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悦皱皱眉，古怪地笑一笑，“好啊，我知道了。”
袁慧琴判断不出她的想法，尴尬地抿抿唇，“轩少身份特殊，你至少别得罪他。”
路心悦撇撇嘴，“你能不能给他带一个字？”
袁慧琴感觉不大好，“啥？”
“滚。”
路心悦郑重其事地说。
袁慧琴噎住，想一想，她探究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真的和盛少有一腿？才敢和轩少对着干。”
路心悦面不改色地转过身，蹬蹬蹬地往前走，“你说你好好的工作，干嘛给王文轩做走狗？”
她这是翻脸的节奏了，袁慧琴面色微变，站在原地没跟上去，眼睁睁地看着路心悦走进大楼。
……
路心悦不开心，但她在公司里一向都是笑盈盈，见到谁都打招呼，特别熟的还会开几句玩笑。
“姚副总，您的这个年过得不错啊，脸都圆了。”
姚副总今年刚过五十，正是容易长肉的年纪，苦着脸，“小路啊，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路心悦哈哈笑，“珠圆玉润，富贵得很啊。”
姚副总哭笑不得，手指点她，“你啊，就是皮。”
简单地调笑两句，路心悦笑眯眯地转去走廊，没等她走到办公室，肖俊从对面的茶水间出来。
手里拿了一杯咖啡，表情酷酷的，“路总助，我有事情跟你讲，去你办公室？还是我办公室？”
路心悦侧头看她，一本正经地答，“主场有加分，去我办公室。”
肖俊眉心微微一抽，心道盛哥是不是喜欢她这股子不走寻常路的欢腾劲头？
也不说好或不好，他跟着走。
一前一后，两人进了办公室。
“随便坐。”路心悦不客套，顾自脱了羽绒衣挂去衣帽架，又转过头看他，“啥事情？”
肖俊还是一脸的严肃，“我是来通知你，咱们和崔远的战斗要开始了，你要摆正立场，不能左摇右摆，更不能做叛徒。”
这话……太突然。
她皱起眉，掰着手指问，“你说的战斗，是美国打伊拉克那种全面战争？还是美国出动隐形飞机去巴拿马逮了人家总统的小型战役？亦或只是航空母舰穿越台湾海峡的耀武扬威？”
肖俊倒吸一口凉气，“你还懂世界军事？”
“你不读书看报么？这些不都是常识。”路心悦依然皱着眉，没好气地瞥他，“说说，哪个级别的对抗？”
说话间，她坐到办公桌后头的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眸眼黑漆漆，认真地盯住他。
“对抗这个词用得好。”
肖俊先给她点个赞，然后往下阐述，“战斗的规模要看崔远对抗的力度。刚开始必然是敲山震虎，类比你说的––航母穿越海峡示威，如果他识时务，主动来找我们谈，把温泉山项目转让出来，就不会扩大到第二阶段。”
路心悦的目光深了些，“怎么个示威法？”
肖俊笑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点滑滑，递给她，“开发房屯地不开发获取增值收益，是地产圈的痼疾。国土局三令五申，出了不少规定，却屡禁不止。新的一年，国家土地管理局将出重拳整治，这是相关的文章。”
路心悦接过手机，一目十行地浏览。
心里头抽起了气。
这一刀捅得狠，以她对王景盛的了解，如果这件事情是他主导的，必然做好万全的准备，崔远的温泉山项目怕是躲不过去。
抬起头，把手机推回去。
“在开发商屯地这件事情上，国家土管局每年都会吹风，但是开发商多多少少都有些后台，尤其是地方一级，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否则也不会成为痼疾。”
肖俊傲骄地扬起头，“你得看这事儿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而且咱们也不用全国，只要H城认真执行便可。”
路心悦抿住唇，俏丽的面孔板得紧，目光凉凉，默默地看着他。
肖俊吃不准她的想法，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几下。
“最近一周是密集的吹风文章，之后，国家土管局会下发文件。H城的土管局会全城整顿，事态会一步一步扩大……我提前通知你，是给你心理准备。没意外，崔远首先会来找你。你和盛少关系亲密，立场要站稳。后面我会给你剧本，你照着演就行。”
路心悦摇头，“王景盛答应过我，可以不参与其中。”
肖俊眸光一敛，正色道，“盛少惯着你，但是你不能这么没有觉悟。你不要以为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盛少原本可以留在BJ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为了你才跑来的H城。那么，H城的业绩就相当重要，只有业绩充分了，他才有底气和玉家脱离关系，你才有可能小三扶正。这么重大的因果关系，你没理由置身事外。”
路心悦盯住他，目光清冷，“王景盛没有跟我讲过这些，是你自作主张来找我的吧。”
肖俊抬起下巴，哼哼着说，“你是个有能力的，又是利益获得方，没理由咱们在前线打仗，你在后头坐享其成。”
路心悦努力沉住气，淡声道，“你让王景盛来跟我讲。”
肖俊有点无语，“盛少不说的话，你不会真的袖手旁观吧。”
路心悦安静地看他，“如果要我加入，我不会按你的剧本走，我有自己的做法。”
……
按着惯例，王景盛比路心悦晚到十几分钟。就这点时间，肖俊完成了与路心悦的这番谈话。
他的办公室在最里头，缓步过去，正好看到肖俊从路心悦的办公室里出来。面色不太爽利。
“盛哥。”
他还有些委屈。
王景盛莫名地想笑，肖俊在BJ锦城也是个赫赫有名的存在，平时喜欢装个逼，摆出个高深莫测的模样，却屡屡在路心悦这里吃瘪。
“有事？”
不朝他看，却朝路心悦的方向瞥一眼。
女人低着头看资料，面色冷峻。
所以，这俩人又谈崩了？
肖俊闷闷的，“去您办公室里谈。”
“嗯。”
他不再说话，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进到里面，还没等他坐下，肖俊就开始哔哩吧啦地介绍情况，“您说您是不是太宠她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她都不肯好好的配合。”
王景盛的目光却是玩味，饶有兴味地说，“她的做法是什么？”
肖俊怔住，“盛哥，您说过这件事情归我全权处理，当然要按我的剧本走。”
王景盛不以为然，“你就不能集思广益，听听别人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