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新反馈的物品之中没有合适的可以送给秦琼,韦韬世不由得扼腕长叹。
“总不能吧‘败姑苏’送出去吧?”韦韬世有些心疼的婆娑着长矛。
桃笑将双臂环抱于胸,摇头道:“不行,代价太大了。再说了人家秦琼也不用长矛啊!”
韦韬世一拍脑门,叹气道:“唉,说的也是。罢了,还是先睡觉去,明日去找我大哥问问。”
桃笑抱着韦韬世的胳膊,兴奋的喊道:“哈哈,睡觉好,睡觉好!”...
天光大亮,双花魁前来请韦韬世前去扬刀大会观礼。
如今这二女是大小姐柳桃笑的贴身丫鬟。因是跟三足金蟾有关,便被柳翦重新赐姓起名,并去了贱民身份,叫做柳蟾、柳桂,取蟾宫折桂之意。
二女分别伺候完韦韬世与桃笑更衣之后,便匆匆赶往名扬擂台观武席。
时间刚刚好,并没有迟到,比武还未正式开始。
第一排是柳弘毅单独一人,毕竟是柳家的门面。第二排是柳家四个堂主,柳铨父子二人在中间,柳先成、杜槿在两侧。第三排才是韦韬世与各堂的副堂主。
韦韬世二人落座之后,在前排的柳翦探过头来,为老不尊的猥琐一笑,低声问道:“贤婿,你为姗姗来迟啊?”
韦韬世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便尴尬挠挠头,笑而不语。
桃笑拿着手中团扇掩面而笑,说道:“父亲,说什么呢?”
只见韦韬世身旁的唐小鸾,狠狠的瞪了柳翦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哼,为老不尊!”
柳翦咧嘴笑道:“哈哈,小丫头,你还不高兴了?”
韦韬世明知道柳翦是故意而为,但却无可奈何。
此刻柳铨老爷子轻轻咳嗽一声,吓的柳翦赶紧转过身去,正襟危坐。
比武正式开始,头一场是长乐王窦建德派出的代表,苏烈苏定方。
对手是江都宫监王世充派来的张碧珑,明面上是代表杨广,实则却是王世充的心腹,万变宗之宗主。
苏烈自年少之时便以骁悍多力,胆气绝伦着称,十五岁便跟随父亲上阵杀敌了。苏家祖籍冀州,据说祖上乃是商朝之时冀州侯苏护的后裔。
而依据便是苏家的传家宝枪,名曰:火龙颚。
枪长约一丈,重四十八斤,通体为炼铁红铜所制,枪端雕勾火龙头,龙口咬合而出龙牙,可锁兵刃。枪尖为龙舌,形如烈焰一般。
只见苏烈头戴赤帻,身穿火红色漆皮甲,内衬红袍,手提宝枪火龙颚,给人一种宛若被烈火笼罩的既视感,好似要用一腔热血将敌人溺毙,而后再将其熊熊燃烧。
苏烈为何如此怒火中烧,是因为对面那万变宗主张碧珑乃张须陀之子。
而张碧珑对苏烈亦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就要说起张须陀、秦琼、苏烈早年之事了。
想当年大海寺之战,张须陀于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几进几出之后,追杀李密仍如漫步闲庭,遭苏烈、蔡建德、刘黑闼三人一旁偷袭。
张须陀震怒不已,弃了李密,调转马头力战苏烈三将,并伤其三人,可自己却陷入了包围。后秦琼、罗士信杀到,又将苏烈三人部曲杀退。
而此时,张须陀麾下最精锐的“八风营”被各路义军重重包围,已然陷入了苦战。
张须陀此刻的战马都已经被活活累死,却还舍不得同袍,意欲再杀回去相救。
果然,张须陀徒步再次杀回敌阵,救回了炎风、寒风、景风、巨风四营残部,而凉风、飂(liu,四声)风、丽风、条风四营死的死,散的散怕是连编制都没了,与全军覆没无异。
而张须陀自己也身负重伤,怕是命不久矣。弥留之际,将四营托付给了秦琼与罗士信,希望他二人能重建八风营。
张须陀以军令命二人速速撤走,自己要舍命为二人断后。
秦琼二人与众将士已然决定与张须陀共存亡。可张须陀以命相胁,众人无奈,只得领命而走。
张须陀以残躯再战苏烈,力有不逮,最终死在了苏烈火龙颚之下。而苏烈的左颊之上,也被张须陀用刀留下了终生难忘的烙印。
苏烈深知,若不是张须陀力竭,他定然被这一刀斩去半张脸亦或当场毙命!
故而,张碧珑与苏烈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书归正传,接演前文。再说二人比武。
苏烈抚摸着脸上深深的刀痕,凝视着张碧珑。
张碧珑掌中握着的是双刀,一长一短,长刀三尺二,其名:“利誉讥苦”,短刀二尺七,唤作:“毁衰称乐”。乃是波斯巧匠为张须陀量身打造,因稀有的波斯纯钢不够,故而一长一短。
之所以,张碧珑肯为王世充效力,正是因为其费尽了人力财力,找回了当年大海寺之战,张须陀遗失的八风双刀。
所谓八风,就是佛教所讲的“八方”,又叫“世八法”,指的是尘世间煽惑人心的八件事。
张氏一族也是礼佛之家,张须陀字果,而“须陀”指的是须陀洹,是沙门四果中的初果境界。其表字又为“果”,乃是果位之意,指的是修佛所达到的境界。
正所谓:证须陀洹果者,永不堕三恶道。
张碧珑一身青色大衣,十分奇怪,极其宽大且不说,看上去袈裟不袈裟,道袍非道袍,内衬的却又是儒衣。儒释道三教归于一身,可能就是为了突出万变宗包罗万法之意。
张碧珑相貌平平,中等身材,若不是穿的如此奇特,放在人群之中,绝对无人注意到。
只见他攥紧了双刀,但表情却并非苦大仇深。
他竟波澜不惊,且释然而笑道:“苏定方,今日本座便要超度了你,让你到极乐世界去与先父谢罪。”
可这只是表像,他此刻心中的怒火已然将每一寸肌肤灼烧,那沸腾的怒气,彷佛要从每一个毛孔内呼之欲出。
苏烈双手绰枪言道:“小子,要去见你父亲之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