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少爵,你真忙。】
【忙得连吻我的时间都没有了……】
【所以晚上你也不抱着我睡了?】
【那连陪陪我的时间都没有……】
南宫少爵面容凝滞,就仿佛面前站着白妖儿含笑的样子,他猛地伸手去捞,鲜血溅在地上。
他走了两步,捡起掉在废墟中的袋子……
锁爱之链是戴在白妖儿的脚上的,除了钥匙,除了断腿,根本不会离开白妖儿。
钥匙在南宫老爷手里……
他紧紧地攥着袋子,手表的表壳裂开的,还沾着血渍。
岛屿里,沙滩上制造的婚礼现场如梦似幻,无数的气球组合成巨大的心形,粉白粉红的玫瑰绕城幸福的花球。
每张嘉宾椅上都系着粉色丝带……
红色的地毯铺在沙滩上。
在天空之中,有无数气球组合的气球云。在气球里有灯光装置,打开时放着千万的灯火,堪比最美丽的星星。
拱形花藤门,司仪台静立着,圣经被风吹得掀开。
就像有一只手,哗啦啦在拨动着书页。
美丽的海滩孤零零的,只有首席位上坐着一个人影。
南宫少爵一身笔挺的西装,眼眸空洞无光。
妖儿,我要给你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暴雨席卷,风变得越来越大,无数的彩带飞起来。
花瓣裹夹着雨水落满了沙滩。
海水一波比一波狂澜地席卷,首先将司仪台冲垮。
南宫少爵一动不动地坐在椅中,手里握着给白妖儿镶嵌好钻石的婚戒。漂亮的山茶花托着粼粼钻石,就像白妖儿含笑的眼……
【南宫少爵,我爱你。】
南宫少爵垂着悠长睫毛,浑身被雨水打湿。
有绝望的悲恸从他的眼睛里流出,他英俊的面容变得扭曲。
又是一波海浪,冲垮了花藤拱门和几排空荡的嘉宾椅。
气球云的光芒闪了闪,突然灭了。
别墅里的佣人聚集在走廊上,忽然听见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嘶吼声响起。
那嗓音悲痛得震撼人心,只是听声音就能镬住人的神经,让人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
……
那天开始暴雨,没完没了的雨倾斜。
海底的搜索变得艰难,很多遇难者都被炸得粉碎,无法找到全尸。
整个B市是阴霾的灰色调,似乎老天都在为这场飞机失事哀悼不已。
房间里幽闭的,一股糜烂的气息凝滞。
电视屏放着白妖儿从今机场,到她登记过安检的所有过程。
自然包括她在VIP贵宾室里等待时的场面。
她穿的衣服,提的包包,戴的帽子,都跟找到的一些碎片吻合。
指环戒戴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手表也在。
监控录像是强行从机场抢来的,然后南宫少爵就一遍遍地看。
荧屏里,白妖儿目光惘然,仿佛穿过玻璃看着他。
大掌压在玻璃屏上,隔着冰冷的屏幕摩攃着她的脸。
威尔逊端着午餐进来,看到南宫少爵单腿跪膝,亲吻着屏幕上白妖儿的脸。
就仿佛那冷冰冰的录像是活人一样……
仿佛下一秒,白妖儿就会从里面走出来。
威尔逊全身一颤:“少爷!”
“滚出去——”
南宫少爵低吼,然后是一阵岔气的咳嗽。
那天淋了太久的暴雨,他病得很重,卧在沙发上不吃不喝,唇色苍白。
有一次威尔逊撞到南宫少爵站在婚纱前,看着人形架上挂着的纱裙自言自语,仿佛那婚纱是白妖儿。
而这一次,又撞到南宫少爵亲吻电视荧屏。
威尔逊端着食物:“少爷,你不能再堕落下去了,你的胃癌才见好,经不起你这样折磨自己。”
“我叫你滚出去,听不懂!?”
他血腥的眼盯着威尔逊,如狼一样敏捷而起。
威尔逊笔直站着:“白小姐走之前留给少爷的信,你还记得?”
“看来你真的是想死?”
