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城外,驻扎着萧铣心腹之人,董景珍。
此人原为隋岳州校尉,推萧铣为主,助其征得五千余人,获基本之战力,得于罗川起兵。
萧铣视董景珍为手足,在军中威望不亚于任何人,受封晋王。
此番率五千本部兵马,监视广陵冯盎的一举一动,随时报之萧铣。
冯盎也知董景珍其人,便计上心头。
单人独骑亲自出城,来在董景珍营前,要求请见董景珍。
董景珍听闻冯盎来了,急忙命人请到营中,并设宴款待。
萧铣临行之时曾再三叮嘱,若冯盎出城,定为归附,必须好生相待。
酒席宴间,二人推杯换盏之后,冯盎率先言道:“晋王殿下,此番前来叨扰,只为投诚,还望晋王早日报之陛下。”
董景珍满饮杯中之酒,笑道:“哈哈,请明远放心。时方才,本王已然派流星飞骑出发,前往陛下处告之。”
“既如此,盎,请晋王酒。”冯盎举杯敬酒。
董景珍复饮一杯,抚须而笑,言道:“好说,好说。陛下独爱明远,有目共睹。还望明远日后飞黄腾达,多多提携小王才是。”
冯盎拱手施礼,起身说道:“晋王言重了,今日若没有晋王,盎还不是要死守孤城?
故而,晋王乃盎之恩公。来来来,还请晋王满饮此杯。”
董景珍也起身言道:“哈哈,痛快。来,明远当共饮之。”
冯盎何等样人?可谓八面玲珑之人。
再加上他三寸不烂之舌,口如悬河,舌灿莲花。劝酒美言多多益善。
不多时,就将董景珍灌醉,董景珍酒醉非得亲自送冯盎回城,多方劝慰之下,这才作罢。
连着数日,冯盎皆来董景珍营中饮宴,又亲自下厨,为董景珍烹饪各种美食。
二人可谓亲密无间,就差结拜了。
自此,围攻广陵的董景珍所部兵马,再也不会阻拦冯盎及其麾下出城,但凡见冯盎办事,都是十分的客气。
徐州彭城外,萧铣大营。
萧铣得知了冯盎归附,也是万分欣喜,对诸文武言道:“今得冯明远,徐州可定矣。”
萧铣之谋主,中书令岑文本却建议道:“可着晋王暂领广陵通守。”
萧铣自信微笑,开口道:“哈,景仁(岑文本表字)多虑了。若罢黜其通守之职,岂不令其寒心?
况,有晋王驻兵广陵城外,这冯盎能有何作为?
晋王今日的军报你方才也看了不是?
他们二人如今亲密无间,情若兄弟,整日对酒当歌,有何虑哉?
只要冯盎不在我军后方侵扰,如此便是大善。”
岑文本见萧铣如此自信,也就不再多言。
而韦韬世这边也并未闲着,他也令程咬金率部强攻济阴郡治,定陶。
定陶城外,程咬金浴血奋战,率先登上城池,绛州健儿引吭高歌,高唱无衣,杀得定陶守军节节败退。
定陶王丘和战程咬金不敌,被生擒活拿。
随着丘和被擒,定陶兵士纷纷缴械投降,大开城门迎韦韬世所部进城。
丘和被五花大绑押至韦韬世面前,韦韬世见他狼狈,便问道:“如何这般无礼?”
阚棱拱手答道:“这厮嘴里腌臜,污言秽语,对王爷大不敬。”
韦韬世摇了摇头,笑道:“怎么?孤夺了定陶王的城池,还不让人家骂两句吗?”
说着,韦韬世将丘和嘴里的破布扯了出来。
“韦家小贼,汝不得好死,当被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呜……呜……”不等丘和骂完,阚棱又再次堵上了他的嘴。
韦韬世一拍脑门,叹了一口气:“唉,定陶王这是何苦呢?
你二子丘师利、丘行恭皆在大唐为将,且与秦王交情甚笃,孤原本想留你军前效命,怎奈定陶王与孤无缘呐!
阚棱,你带五十人,把他送回长安交给秦王发落吧。”
此时,文臣之中一人出列,言道:“王爷,在下愿同往。”
韦韬世一看,原来是新降之名士,高俭高士廉。当年曾抚养过长孙无忌、长孙无垢。
此番投降,与长孙无忌的书信有莫大的关系。
而丘和之所以丢失定陶,更是与高士廉有直接关系,因为高士廉正是丘和的谋主!
若非高士廉,定陶关岂会轻而易举攻破?
韦韬世点点头,说道:“士廉公与定陶王交厚,自然可以同往。不过公要替秦王好生劝慰定陶王,也好让他良禽择木而栖。”
“喏。”高士廉跟阚棱架着丘和出离了大营。
杜如晦见他们离去,言道:“丘和重义任侠,虽然年迈,仍有雄气!
而议者以高士廉智略足以绥边。二人俱以忠勇显,若能为殿下所用,实乃大臂助也。”
韦韬世自然明白,婆娑着败姑苏,用袖子擦拭着,说道:
“嗯,克明兄所言,正合孤意。
这二人却是不可多得之才,若能用之,乃孤之辛。
只是这高士廉暗中与秦王、长孙无忌暗中联络多年,恐不能诚心相辅。”
罗成言道:“若不能为王爷所用,便杀之!”
秦琼向来谨慎,说道:“不可,倘若杀丘和,日后徐州降者岂不是人人自危?”
韦韬世咳嗽一声,打断他们的争论,接着说道:
“先放下丘和不提,且议一议如何攻取济阴其他诸县吧,首当其冲的便是鄄城了!”
杜如晦即刻奉上情报参考:
“鄄城守将乃为萧铣爱将沈柳生,生得面色紫红,手如钢钩,膀大腰圆,颇具勇力。此次率领重兵据守鄄城,颇为棘手!”
薛元敬补充道:“鄄城百里沃野,河流纵横,若沈柳生扼守各处河道,我军便要分兵破之。可如若分兵,力有不逮,正中其下怀。”
一时间,众人皆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秦琼思索半晌,开口道:“王爷,末将有计可破沈柳生!”
“哦?!二哥速速道来!”韦韬世喜道。
秦琼笑问韦韬世:“末将有一同乡故交,名为罗士信,不知王爷可曾记得?”
韦韬世一听,频频点头,言道:“八风营唯一统领,不就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