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幻真面目阴沉,说道:“这么说想来一直在陵天苏身边的那两个小丫头也是不见踪迹了?”
狐崇思索片刻,恍然说道:“对对对,这么说起来那两个侍女也是多日没有见到了。”
狐幻真一拍桌子,阴沉着说道:“蠢货!你还没看出事情的严重性吗?”
见他突然发火,狐崇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说道:“怎......怎么了?爷爷。”
狐幻真阴测测说道:“狐奴这老家伙,未免也太心急了点吧,小家伙刚一化形,就将他送到了北族去了。”
“什......什么!大长老派他去北族做什么?”
狐崇大惊失色,一个极为不妙的念头涌上心头。
“你既然已经猜到,又何必问我。”
狐幻真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茶,他的手很稳,只是不知何时,杯中的茶沸滚起来,突然怦然炸裂,茶水溅了一身。
面无表情的拂去搭在衣衫上湿哒哒的茶叶,狐幻真脸上浮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看来自己的心境还是不到家啊。
狐崇一脸不甘心,愤愤说道:“爷爷你说陵天苏那小子凭什么,大长老怎么就那么偏心,红樱果给了那小子,现在连小公主都要给那小子吗?那红樱果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那小子不就是运气好点,不然等他自己化形,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哪里还轮的到这种好事在他头上。”
狐崇越说越气愤,他心仪北族小公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他一直认为只有自己这等天才人物才配的上小公主,陵天苏算什么东西,一个杂种,也想染指!
狐幻真笑了笑,重新取过一个干净的茶杯,倒了一杯清茶。
“狐奴那老家伙,一直以来就是那个女人身边最忠诚的一条老狗,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保住那个女人唯一一条血脉吗,我偏偏就不让你如愿!”
说道最后,狐幻真眼中划过一丝厉色,扫了一眼半跪在地的那人。
“义。”
“属下在!”
“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那人身形一闪,变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狐崇诧异的看着那人消失的那块地方,啧啧称赞道:“义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本领到时修炼的不错,哪怕是我,稍有不慎,怕是也会着了他的道。”
狐幻真说道:“别太高看了自己,义修的是刺客道,虽然他修为不如你,但是要是真的生死相搏,你没有战斗经验,所以你很难在他手中活下来。”
狐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曾想自己在爷爷心中竟是如此无用,连一个下人都比不过。
狐幻真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说道:“你也别不甘心,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若真看中了南族未来继承人的位子,就别想着继续窝在这片天地里,一个劲的闷头修炼了,自己出去好好经历几场厮杀,你的成就远远超过你现在。”
狐崇低头哦了一身,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爷爷,你刚刚交代义什么事了?怎
么你什么都不说他就明白了?”
狐幻真苍老的面容勾出一个恶毒的笑容,说道:“自然是派他去北族了,我要让那小子不能活着回到这天凰山。”
茶喝久了,口中似乎泛着一股苦腻感,狐幻真兴趣了然的举起茶杯,缓缓倒出,饶有兴趣的看着脚下溺水的一只蚂蚁,苦苦挣扎游动,脚轻轻抬下,将那只绝望仍不放弃的蚂蚁捏成碎渣。
狐崇担忧说道:“可陵天苏毕竟是族长之子,我们就这样杀了他,会不会不太好,到时候大长老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承受不起那滔天怒火的。”
狐幻真眼中带着一丝讥讽,说道:“滔天怒火?那又如何,就凭他那将行朽木的身体又能做到什么,多年支撑,这次打击足够让他沉痛一番了,老家伙隐忍了这么多年,不好好刺激他一下,我怎么压榨出他隐藏的最后一丝力量,崇儿,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心不够狠,手段不够毒,不然南狐少主早就是你的了。”
手段不够毒吗?狐崇心有不甘,南族有众多的长老,长老们更是有数不尽的子孙,他生来一切都不是他的,一开始都要靠他自己去挣,去抢。那时候,还没有陵天苏,他刻苦修炼,好在上天给了他一个卓越的天资,他在众多子弟当中脱颖而出,他成为了年轻一辈中第一个化形成功的楷模,他认为南狐一族会在他的统领下走上辉煌。
