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一个年纪和花笺差不多的女孩子正在院子里洗衣裳,看到家门口来了这么些人,有些发呆地站了起来,随即,她看到了从马车上下来的花笺,赶忙迎了出来,“大妞,是你吗?”
“春儿姐姐?”花笺冲花春笑了笑。“小武呢?”
花春开口道;“小武在族学里读书呢?”
“把他叫回来。”花笺淡淡地开口道。
“可是……”花春犹豫了一下。“族学不许女孩子进的。”
“没事,你领这个哥哥去,让这个哥哥帮你进去找人。”花笺把谢青阳拽了过来,低声叮嘱道。“谢大哥,劳驾你你去趟族学,帮我把我堂弟接出来。”
“是!”谢青阳赶忙应了一声,随后一本正经地对花春道。“姑娘,走吧,我陪你去接人。”
花春一头雾水,但是马上便看到了从马车里钻出来的童氏,于是没敢吭声,便乖乖地带着谢青阳去了族学。
花笺将童氏从马车里搀扶下来,童氏下车的时候,腿脚都站不住了,直往地上出溜,还是花笺用力地搀扶着她,她才能站稳。
童氏看到家门了,胆气也上来了,站稳了之后,便用力地把花笺推开,气哼哼地开口道:“我不用你扶!”
说完,她便快步进了院门。
花笺冷笑了一声,对秦王道:“王爷,请进!”
秦王便倒背着双手跟在花笺身后进了花家老宅的院子。
花笺二婶王氏和堂姐花娇本来正在屋子里睡晌觉呢,听见动静,这母女两个不约而同地趴到窗台跟前往外张望,结果一眼就看见了贵气逼人的秦王。
花娇不由得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娘,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啊?看起来好像很是富贵。”
“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人?”王氏低声道。“不过看着是挺富贵的,身边还有这么些个下人,娇儿,赶紧的,去梳洗一下,换身好看点的衣裳,过去瞧瞧。”
“哎!”花娇赶忙应了一声,便忙着起身,打水洗脸,翻找衣物。
花笺听见东厢房的对话,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随后走进了上房。
花康山去了盐场,不在家,这会子上房里只有童氏一个。
童氏进屋就坐到了炕上,一个人盘腿坐在炕上正在生闷气。
“王爷,请坐!”花笺自顾自地招呼了秦王一声,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秦王没有马上坐下来,而是皱着眉头四下看了看,“家里没有别人吗?”
“我二婶和我堂姐在家呢。”花笺笑嘻嘻地开口道。“一会儿就该过来了。”
秦王敏锐地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了一抹坏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出去,叫进来个侍卫,开口道:“去沏壶茶来。”
侍卫应了一声,便自顾自去地翻找柴火烧水沏茶了,当然,茶叶是他们自带的。
水还没有烧开,就见王氏领着花娇打外边走了进来。
花娇的脸上也不知道擦了多少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劣质香粉的味道。
她顶着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孔,身上穿着一袭粉紫色的衫裙,就像一朵行走的喇叭花似的出现在花笺和秦王的面前。
“祖母,你老人家回来了?”花娇先是给童氏施了个礼,便急不可耐地转过身,下死眼地盯着秦王猛看。
王氏发出夸张的笑声,“我就说,还是娘有面子,娘一出马,就把大妞给请过来了。娘,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哪一位啊?”
说着,她用眼角的余光不停地瞄着秦王。
秦王面沉似水,也不吭声。
花笺笑道:“二婶,好久不见了,你这张嘴还是这么让人讨厌!”
王氏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大妞,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花笺也懒得同她虚以委蛇,不客气地开口道:“二婶,你要是不乐意听我说话,就别听,我也没求你听不是?”
王氏气结,要是换了以前,早就过来打花笺耳光了,但是现如今,她还真没这个胆子。
倒是花娇,忍不住给她亲娘出头,“大妞,你怎么能这么和我娘说话呢?我娘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样不知礼,哪家的公子会看上你?”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花笺一脸厌恶神情地开口道。“倒是堂姐你,今年都十七了,要是再不嫁,说不定就嫁不出去了。”
“你……”花娇气结,有心告诉花笺,自己已经定下亲事了,但是当着秦王的面,又不想把这事说出来,只得暗气暗憋,恼火得直跺脚。
花笺笑嘻嘻地看着她,开口道:“堂姐,你这样一直跺脚,脸上的香粉都掉成渣了。”
“娘,你看她。”花娇只得扭脸寻找外援。
王氏板着脸呵斥道:“大妞,你怎么跟你堂姐说话呢?”
“二婶,有个事我似乎忘了提醒你。”花笺呵呵笑着,开口道。“我现在已经是皇上御封的‘璇玑山主’了,你看见我,是不是得给我下跪磕头啊?”
“你……”花笺的话顿时就戳中了王氏的死穴。
花笺如今的身份的确是不一样了,她如今是皇上御封的“璇玑山主”,享受的是和县主一样的俸禄,身份其实和县主是差不多的,只是因为“明镜王朝”有规定,非皇家血脉不得受封县主,所以才只能被封为“璇玑山主”。
按照法度,平民百姓见到花笺,是要下跪请安的。
所以王氏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很难看,她嘴唇翕动着,用憎恨的眼神瞪着花笺。
在这个家里,她一直都是有优越感的,因为她是这个家里子嗣最多的,所以在这个家的腰杆也是最直的,平常她在这个家里都不需要干什么活的,最多也就是伺候伺候童氏,洗衣做饭之类的活计,向来都是丢给三房和四房的人来做的。
比如花春,是打小就跟奴隶似的伺候二房一家子的。
“娘……”王氏转过身,去看童氏。
但是童氏却挪了挪身子,用后背冲着她,完全的装聋作哑。
一大早,她就让花笺一通收拾,这会子心里还别扭呢。
就在这时,花康山从外边走了进来,他看到花笺,眉头拧得很紧,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