南宫少爵衮烫呼吸着,沉闷走到威尔逊面前。
短短几天,他邋遢得不成样子。
双眼布满血丝,一脸的拉扎的胡子,眼睛深陷的黑眼圈,身上弥漫着不肯包扎处理而腐烂的伤口气味……
他的手,霍然钻进威尔逊的胸堂,多了一把射机器。
射机器口顶着威尔逊的脑袋:“你想死,我成全你!”
威尔逊嘴唇动了下,不走也不避。
白妖儿的下场他也是帮凶,会落到这个结果他早预料到了。
“少爷,我的命是你的,你可以随时拿走。”他认命地闭上眼,“只是我怕我走了,没有人再这样尽心尽力地伺候你。”
“……”
“少爷,你的病白小姐花了很多心思,才好不容易让你好起来。白小姐也是为了你,才会跟老爷交易,我希望你体会白小姐的用心。”
“……”
“我只希望白小姐不是白白牺牲……”
射机器口突然离开了威尔逊的头,他松口气,以为南宫少爵想开了。
可是当他睁开眼,看到南宫少爵举射机器对着了自己的太阳穴……
“少爷!”
南宫少爵发出一阵奇异的笑声,通红的眼里有强烈的苦痛!
那种像魔嘼的獠牙不断撕扯着他鲜血淋漓伤口的痛,只要他闭上眼,白妖儿被爆炸得支离破碎的画面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像一个永远都丢不掉的噩梦……
白妖儿离开,从此南宫少爵也死了,即便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
强硬的手指扣在扳手上……
他嘴角挽起解脱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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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射机器声炸响,鲜血喷涌出来,在南宫少爵的胸堂穿了个窟窿。
他朝她走近,每一步嘴里都涌出鲜血,落在地上变成鲜艳的花瓣……
白妖儿猛地睁开眼,暴雨倾泻,狂风作乱地将枝桠摇摆着。
她从繁复的宫廷床上坐起来,额头上有惊吓的冷汗。
南宫少爵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她,会留着活命,直到复仇结束!
他是堂堂男子汉,不该因为她“丧身”就丢掉自己的性命。
可那个梦却那么真实,南宫少爵双目空洞地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让她的双肩颤抖起来。
她赤脚走下床,厚重的地毯绘制着宫廷画……
眼前的一切装潢都奢华无比。
她走到门前,用力地捶门:“开门,让我出去!外面有没有人!?”
她知道外面有人看守的,只是没有一个人肯理会她。
一旦她想办法撞掉这门,外面到处是警戒守卫!
被关在这间房里已经一个星期了。
每到了吃饭的时间,才会有人来打开一个小隔板——只容纳的了菜盘进出的空间。
简直就像牢狱。
平时没有人过问她,房间里一切的讯息都被隔断,连窗户都上了锁。
而且她目测过是四楼……
好在房间自带盥洗间和书房,她闲的发慌的时候,就看看书打发时间。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被在这里关多久,关她的目的是为什么。
她不知道外界如何,南宫少爵怎么样了,每天胡思乱想,晚上噩梦不止。
要疯掉了!
白妖儿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靠在墙上。
她想起一个星期前,她临时接到南宫老爷的命令,让她在临别前,给南宫少爵写一封告别的信。
信的内容随她发挥,但是里面一定揭露她跟南宫老爷交易的实质。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让南宫少爵知道她和南宫老爷的交易内容,岂不是就要知道深海之心?那她戴着脚链,不是随时会被南宫少爵找到吗?
她不知道南宫老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可是既然他为了南宫少爵的胃癌让她留下来治病,就不该会伤害自己的儿子。
白妖儿只得照令行事。
当她去了机场,在登机的前一秒,突然被随行的保镖打晕。
醒来时她被丢到了这个地方,身上的衣服换了,所有的配饰都被摘去——包括琐爱之链。
只有南宫老爷才有钥匙,所以布置这一切的都是他!
他这样关着她,到底是何用意?
忽然白妖儿全身警醒,外面响起脚步声……送餐的时间到了。
白妖儿跪伏在隔板前,等待着佣人打开那个口子,今天一定要抓住佣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