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摊浓浓的血迹映人了眼帘。韦韬世赶忙上前一步,四下搜索着,不远处又是一摊血迹。
就在此时,身后的阚棱喊道:“郎君,这儿有血迹!”
韦韬世走了过去,果然,地面上洒着长长的一溜鲜血。
韦韬世深吸一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微笑。
远处脚步声响,里长率人赶了过来,韦韬世迎上前去问道:“怎么样?”
里长回禀道:“搜遍了马书生家,没有发现可疑的物什。”
韦韬世缓缓点了点头道:“你能够确定,死者不是本地人吗?”
里长坚定地道:“这一点可以肯定。”
客店内灯火昏暗,店老板在外堂忐忑不安地徘徊着。门声一响,韦韬世一行走进门来。
店老板赶忙迎上前去道:“哎哟,你们可回来了!听说街上出了人命案子,我一直担心你们呢!”
韦韬世道:“多承店家挂怀。我们只是在街上看了看热闹,这才回来的晚了。”
店老板赶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韦韬世道:“是这样的,有个叫马书生的抱着带血的人头在街上走,被里长拿下了,可马书生说人头是于屠户当猪头卖给他的……”
店老板道:“那后来呢?”
韦韬世笑道:“两个人都被里长抓起来了,明天要送官呢!”
店老板叹了口气道:“真想不到,马书生一个文绉绉的读书人,竟然会做这等杀人害命的勾当。”
韦韬世望着他道:“现在还不知道马书生和于屠户到底谁是真凶呢!”
店老板一愣道:“啊,啊,嗨,我是怕你们出事呀。回来了就好,各位赶快回房歇息吧!”
韦韬世一拱手道:“店家也早些歇息吧!”
店老板道:“好,好,各位请。”
韦韬世向自己房间走去。
忽然,后门处门声一响,韦韬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店伙计模样的人冲进院中,外堂里的店老板快步迎了出来,二人低声说着什么。
猛然,店老板狠狠给了伙计一记耳光,骂道:“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到后面去!”
伙计哼哼了两声,捂着脸向厨下走去。
店老板狠狠地骂了一句。
转过头来,发现韦韬世站在不远处的房门前望着他,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冲韦韬世不自然地笑了笑,转身向外堂走去。
韦韬世笑了笑,推开房门走进屋中。
已是深夜,飞渡镇一片寂静,寒风吹来,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飞舞。
“吱呀”一声轻响,客店的后门开了一道缝隙,店老板露出头来四下张望着。
门外黑漆漆的没有丝毫动静。
店主打开门,冲身后挥了挥手,店伙计背着一只大口袋快步走了出来,店主迅速关闭店门。
店伙计背着口袋向黑暗的夜色中奔去。
堂内只点着一盏油灯,光线非常昏暗。店老板快步走了进来,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吃惊地望着方桌旁。
韦韬世坐在桌旁的板凳上,静静地望着他。
店老板咽了口唾沫,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客官,您,还没休息。”
韦韬世笑了笑道:“睡不着啊。还没请教过,老板贵姓啊?”
店老板道:“啊,姓刘,刘二。”
韦韬世点了点头道:“刘二,被你杀死的那位客人,叫什么名字?”
刘二猛吃一惊,连退两步道:“你,你说什么?”
韦韬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冷冷地道:“刚刚你让伙计背着一只大口袋,从后门悄悄潜出店外,那口袋里装的是什么呀?”
刘二一声惊叫:“你,你,你怎么知道?”
韦韬世冷笑一声道:“我劝你实话实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二惊慌地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说我杀人,有何凭据?”
韦韬世冷冷地道:“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就在此时,后门方向传来一阵喧嚷,店老板猛吃一惊抬起头来。
后门前,里长率领几名甲丁高举灯笼火把,押着身背大口袋的店伙计走进门来,店伙计浑身颤抖面无人色。
院中几间客房的门都打开了,武元庆等人走了出来。
里长来到武元庆面前大声道:“还真让那位老先生说着了。小的率人在飞渡店后门等了不到半个时辰,这厮就背着个大口袋溜了出来。
小的上前盘问,刚问了两句,这厮扭身就跑,被小的们擒住,押到这里!”
武元庆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轻轻拍了拍里长的肩膀道:“做得好。”
话音未落,韦韬世和刘二从外堂走进院中。
刘二一见眼前的情形,登时脸如死灰。对面的店伙计胆怯地看了一眼道:“掌,掌柜的……”
刘二一声哀叹,闭上了双眼。
韦韬世看了刘二一眼,冷笑一声,对里长道:“将口袋打开!”
里长一挥手,两名甲丁上前将口袋打开。口袋中赫然装着一具无头尸身。
刘二浑身颤抖,缓缓跪在了地上。
韦韬世对里长道:“死者的头颅带来了吗?”
里长点了点头:“带来了。”
韦韬世道:“验明尸身。”
里长从一名甲丁手里接过人头,安放在无头尸体的脖颈上,果然严丝合缝。
韦韬世的目光望向了刘二:“怎么样,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刘二战战兢兢抬起头道:“是,是我杀了他。”
里长上前一步指着他道:“真的是你!方才这位先生对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刘二,你在飞渡镇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刘二哀叹着,瘫倒在地。
里长对韦韬世道:“先生,我真是服了,您怎么就知道凶手是他呢?”
韦韬世笑了笑道:“其实很简单。首先,我排除了杀人凶手是马书生或于屠户这两种可能。”
武元庆问道:“先生,您是通过什么排除了这二人的杀人嫌疑的呢?”
韦韬世道:“首先,如果是马书生杀人,无外乎两种状况。第一种,他在自己家中杀了死者。
如果事情是这样,他只需要就地将尸身掩埋也就是了,有什么必要抱着死者的头颅跑到街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