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即逝之间,便到禅让大典之期。
大隋宁义皇帝杨侑请唐王李渊登坛受禅,坛下集结着文武官僚百余人,南衙十六卫等各营兵军二十余万,杨侑亲自捧着玉玺送给李渊,李渊遂受。
坛下群臣跪听册曰:“咨尔唐王!昔者尧禅位于舜,舜亦以命禹:
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隋道陵迟,世失其序;降及朕躬,大乱滋昏,群凶恣逆,宇内颠覆。
赖唐王神武,拯兹难于四方,惟清区夏,以保绥我宗庙,光于乃德;恢文武之大业,昭尔考之弘烈。
皇灵降瑞,人神告徵;诞惟亮采,师锡朕命。全说尔度克协于虞舜,用率我唐典,敬逊尔位。
于戏!天之历数在尔躬,君其袛顺大礼,飨万国以肃承天命!”
禅让大典完毕后,唐王李渊接受八般大礼,自此登上了帝位。
李渊改义宁元年为武德元年,立国号为:唐;定都大兴,改大兴为长安,取长治久安之意。追谥其父李昞为元皇帝,庙号世祖;其母独孤氏为元贞皇后,其妻窦氏为太穆皇后。
长子李建成为皇太子;
次子李世民为尚书令、右翊卫大将军,进封秦王;
三子李玄霸为司空、授领秦州大总管,进封赵王;
四子李元吉为领军将军、进封齐王。
其余诸兄弟子女,皆封王公、公主。
又公布一十七人,特封:元谋功臣。
尚书令李世民、尚书左仆射裴寂、尚书右仆射刘文静;
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右屯卫大将军窦琮、左翊卫大将军柴绍;
内史侍郎唐俭、吏部侍郎殷开山、鸿胪卿刘世龙、卫尉少卿刘政会、都水监赵文恪、库部郎中武士彟、骠骑将军张平高、李思行、李高迁;左屯卫府长史许世绪。
其中,秦王李世民、魏国公裴寂、鲁国公刘文静三人特设“恕二死”,其余十四人“恕一死”。
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亘古未有过。
几日后,废帝杨侑降封酅国公,在宣阳坊郧国公府毗邻赐下宅邸,与其母废太后韦氏搬入居住。
本来把韦圆成瞒得好好的,可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韦圆成本被孙思邈调养的差不多了,可这几天听闻了风言风语,韦圆成便心生一计,特地叫韦桃符前来下棋,韦桃符大大咧咧惯了,一不小心被韦圆成套出了话。
闻讯之后,韦圆成声嘶力竭的咆哮道:“天亡大隋!天亡大隋呐!”
顿时怒气攻心,当场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韦桃符当场就哭了起来,一个劲儿给自己嘴巴,而后赶紧唤来韩世诏:“快,快去把大郎叫回来!”
韩世诏快马加鞭前去刑部找韦义节,如今的韦义节因功受封刑部尚书、襄城郡公。
一时间,郧国公府乱成了一锅粥。
韦珪临危不乱,急忙去找李世民,因为只有李世民可以请的动孙思邈。
秦王府修的并不奢华,韦珪翻身下马就往府里闯,被侍卫拦下。
厉声呵斥韦珪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秦王府?”
韦珪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乃秦王殿下挚友,有急事面见!”
侍卫不敢怠慢,询问道:“可有公文或是拜帖?”
韦珪凤眉一皱,急道:“来时匆忙,未曾准备。”
侍卫咂咂嘴说道:“啧,既如此,那便别无他法了。还请娘子回吧!”
韦珪怒指侍卫,说道:“我乃郧国公韦圆成之女,若是耽搁了正事,尔等担待不起!”
俩侍卫虽然不知道谁是郧国公韦圆成,但他知道国公爷是他们开罪不起的角色,顿时怂了下来。
两个侍卫立即唱了一个“喏”,卑微说道:“既然是国公府的大娘子,小的就实不相瞒了,秦王殿下尚未回府!”
韦珪定然不能回府,唯有在府里等着,便说道:“那就请统禀王妃一声,就说韦泽儿求见。”
少时,便有侍女带领韦珪前去见长孙无垢。
只见长孙无垢人如其名,容貌脱俗,五官精致,气质端庄秀丽,皮肤晶莹剔透,当真是无暇美玉一般。
她见了韦珪十分亲切,这都是李世民引荐的功劳。二人很是投缘,很快成了闺中密友,并且长孙无垢也明白李世民的心意,这韦珪早晚会成为秦王侧妃。
长孙无垢拉着韦珪的手,气吐幽兰的问道:“泽儿姐姐可来了,自从二郎擢升尚书令,整日忙于朝政,我在这府里都快闷出病了。今日是论禅还是丹青?”
韦珪面露难色,说道:“观音婢不要闹,我阿爷他旧疾复发,口吐鲜血,我特地来找二郎求救,只有他能请的来药王孙思邈。若无药王相救,阿爷怕是危矣!”
长孙无垢亦是急道:“啊?药王早就离开长安云游去了,前些日我跟二郎亲自送他出的城!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先让府中的医官去看看?”
韦珪心急如焚,可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长孙无垢即刻召来所有医官,让他们跟着韦珪先走。
而后又唤秦王府录事参军房乔吩咐道:“玄龄先生,请你去一趟尚书台,转告殿下说郧国公旧病复发,极为严重,让他赶紧前去。”
房玄龄听闻,暗道不好,即刻便前往尚书台。
李世民闻讯,立刻将尚书台事务托付给了裴寂,自己与房玄龄赶紧去郧国府。
二人策马之时,房玄龄说道:“殿下,那韦略韦韬世乃至孝之人,若得知其父病重,定然会赶回长安探望,一旦……”
李世民果断勒住马缰,说道:“无妨,你继续说。”
房玄龄“吁”一声停下马,二人缓慢并辔而行。
房玄龄忧虑说道:“一旦郧国公他老人家驾鹤西去,那韦韬世定然要回来丁忧!若如此,太子一党定会趁机打压,夺了韦韬世的兵权。且不说刘武周无人牵制,定会扩张;如今韦韬世已然站稳脚跟,轻易返回,往后再想控制河东道怕是难于登天!”
李世民深以为然道:“先生所言甚是,若如此,我等所作的一切将会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