然而,就在十四年前,失踪已久的族长回来了,族长还带回了一个小狐狸,那是她的子嗣,她唯一的继承人。这一切来得太快,他的希望在那瞬间破灭,既然你走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为什么不跟那个人类去过一辈子,要带着你的儿子回到这里打破一切。他恨,他恨那个女人,他同样也恨为什么陵天苏一出生什么都没努力这一切注定就是他的,他争了那么多年,到了现在还要争,就因为这一切注定不属于他。
“爷爷,您说的对,孙儿受教了。”
狐崇眼中迷茫渐消,对狐奴心中仅存的畏惧也消失了。
狐幻真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狐崇此时的心理想法,但是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这样很不错。
……
陵天苏渐渐有些承受不住这里的寒意,昏昏欲睡。
“到了夜晚还会有一次寒潮来袭,凭你的修为根本撑不过今晚,我觉得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虽然出去被人发现不太好,不过总比在这挨冻强。”
漠漠哪里会让他就这么睡过去,赶紧找话题,让他打起精神。
陵天苏强撑起宛如千斤重的眼皮,说道:“那不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休想赶我走。”
漠漠生气般的说道:“又不是我让你来的,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赶也赶不走。”
陵天苏说道:“你见过有我这么贴心的狗皮膏药吗?说真的,这次回家,我怎么看你心情很糟糕似的。”
漠漠低头沉默了会,说道:“没什么,我每次会家心情都会很糟糕,只是这次我没想到他会罚我来冰窟。”
陵天苏点了点头,颇为赞同的说道:“也是,毕竟受罚,谁心里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理解。”
漠漠抬头
迷茫的看着冰窟远方,喃喃说道:“不是这样的,只是我的母亲,她也被幽禁在冰窟中多年了,我害怕来这,每当看到这里艰辛的环境,我心里就很难受。”
对漠漠而言,真正惩罚他的,不是这里的寒气,而是此地,是禁锢他母亲的牢笼。
陵天苏心中一震,原来北族还藏着这等辛密,无意中提起漠漠心中的伤痛,陵天苏心中愧疚不已。
“抱歉,我不知道原来还有这种事,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吧?”
“没什么不容易的,习惯了。”
陵天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你父亲呢?你父亲可是北族的五长老,怎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母亲在这受苦受难也不管,他在族里应该多少还是有发言权的吧?”
漠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谁跟你说我父亲是五长老了?”
“呃……”
陵天苏一脸错愕。
“可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你是五长老的儿子吗?”
漠漠说道:“是啊,我是五长老的儿子,五长老就是我母亲啊?”
陵天苏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
“呃……你母亲真了不起。”
他先入为主,历来南族长老都是男性继位,很少有女性,除非有个别能力非常出众的,才会破例选为长老,像他们南族这一代的长老,就全是男者。
漠漠勾了勾唇,笑道:“怎么,瞧不起女人?我记得你母亲可还是你们南族族长吧?”
陵天苏挠了挠头,有些尴尬,说道:“我没见过我的母亲,倒还真没想到这点。”
漠漠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说道:“那我比你好点,我至少还知道我母亲长什么模样。”
“你母亲究竟犯了什么天大的事?堂堂长老竟被关在了这里,就算你父亲不是长老,也不能坐视不理吧?”
漠漠神情突然变得冰冷。
“不要跟我提那个人!那人生来胆小怕事,生怕母亲牵连到他,母亲受罚时,他吱都不敢吱一声,他何时尽到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过!”
“...至于母亲犯了什么事,我还真不清楚了,那年我还小,刚刚才有自己的意识,模糊记得他们说母亲是私通外敌,做出了不利于北族之事,真是可笑。”
说到后来,漠漠脸色微红,他有些激动,有些委屈,为人子女,他坚信母亲不会做出这种事,可笑的事母亲爱着的那人,居然如此懦弱。
陵天苏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漠漠恢复平静,吐出一口气,说道:“在心里郁闷了这么多年,说出来,好受多了。”
陵天苏嗯了一声,微微一笑。
“说起来,我母亲以前好像与你母亲还是旧识,关系还不错的样子。”漠漠突然说道。
陵天苏猛然抬头,又惊又喜,他第一次听到关于母亲的情报。
“真的吗?那……那你见过我的母亲吗?”
陵天苏急切的抓住漠漠瘦弱的肩膀说道。
漠漠看着他的眼睛,坚定说道:“见过。”
陵天苏手掌有些颤抖,心中紧张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