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中,有些明教教众集结起来御敌。
然而,天节府岚城卫的精锐怎是他们可以抵挡的,麾下人马所到之处,非死即伤。
毁灭性的打击不言而喻,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这些常年打家劫舍的山贼们从来没用遇见过如此强悍的敌人。
平日里,也就欺负个老百姓。
转眼间,韦沣带人就杀到了大营,恐惧蔓延整个营寨,霎时间,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各个丢盔弃甲,狼狈逃生。
风龙使者见大势已去,即刻下令撤兵,节节败退,往叶州方向而去。
韦沣下令停止追击,带人返回襄城休整。
放下长孙冲不提,单说襄城令狄知逊。
襄城县令狄谦,字知逊,祖上本为羌族人。明经及第,世人称其为“神情秀发”,也算一时俊杰。
其父是紫金光禄大夫狄孝绪,如今在朝中担任正四品的尚书左丞,而如今的尚书令正是太子李泰。
狄孝绪可谓是正宗的出将入相,是如今殿前大将军尚师徒的羌兵嫡系,一路见证李世民从潜龙在渊至一飞冲天。
而当年李世民在潼关问狄孝绪,他三个儿子长大之后封什么样的官职?
狄孝绪笑而答对:“莫行军伍,远离疆场。不入庙堂,不涉朝政。安安心心做个县令足矣!”
李世民当场夸奖狄孝绪是个聪明人,感慨道:“知足常乐,知足常乐啊!”
果不其然,李世民登基之后,开了科举,狄家三子都是及第之身。
朝中不少派系拉拢狄孝绪,开口给的就是京官。但都被狄孝绪委婉拒绝。
同样,贞观大帝李世民也信守前言,封狄家三子为正六品的文散官朝议郎,而后远放三兄弟出任县令。
长子狄勤字知俭,为江南东道常州晋陵郡江阴令。
次子狄基字知本,为剑南道益州蜀郡郫县令。
三子狄谦字知逊,为都畿道汝州临汝郡襄城令。
狄知逊当然不是庸碌之辈,他早就备好庆功宴,就知道韦沣此次必将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韦沣看着安置好的酒宴,又见此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名士风采,且处事周全。
韦沣对这个小小的县令产生了兴趣,即刻就让韦缙云差人打听。
得知狄家与皇室有着不解之缘,韦沣便明白了。
襄城狄家宅邸,狄知逊把韦沣让进来居住,这让都畿道其他文武官吏眼红。
毕竟这是跟平驱王搞好关系的一个契机,却被狄知逊抢了先机。
更理解不了,堂堂平驱王世子竟然愿意屈尊去住那样的寒酸陋室。
要知道,平驱王是大唐超一品的存在,世子虽然没有名义上的品爵,但拎起来论,那是不输任何正一品亲王的。
但有一条,世子可没权利调动州府的兵马,你家天节府与十三部伊特勿失随便调动,但这里,可只听豫州刺史长孙冲的。
毕竟这些人可是都是长孙无忌的门生故吏。
如今刺史长孙冲半死不活的,谁也不敢给韦沣一兵一卒。
狄知逊岂能不知韦沣难处?这也是让他住在狄府的原因。
他郑重说道:“世子,明日出征,我愿将门客全数奉上,以壮军威。”
韦沣点点头,应下狄知逊。
毕竟长孙冲的豫州营是什么情况,韦沣如今了如指掌。
从战斗力跟装备上来说,绝称不上精兵。
反而是各地豪族的家里豢养的游侠门客很是强悍,不但装备比这些州郡兵精良,而且吃得饱穿的暖,战意盎然,不像州府兵一般,军粮军饷皆被克扣。
翌日,韦沣让韦缙云挑选狄知逊门客其中的精锐。而狄知逊的十三岁的儿子也非闹着要跟着去,并且要亲自练兵。
狄知逊怒道:“怀英,你胡闹!还不快退下?”
而后又朝韦沣施礼:“世子恕罪,这小子太过顽劣!”
韦沣、韦缙云以及阚棱、王雄诞相视而笑,皆言不妨事。
他们笑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如今天下第一的平驱王韦韬世,当年带兵的时候也比面前这小子大不了几岁。
韦沣问道:“叫什么名字?”
“回禀世子,在下狄仁杰,贱字怀英。”只见狄仁杰举手投足老成持重,与他十三岁的年纪极为不符。
韦沣又问道:“你年纪轻轻,可懂得兵法?”
狄仁杰自信说道:“在下不才,敢请世子阅兵!”
韦沣不再追问,与众人拭目以待的来在襄城校场。
这些门客听从狄知逊之言,呼朋唤友,也堪堪叫来千余人,加上襄城县的驻军,也凑齐了五千兵马。
阚棱何等样人?统领天下精锐岚城卫多年,那治兵自然有一手。
可当他见到这些兵的整体军容,不由得头大如斗。
大校场点将台之上,阚棱肃容而立,不怒自威。放眼望去下面乌压压一片人头攒动,正是那五千兵马。
这哪里叫兵呀?地痞流氓还差不多。大部分吊儿郎当,衣着不整,脸上呲牙咧嘴,根本没有半点军纪可言。
阚棱心中盘算:若是按照岚城卫的标准,此等劣卒恐怕挑不出多少来。也罢,就按普通营中的规格吧。
转身来到韦沣面前陈述想法。
韦沣稳坐钓鱼台,笑呵呵的看着这些乌合之众说道:“棱叔请便,如今你是主将。”
阚棱便开始着手,最终挑了一些青壮年。
然则,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臭流氓,大多还都参加过明教。
阚棱当机立断下令,让这些人离开军营,不再录用。
顿时,引起了轰动。
“凭什么让我等离去?我等皆是百战精兵,想是将军看走了眼吧。”
“对呀,我等从军多年,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
“就是,就是,不能让我们走,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走一个就全部都走。”
“对,全部都走。”
“走,咱们不干了。”
…………
场面顿时沸腾起来,阚棱提高嗓门,要极力压制他们的喊声,额于事无补。
此刻,只见狄仁杰身跳下点将台,也不赘言,朝着吵嚷的最凶的人,一剑刺了个对穿,抬脚一踹,死尸顿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