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院子里的屋门口站着好几个身形粗壮的婆子。
看到进来一大群人,这些婆子先是愣了愣,随后领头的过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打!”花笺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她带来的那群小丫头便扑了过去,一群人围着这几个婆子打,没一会儿就把这几个婆子打得躺在地上装死了。
“怎么回事?”就见屋子里走出一个身形高壮的婆子,看到外边都打成一锅粥了,不由得愣住。“你们谁呀?”
宛秋过去就给了那婆子一个耳光,“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花笺径自进了屋,结果一进去,就给气乐了。
就见楚逸夕被绑着双手,吊在房梁上,嘴里还堵着布巾,俨然是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
看到花笺进来了,楚逸夕黯淡无神的双眸顿时就亮起了神采。
花笺走了过去,拖过来一把椅子,让她可以踩在椅子上,又吩咐宛秋等人将楚逸夕扶住。
她这才纵身跳起,亮出一把短匕,把她手腕上的绳子割断。
楚逸夕气息微弱地向后摔去,好在宛秋等人在一旁扶着她,她才没摔着。
等她双脚落地之后,便软软地瘫坐到了地上。
花笺收起匕首,蹲在她面前,拔掉她嘴里的布巾,沉声道:“你既然猜到你婆婆会收拾你,为何不去找我?反而那么迂回地找骆红颜传话?”
楚逸夕苦笑着,喘息着开口道:“我两天没吃饭了,能给我口吃的吗?”
花笺抓过她的手腕,给她把了把脉,确定她就是饿得有些低血糖,于是开口道:“你等我一下!”
她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看到这小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口大灶,和一口水缸,显然这里只能用来烧水,于是微微皱了皱。
她想了想,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颗桃子,打水洗干净之后,拿进楚逸夕的房间。
宛秋等人已经把楚逸夕安置在了木榻上。
花笺走到她身边,把桃子递给她。
“将就着吃一口吧,你院子里的厨房里只有水,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楚逸夕饿得脑袋都宕机了,根本就没有去想这桃子的来历,把桃子接过去之后,便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吃慢点!”花笺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道。“没人跟你抢!”
楚逸夕饿坏了,也顾不得同她讲话,一口气将一大颗桃子全都吃光了。
花笺让人打来一盆水,打湿布巾,帮她把手上的桃枝擦干净,才开口道:“走吧,我带你离开。”
说着,她转过身,开口道:“来,我背你!”
楚逸夕爬到她的背上,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没想到,你会来救我!”
京城之中,是绝对不可能会有一个人,会如花笺这般,闯进别人的家里救人。
单是一个强闯官宅的罪名就让人承受不起。
她从前以为,这世上绝对不会有一个人,会愿意为了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冒这么大的险的。
直到花笺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决定有多正确。
花笺低声道:“先出去再说吧,你少说话,省点力气。”
她刚背着楚逸夕来到院子里,就见元夫人带着一大群人从外边走了进来。
看到花笺将楚逸夕背了出来,元夫人气坏了,大声呵斥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到我府里来捣乱!”
花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元夫人,我可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救你的,我若不来,你可就成了逼死儿媳妇的罪魁祸首了!”
元夫人冷声道:“你把人给我放下,她是我元家的人,我元家如何处置她,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就算我要她死,她也得乖乖地给我死!”
花笺见到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只觉得一口浊气堵在喉头,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元夫人,你岁数大了,还是别这么大的火气,免得你儿媳妇没死,你自己就先中风了。”
“你,你竟敢咒我?”元夫人险些被她给气死。
她原本对这个外甥媳妇就有些不满,觉得花笺太出风头了,所有的一切行为举止都不符合女儿家的规范。
奈何秦王就认准了花笺,再加上皇上赐婚,她也阻止不了。
直到花笺大闹段国公府,又动手惩治了她亲妹妹,让她跟着一起丢人现眼。
她才开始恨上花笺!
但是她不能把花笺如何,就将气出在了据说正在和花笺学习医术的儿媳妇身上。
花笺也懒得同她纠缠,只是给了宛晴和宛钰一个眼神,二人便走了过去,将元夫人和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全都撵开,为花笺开出了一条路。
花笺遂背着楚逸夕扬长而去,出了门之后,她将楚逸夕放到马车上,随后开口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娘家去哭诉,等你娘家人来跟你的夫家理论;二是跟我进宫去告御状,你嫁过来一年多,如今还是在室女,于情于理,皇上都会允你和离。”
“但是如果你选择第二种解决方法,就要丢掉你所有的尊严和脸面,皇上肯定会让宫中女官为你验身的,此事也会传出去。”
楚逸夕打算一死了之,是因为她觉得没人能在她婆婆手底下将她救出来。
但是如今既然已经得救了,她自然不肯放弃,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选第二种,我随你进宫,我要告御状!”
“好,那你再忍一会儿,等咱们进宫见了皇上,你就自由了!”花笺说着,便冷声对赶车的侍卫道。“去皇宫!”
一行人来到宫门口,花笺没有马上下马车,而是在车上拿出纸笔,写了一张状纸,然后让楚逸夕签字画押。
告状,得有诉状才行。
把状纸写好,花笺才将楚逸夕从车上搀扶下来,让宛晴和宛钰搀扶着她,来到放在宫门口的登闻鼓跟前。
她拿过鼓槌,塞进楚逸夕的手中。
楚逸夕咬着牙,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敲响了登闻鼓。
守城的禁军看到有人敲响了登闻鼓,赶忙跑去禀报皇上,并且特地禀报道:“陪同敲鼓之人的,是秦王妃。”
皇上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呢,听说秦王妃陪人来敲登闻鼓,不由得眉梢一挑,打心眼里不乐意见花笺。
花笺的确是于国有功,但也实在是太能折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