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变宗十名顶尖高手尸横甲板,剩下的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封天、裂地死死盯视着韦缙云。
只见韦缙云脸色苍白,胸口飞快地起伏着。
裂地轻声道:“大哥,我看他是强弩之末了。”
封天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望着韦缙云。
裂地道:“大哥,宗主将万变宗所有高手尽数交付于你,适才一战,十人被杀,这是从未有过的惨败。
如果我们还是解决不了韦缙云,拿不到密信,回去如何对宗主交代?”
封天深吸一口气,谨慎道:“稍安勿躁,等,再等等。如果他真的到了强弩之末会表现出来的。”
现在,韦缙云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了,鲜血涌到喉间,猛地,他一张嘴,“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封天大喜道:“动手!”
裂地高声答是,快步走到韦缙云面前高高举起掌中钢刀。
就在此时,身后的封天大声惊叫:“小心!”
裂地一愣,但觉眼前寒光闪过,韦缙云的月刃已到面前。
“嚓”的一声,裂地的手臂带着钢刀和鲜血疾飞出去,他一声惨叫昏倒在地。
韦缙云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双目死死地盯着封天。其实,现在他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封天浑身颤抖,脸色煞白,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游龙、狂狮、抟象、猛虎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拉起裂地向后便跑。
韦缙云仍然没有动。
大长老死死盯着韦缙云,现在他已经没有胆量再下令进攻了。
身后的游龙颤声问道:“大、大哥,现在怎么办?”
封天不停地喘着粗气,良久才道:“发暗器,射死他!”
话音未落,韦缙云掌中月刃一振,缓缓向封天等人走来。
封天脱口惊叫:“快撤!”话声中,他转身向右侧船舷奔去,身后众人惊叫着争相逃命,转眼之间便跑了个干净。
韦缙云长长出了口气,猛地一张嘴,几口鲜血狂喷出来,“砰”的一声,他单膝跪倒在地,月刃强自撑住不停晃动的身体。
又是几口鲜血喷射出来,月刃“铛啷啷”落地,韦缙云双膝跪在船头,身体前后摆动着。
“吱”的一声鸣镝自身后响起,一枝火箭疾飞而来,钉在了楼船上,紧接着,鸣镝之声响成一片,火箭如飞蝗般射来。
刹那之间,楼船燃烧起来。
离楼船一箭之遥的几条快船上,万变宗的下属将一支支火箭射上楼船,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封天站在船头,咬牙切齿地道:“放箭,放箭!烧死他,一定要烧死他!”
身后的游龙道:“大哥,万一那封信在韦缙云的身上怎么办?”
封天道:“雇主并不是一定要拿回那封信,而是要将信销毁。
如果信真的在韦缙云身上,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只要他被烧死,信也就一并毁掉了!”
游龙惊魂未定地道:“我从没想过,世上竟有武功如此高绝的人,真是太可怕了!今夜一战,十死一伤,咱们回去怎么向宗主交代呀?”
封天道:“只要能将密信拿到,就是损失大些,宗主也能够理解。我想,密信一定不在韦缙云身上,而是在柳十贝手中,但愿六妹已经得手了。”
话音未落,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地喊声:“大哥!”
封天一愣转头望去,一艘快船破水而来,羽凰站在船头。
封天心中一喜,对游龙道:“来了!”说着,转身向后甲板走去。
转眼间,羽凰的快船已到了近前,她飞身跳上船,急促地道:“大哥,韦缙云呢?”
封天一指楼船道:“烧死了。”
羽凰狠狠一跺脚:“坏了!”
封天愣了:“怎么了?”
羽凰道:“我们中了韦缙云的移花接木之计,柳十贝暗中逃离驿站,不知去向!”
封天惊道:“什么?”
羽凰道:“我想密信一定是在柳十贝身上,现在只有韦缙云才知道她的下落!”
封天倒吸一口凉气,回头望向了楼船。楼船上烈焰熊熊,船体缓缓向水下沉去。
羽凰颤声道:“晚了,一切都晚了。如今柳十贝携带密信逃走,我们此行功败垂成!”
封天连退两步,瘫坐在甲板上。
楼船已变成一片火海,船身倾斜下沉。跪在船头的韦缙云强自挣扎着站起身来。猛地,眼前一黑,身体撞向了右侧船舷外。
“扑通”一声,韦缙云的身体重重摔进了运河中,激起一片水花。
韦缙云双目紧闭,身体不停地下沉,下沉……
“啊”的一声惊叫,韦韬世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满头冷汗,身体不住地发抖。
他颤抖着伸出手抓起榻桌上的茶碗,不想手一抖,茶碗落地,摔得粉碎。
韦韬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他冥冥中觉得这梦,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门声一响,阚棱举着风灯走进来,一见舱中的情形,吓了一跳,轻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韦韬世缓缓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阚棱望着韦韬世,不安地问道:“王爷,您没事吧?这征战十数载,从来都未曾见过您做过噩梦。”
韦韬世摆了摆手,披衣而起:“无妨,孤到甲板上走走。”他缓步走出舱房,来到船头甲板上。
微风吹过,头脑登时清醒了许多。他松了口气,轻声道,“好在是一场梦……”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武元庆走到韦韬世身旁,将手中的外袍披在他身上。
韦韬世转过身道:“元庆,你还没睡?”
武元庆道:“护船使告诉我,这一路之上顺风顺水,因此,两日后便可抵达扬州了。”
韦韬世点了点头。
武元庆又道:“刚刚我听见您舱房里有动静,这才过来看看。阚将军说您在这里。怎么,恩师,睡不着?”
韦韬世紧皱双眉,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刚刚梦见缙云被人杀死……”
武元庆轻声安慰道:“梦由心生。恩师不必过于焦虑,我想世子定会安然无恙。’
韦韬世点头道:“也许是人老多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