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笺打外边走了进来,花平茂等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妙,不过却全都挂了笑。
“大妞来啦!”花平茂率先同花笺打招呼。
“族长!”花笺也装着好像之前的不愉快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给花平茂和族老们施了礼,这才开口道。“爹,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请族长和各位族老去客房梳洗一下吧,也该吃饭了。”
花泰仁遂开口道:“好吧!”
说着,他站起身,对众人道:“族长,各位族老,让大妞先带你们去梳洗一下吧,一会儿就吃饭了。爹,你老人家和我娘就歇在西跨院吧。”
花康山起身后点了点头,没有急着出去。
众人便纷纷站了起来,跟着花笺一起去了客房。
花笺按照名单将众人安置到客房里,等众人梳洗完,便打发姑娘们分别带着众人去了饭堂。
花氏一族这一次大概来了一百五、六十人,老一辈的身子骨硬朗的几乎都来了,便是从来都不出门的老太太们也都被家中的老头子逼着来了,花泰仁这一辈的大概来了三分之一,花笺这个辈分的来的少些,但是也有人过来,而且,族里未嫁的姑娘,基本上都来了。
想来是族里的人想要这些女孩子和花笺、花春套套近乎,年轻的女孩子,总是比较有共同语言的。
如今花春可以嫁给知县大人,让族里的人全都红了眼,那些家里有女儿的,全都恨不得靠着女儿攀上个高枝,可是他们也知道,凭他们的水平,根本就不可能让女儿攀上什么高枝的,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花笺的身上。
一大群人将饭堂坐得满满当当的,等酒菜端上来,一群男人便开始推杯换盏,女人们也不含糊,一个个甩起腮帮子,大快朵颐起来。
花康山喝了一口酒,扭脸问坐在自己身边的花泰仁,“秦王殿下呢?他怎么没在?”
花泰仁开口道:“秦王殿下一早便下山办事去了。”
“办事去了?”花康山纳闷地问道。“办什么事去了?你怎么不把人留下呢?咱们家的姑娘出嫁,要是能有王爷在家里,这是多大的面子啊?”
花泰仁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人家王爷说有事,我也不能强留啊。”
花康山便露出了郁闷的神情。
女人们很快就吃完饭了,便各自散了,三三两两地回了客房去休息。
但是男人们却一直都在喝酒,花笺也不管他们,反正今天拿出来的也不是啥好酒。
童氏许是之前在花笺手底下吃瘪吃得太狠了,自打来了,就安静得很,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花笺陪着赵氏和姜氏将那些妇道人家全都送回了客房,包括童氏,也被她们送到了“如意轩”的西跨院,安置在东厢房里。
赵氏和姜氏亲自服侍着童氏梳洗了,又服侍她躺下,才离开屋子,赵氏和姜氏不敢就这么去歇着,而是又回到饭堂去服侍花康山。
花笺没和她们一起过去,而是将秦花氏和秦花氏的两个女儿送到客房去了。
花笺陪着秦花氏说了一会儿话,给她们母女张罗了洗脸水和洗脚水。
花笺给秦花氏安排的客房和花家的人不在一处,是挨着账房院子的。
等众人在屋子里坐下,喝上了茶水,花笺才开口道:“大姑,你也别老这么大的火气,对自己的身子不好。”
“我就是生气。”秦花氏没好气地开口道。“一想到这帮人,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姑,她们就是一帮子蠢货,你何苦跟她们一般见识?”花笺哄着秦花氏道。“没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再叫她们幸灾乐祸。”
秦花氏这才消了气,“好,大姑听你的,不生气。”
花笺这才放了心,她开口道:“大姑,那你们歇着吧。”
秦花氏知道她这是要走,于是站起身,开口道:“大妞,你别怪大姑多嘴,我瞧着你二婶和她家里那姑娘贼眉鼠眼的,不是个安分的,你小心着点,看着点春儿的嫁妆,别让她们把东西顺走。”
花笺笑道:“大姑,你放心吧,春儿姐姐的嫁妆都送到知县衙门里去了。”
秦花氏这才点了点头,“那你歇着去吧。”
花笺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道:“大姑,缺什么你说话,院子里有人服侍着呢。”
“知道了!”秦花氏叮嘱道。“天黑,你小心些。”
花笺抿唇笑着,径自出了西南角的院子。
却见一行人打大门外走了进来,不是秦王又是谁?
花笺赶忙迎了过去,“王爷,你回来啦!”
“嗯!”秦王点了点头。“回来了。”
花笺低声道:“我祖父和族里的人都来了,正在饭堂吃饭呢,你要是不乐意见他们,我可以让人把晚饭给你送到你屋子里去。”
秦王淡淡地开口道:“早晚得见面,我还是去厨房吃吧,我回去梳洗一下就过去。”
花笺便跟着他去了“紫藤居”。
秦王低声问道:“东西帮我预备出来了吗?”
“预备出来了。”花笺点点头,“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都安排妥了。”秦王一边说着,一边背对着花笺站好。“帮我把腰带摘了吧。”
花笺有些无奈地帮他把腰带的挂钩摘掉,随后开口抱怨道:“你就不能找个丫头来伺候你?”
秦王转回身,一边脱着外衫,一边用好笑的眼神看着她道:“我若是找个青丝那样的丫头,你岂非是要被气死?”
花笺没好气地开口道:“我那是不乐意同她一般见识。”
“是,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秦王浅浅地笑着,将脱下来的外衫极为自然地递给花笺。
花笺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对他把自己当成丫头来使唤有些不满,不过她还是伸手把他的外衫接了过去,叠好,放到炕梢。
秦王从柜子上抱下一个妆奁匣子,打开,从匣子里拿出一把桃木梳子,递给她,“帮我把头发束一束吧,我觉得头发也有点乱。”
“你这是使唤我使唤上瘾了?”花笺好笑地开口问着,顺手接过他递来的桃木梳子。
秦王大马金刀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将后背露出花笺。
花笺无奈地站在他身后,摘掉了他头上的玉冠,将他的头发帮他重新梳整了一下,盘成发髻,戴好玉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