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华雄听到门外有人高声喊叫,刚要问什么事,令兵已经进室通报道:“启禀二位将军,这是秦韩斯庐国主朴赫居派来的人,据说是斯庐国正遭遇乌邪兴所统帅的马韩辰韩联军围攻,请求我军速速前去支援。”
张辽嘴中刚念叨道:“斯庐国?”华雄随即解释道:“这斯庐国便是那归顺大梁的五个秦韩部族之一,他们的首领姓朴名赫居。而且斯庐国是五国中实力最大一国,也正是朴赫居领的头,让这五国降了我们大梁。”
张辽听了这话悠然的说道:“如此说来,我们非救不可了。若是不救,其余四国岂不对朝廷寒了心,在乌邪兴大军压境下降而复叛也是可能的。另外若没了这几个秦韩方国的帮助。我们在如此广阔的崇山峻岭之中,将会花费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将那些继续与朝廷为敌的韩夷彻底剿灭。”
华雄点了点头,但又迟疑的说道:“可从这狗邪到斯庐有数百里山路,其间要经过许多山高林密的险要之地,某担心我们会遭到韩夷的伏击啊。若是我们加派斥候侦查,谨慎行军,只怕还没等我们赶到,斯庐国就兵败城破,朴赫居被人擒杀了。”
张辽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踱了步后道:“即使如此,我们也得冒这个险。我们可以将兵马分为前后两部,若其中任何一部遭遇韩夷伏击,只能坚守原位,等另外一部前来支援。”
华雄脸色一凝问道:“若是前后两部同时遇伏该如何?”
张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华雄兄,汝在征伐辰韩时,可按绘制过符合梁军军事操典的详细山川地图?”
华雄答道:“自然是绘得,而且我军中还随军带着一个人。他是秦韩归顺朝廷后,被斯庐国派来的,堪称活地图。”
很快华雄便令人将地图和那名秦韩人都带了上来。经张辽参照着地图对他进行了近两个时辰询问后,方才让这名“活地图”退了下去。华雄却发现此时张辽捋着胡子哈哈的笑了起来,不禁奇怪的问道:“文远兄,汝笑什么呢?”
张辽答道:“某已有一计来防韩军可能发动的伏击了。你看,从此处到那斯庐国,虽然山高水险,能够设伏的险要之地随处可见,但是任意两个适合伏击之地相距最少也会超过十五里。所以我们两部兵马只要距离小于十五里,便不可能同时受袭。当然,我们距离太近,就有可能丧失相互支援,后发制人的效果。”
华雄立刻应道:“那我们两部就相距十里吧。这个距离靠两次响箭接力传递,或是靠斥候的鹰隼传信便能将受袭的讯息传到。”
张辽点点头,而后又意味深长的说:“即使我们有所准备,但毕竟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所以这将是一场极其艰苦的战斗。出发前,要兵士们心里都得有个准备。”
第二日拂晓,经过整夜准备的梁军兵马便陆续开出了狗邪城。因为完全是山地行军和做战,所以完全没有带游骑和战车。即使重装骑兵,七千兵马中也只带了一营五百骑。即使辎重兵所携带的辎重全是弩炮,轻便的攻城器械和弩炮所用的火爆弹。但是如此轻装简行的两股梁军却带了两个升空的热气球。
梁军分为三千和四千两股,一前一后的在崎岖的五尺山道上快速前进。有些地段甚至都没有道路,需要辎重兵即时伐木开道,架桥铺路。
到了第二日中午,华雄亲率的前军已开到了距离斯庐不到六十里的地方。一直提心吊胆的华雄此时松了口气,打着哈哈自言自语道:“也许某将这韩夷想的太聪明了,他们这蛮夷不大可能想到围点打援的法子来。”
此时华雄所统领的梁军正在经过一段险要之地。此处的山道虽然比别处平坦的多,但道路左侧是一道陡峭的悬崖,右侧也是角度非常陡的山坡。
山坡上的山林虽称不上巨木参天,但是在半山处灌木草植繁茂,郁郁葱葱的一片,顶部接近山脊处却是怪石嶙峋。华雄正行到一半时,便听到轰隆隆的声音,接着听到前后左右传来了惊呼之声。他举目望去,发现山坡有些地方的草木如同波浪般滚动。一颗巨大的滚石从草木中冒了出来,碾入了前方队列之中。那些梁军兵士连吭都没来及吭一声,便被碾成了肉泥。巨石也滚入了崖底,发出巨大的回响声。
在巨石的轰鸣声中,敌袭,警戒的告警之声此起彼伏,同时山坡草植之中也响起了韩军的号角之声。韩军弓弩手从灌木丛中冒了出来,拉弓放箭,齐齐向山下攒射着。梁军在咻咻的箭矢破空声中不断有人倒在地上。华雄已跳下马来,如其他将官一般高声呼喝着,他先是吩咐令兵速速放出响箭,而后直接指挥着附近的梁军兵士:“列阵,快列阵!”
好在梁军本就有心理准备,而且行军队列就是按照反伏击编排的。位于队列一侧的枪盾兵迅速用手中的大盾排成了盾墙。另外一侧的长弓手蹲伏在盾墙之后,时不时的站起身来向山坡上的韩军投射箭矢。
双方箭矢漫天飞舞,但是韩兵的箭矢大多叮叮咚咚的射在盾墙之上,梁军的长弓重箭也很难直接命中在草丛中时起时伏的韩军弓弩手。
梁军步卒已开始在盾墙后架设弩炮,但就在这时,山坡上又传来轰隆隆的滚石之声。数以百计早就准备好的滚石再次顺着山坡滚动下来。梁军能感觉到,脚底下整个山似乎都微微颤栗起来。
“快!快闪开,有滚石落下来了!”有些梁军开始相继呼喝起来,但是还是有许多梁军来不及躲闪。巨大的滚石直接将盾墙撞开一个个缺口,将大盾和其后的梁兵碾压在一起。山崖上充斥着痛苦哀嚎和嘶吼之声。十几乘装载着弩炮配件和火爆弹的辎重车也被滚石推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