来签个字,画个押吧。”
花康山愣了愣,随后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
“祖父,这三十万两银子,你老人家得按月还给我。”花笺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你老人家和我祖母每个月都有一百两银子的月钱,我五叔每个月也有三十两银子的月钱,你老人家以后每个月就还给我一百三十两就行。”
“一年下来,也能有一千五百六十两银子呢,虽然连利息都不够,但是谁叫我是你老的亲孙女呢,我就吃点亏吧。”
她用膝盖想都知道,花康山以后若是拿了月钱,必定是要用来贴补这两家的,所以她干脆把这条道给他堵死。
花康山腾一下站起身,“大妞,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花笺冲他阴沉一笑,“祖父,我真要逼你去死,你老人家舍得吗?”
花康山瞪着她,也不说话,只是胸膛气促地起伏。
花笺莞尔笑道:“祖父,你老消消气,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你老若是气坏了身子,或者直接气死了,我真的会把我二叔这一大家子人全都弄到山里去挖矿还债的。”
花康山不由得仰天长叹,“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了?”
花笺催促道:“祖父,时候不早了,赶紧的吧,你老人家也累了,签了这份借据,你老人家就能回去休息了。”
花康山恼火地开口问道:“那你的银子呢?你先把银子拿出来!”
“婷秀,把银票给老太爷瞧瞧!”花笺对叶婷秀道。
叶婷秀便将花笺带来的一个木头匣子抱了过来,打开后,让花康山过目里边的银票。
花笺幽幽地开口道:“这里是二十一万两的银票,祖父还有什么疑问吗?”
花康山看到了银票,这才放了心,乖乖地在那张结局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
花笺拿到了借据,这才开口道:“行了,祖父,你老人家先回后宅休息吧,我来安排我二叔!”
花康山无奈地离去。
等他走了,花笺才让宛秋打发人去预备马车,什么也没给这一家四口带,便将他们送回了花幸中在京城的那间小宅子。
把这帮人全都打发了,花笺又打发人去把刘四叫来,把银票交给刘四,“这里是二十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你带回去销账,有多的,你把钱分给兄弟们。这段时间,兄弟们帮我办事,全都辛苦了。”
刘四很高兴,将花幸中的借据全都交给了花笺,“谢王妃赏!”
“行了,你们都走吧,记着,这事别外传。”花笺叮嘱了他几句,算是把他打发走了。
花笺有些疲惫地吁了一口气,她身体不累,但是心累。
花康山不管怎么说,是她亲祖父,是她父亲的亲爹,于情于理,她也不能真把人弄死。
她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法,把她二叔和四叔赶走。
其实,如果不是花泰信纳了妾,而这个小妾又极不安分,她根本就不会把花泰信这一家子一起撵出去。
她想撵出去的,只有二房。
管家和账房一直都在屋子里,看着她雷厉风行地把二房和四房这两个房头的人撵出去,全都战战兢兢的。
花笺用手指着他们两个,冲他俩勾了勾手指。
管家和账房赶紧凑了过来。
花笺淡淡地开口道:“以后,每个月都把老太爷、老太太和我五叔的月钱,送到夫人手里去,听明白了没?”
管家和账房点头如啄米,乖乖地答应。
花笺又叮嘱道:“府里其它的事情,全都按照我出嫁之前的规矩。你们把老太爷、老太太和我五叔全都照应好了,让他们衣食无忧,但是不许他们手里有现钱。”
管家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小声道:“王妃,按照规矩,每个季度,府里的主子都是要做首饰的,这些首饰也都是值钱的……”
花笺明白他的意思,管家这是在担心,花康山和童氏会把首饰变卖了,拿去接济二房和四房,于是笑道:“老太太的首饰、衣裳之类的份例照给,不许克扣。”
她很清楚,花康山和童氏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二房和四房过苦日子的,必定是会想法子接济他们的。
不过这点小钱,她就不和花康山和童氏这老两口子计较了。
她也计较不过来!
这就是她爹想当孝顺儿子的代价!
她总得花点银子。
花笺对管家道:“老爷如今人在朱雀楼,你带人去把他接回来吧,就说我在家里等着他呢。”
“是!”管家答应了一声,赶忙转身出去,安排车辆,去朱雀楼接花泰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