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丹凤应声附和:“对,咱们说烧就烧。”回头叫道:“喂,薛姑娘、鞠姑娘、月华姑娘,大家快来帮忙,不放它一把火,老妖妇是不会出来的。”
萧琼华蹙眉道:“放火,只怕不大好吧?这里可是鹰王府!”
“鹰王府又怎样?”武德公主怒极地道:“烧,烧,你们只管烧,这鬼殿留在这里害人,何况仇已经结下了,梅夫人敢囚禁本宫,本宫就烧它梅花殿,也好出一口恶气,就是鹰王怪罪下来,也有本宫一力承担。”
经她这一说,天灵圣母、武天骄本想开口阻拦,见此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大家心里憋着一口气,这口气不出,谁都不会好受。何况天塌下来,有两位帝国公主顶着。
武德公主和乾宁公主也是怒火攻心,头脑发热,顾不得一切了。她们指挥着鞠思、薛眉、陶丹凤、柳紫烟等人,当真在四处放起火来,但梅夫人的人依然一个也不曾露面。
武德公主口中娇骂声不绝,却找不到出气的对象,眼看梅花殿四处起火,烈陷渐炽,不觉格格笑道:“这老妖妇居然缩头不出,倒是便宜她了。”
乾宁公主恨恨的道:“本宫要是不把这妖妇抓住,以报囚禁之仇,誓不为人。”
武德公主道:“她是熊世光的姘头,我们要找她,只有和天骄驸马合作,咱们迟早总会把他们的根挖出来的。”
见梅花殿起火,武天骄暗呼不妙,赶紧道:“两位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点离开才是!”
武德公主眼看梅花殿已将毁于大火,但仍然不见梅夫人等人出来,显然另有地道走了。这就点点头道:“便宜这妖妇了!”
这一阵工夫,梅花殿早已列焰腾空,把整个鹰王府照得通红。这梅花殿乃是鹰王宇文涛为梅夫人所建造的,以梅夫人的“梅”姓命名的。武德公主和乾宁公主本意是焚烧掉梅花殿,一出胸中恶气,只是她们忽略了一点。
梅花殿位于鹰王府后院,虽是一座独立的确宫殿,与周围其它建筑物不相连。然而,时下正值冬春之交,夜间时会刮起北风,如果没有风,梅花殿的大火或许不会殃及其它建筑。但大火起了不久,天公不作美,忽然刮起了北风。
有道是:风助火势,火借风威。这风一吹起来,火顿时成为燎原之势,迅速地向周围蔓延,烈火熊熊,吞噬着鹰王府的一切建筑……
武德公主她们没想到火会那么大,个个傻眼了。萧琼华跺足道:“这下糟了!风太大,火势蔓延,整个鹰王府都要着了!”
北风猛烈,火势凶猛,迫使得他们不得不赶紧逃离鹰王府。这一会儿,整个鹰王府已经乱了套了。人们纷纷赶着救火,谁也无暇顾及武天骄等人,倒让他们趁乱逃出了鹰王府。
不过,武天骄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逃出鹰王府大门的时候,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排排、一列列盔甲鲜明的帝国士兵,鹰王府的四周早已被成千上万的兵马围了水泄不通。刀出鞘,箭上弦,无数的弓箭手布下箭阵,正等着他们出来。
“武天骄,你敢擅闯鹰王府,杀人放火,罪不容诛,还不赶快束手就擒!”突然有人喝道。
一听声音,武天骄就知道是金绩,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金绩全副武装,骑着高头大马,周围众星捧月般环拱着众多亲卫,显得是那样的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看到金绩得意的神情,武天骄脑中忽然闪现昨晚那刺客对他说的话:“小心金绩!”不禁摇了摇头,暗自苦笑,心想:“我和梅夫人斗得不可开交,却不妨金绩。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未及说话,武德公主已抢先上前,指着远处的金绩喝道:“金绩,你这是何意?你是要造反吗?”
“造反!”金绩嘿嘿冷笑两声,瞅着武德公主道:“原来是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何出此言,本将军只是捉拿叛逆之臣。武天骄贵为帝国的金刀驸马,皇亲国戚,却擅闯鹰王府,杀人放火,罪大恶极!长公主殿下,你是要与此逆贼同流合污吗?”
这是什么罪名?
