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他果然没发现异常,然后他去上班了,我去上学,哦对了——我那时候十三岁,李芸阿姨帮我找了一个初中,听说是很好的学校。”
许宓这样说着,细长的柳叶眼中染上些怀念的意味。
顾禾泽没错过这一点怀念,他在心里思索,到底她是在怀念李芸,还是上学的那段时光?
上学的日子,对许宓来说,的确很难得。
她之前在福利院的时候,是没有条件上学的,全靠一些社会上的志愿者过来教他们。
所以她很珍惜那段上学的时光。
“老师经常和李芸阿姨夸我。”
说到这,许宓竟然朝顾禾泽扬眉笑,那小模样,像是在说:看我多优秀,还不快夸我。
顾禾泽没忍住,薄唇勾起一个好看迷人的弧度。
……
俗话说,快乐的日子总是一晃而过。
渐渐地,冬至秋去,李天勤没再有过什么异常,许宓对那晚的记忆也就散去了不少。
可是她刚刚以为能在这个家一直生活下去,现实便给了她当头一棒。
“然后我们回到最开始,你记得吧,我说的很不安的那个雨夜。”
许宓侧眸看向顾禾泽,后者很快点点头。
虽然许宓叙事的顺序比较杂乱,但是他捋清楚是没有问题的。
许宓跟着点点头,神情有些恍惚。
……
心突突地跳,好像每一下都昭示着一会儿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许宓靠在床边数绵羊,却越来越精神,一点睡意都没有。
正当她无聊地想着要不要去开灯干点别的事情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吵闹声。
和那晚一样,很吵杂,令人心悸。
紧紧盯着那扇门,许宓像是要透过这扇门,看清门后面的景象。
猛然间,她有了和上次一样的感觉。
很害怕。
甚至于比上一次还害怕。
“可能是那快一年过得太安逸了。”许宓玩着自己裤子上的流苏,低着头,声线平缓没有太大的起伏,“我当时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
她停顿了一下,抬头看顾禾泽,眸光玩味:“你猜我干了什么?”
顾禾泽踩着油门,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道路:“你开门了。”
许宓愣了愣,眸中飞快闪过一抹讶然。
“对。”她低笑,把流苏在手中绕了一圈,低声重复,“我开门了。”
……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许宓愣住了。
李天勤和李芸也愣住了。
三双眼睛互相看了看,李芸的喊声划破许宓的耳膜:“快回去!!回去!!”
她快速扑过来,可是许宓被吓傻了,一动都不敢动。
她赤脚踩在地板上,怔怔地看着李芸把她推进去。
可是门,是要从里面关上的。
李芸还没够到门把手,李天勤已经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把她拽出去。
李芸的头磕在地板上,她呜咽一声,没空顾及许宓了。
许宓这才回过神,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要去关门,可是却被李天勤先一步按住。
他背光站着,平素温文尔雅的脸被狰狞的笑充斥着,他的眼眸通红,居高临下盯着她的眼神恍若是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