武德公主不禁怒笑,一望身后正火光冲天的鹰王府,道:“火,是本宫下令放的,不关金刀驸马的事。金绩,你等怎样?”
她正说着,身后忽地一片混乱,大群的人从府门里冲了出来。原来鹰王府的火越来越大,府里的护卫家丁和下人们呆不住了,纷纷逃出府来。他们这一逃出来,却开启了血腥的一幕。
“放箭!”
随着金绩一声令下,嗖嗖……万箭齐发。那些抢在前头的鹰王府护卫家丁,登时被射成了刺猬,惨叫迭起。
武天骄没想到金绩还真敢干,急忙挡住武德公主前面,挥动皇者之剑,拔打着射来的箭矢,叫道:“大家快退进府里去,金绩是反了!他要把我们全杀死在这里!”
好在武德公主她们都一身不俗的武功,大家一边挥舞兵刃,挡住射来的箭,一边向鹰王府里退去。为今之计,也只有先退入鹰王府再说了。
这一会儿工夫,府门前已横尸累累,那些抢在前的鹰王府的护卫家丁,全倒下了,无一存活。
箭啸如雨,饶是武天骄他们武功再高,也挡不住飞蝗般的利箭,陶丹凤稍不留神,左肩上中了一箭,不由痛呼一声。好在天灵圣母就在她身后,急忙拖着爱徒,退入了鹰王府。
武天骄是最后一个退入的,一退入大门,大家立即合力将大门关上。大门一关上,外面的箭雨也就此停了。
“将军,他们退回去了,让末将带领人马杀进去!”一员副将来到金绩马前,自告奋勇地道。
“不用!”金绩摆了摆手,冷笑道:“王府正在起火,他们退进府里,简直是自寻死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冲出来。我们只要围住王府,他们出来一个,我们就杀一个。”
“他们要是不出来呢?”那副将皱眉道:“王府很大,火再大,也不可能波及每个角落。属下担心,时间长了,会……”
“刘副将言之有理!”金绩打断道,眼睛转了转,嘿嘿冷笑道:“他们不出来,我们就逼他出来。刘将军,你带人去多找一些木柴来,我们在外围放上一把火。嘿嘿!任凭武天骄有通天本领,也插翅难飞!”
“妙!将军好计啊!”那刘副将翘起了大拇指,大拍马屁。未了,立时吩咐手下军士,赶紧收集木柴去了。
工夫不大,鹰王府外面的围墙外,堆上成千上万的柴火,并泼上火油,随着金绩的一声令下,士兵点燃了柴火。刹时间,火焰腾空,烈焰将整座鹰王包围吞噬其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
金绩这一招可真够狠毒的,他不但要烧死武天骄,就连武德公主、乾宁公主等人也不放过,甚至包括梅夫人以及鹰王府里所有人在内,意欲统统烧死,化为灰烬。
眼看鹰王府淹没在火海之中,金绩的神情无比得意,嘿嘿冷笑,自言自语:“武天骄,武德公主,乾宁公主,还有梅夫人,你们都没想到会死在老夫手里吧!嘿嘿!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一死,整个瀚海郡就是我金家的天下了!不日,我将是瀚海郡的郡首,嘿嘿!”
就在他得意之际,猛然大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人迅速地向鹰王府靠近。负责外围的守卫的士兵立即前往拦截。在截住两匹快马之后,看清马上的人之后,有士兵脱口叫道:“金巡察!”
来得正是金昌绪,随他一道来得还有梅文俊。他们在明月洲江山楼被那位绝情剑冰兰迷失了心志,是几度春风几度雨,两人的元阳几乎被那八名少女吸尽,最终昏睡了过去。
金昌绪和梅文俊宛如做了一场春梦,半夜被巨大的吵杂声惊醒了,跑到外面一看,发现西南方半边天全都红了。两人意识到城里起大火了,顾不上穿戴整齐,便匆匆忙忙地赶往事发之地。
他们开始并不晓得是鹰王府起火,直至快到了,看到街上大批人马调动,往来频繁,意识到不妙。
“父亲!”金昌绪跳下马,穿过士兵的队列,迅速地跑到金绩马前,指着远处烈火冲天的鹰王府,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绪儿,你来得正好!”金绩也下了马,肃然道:“武天骄犯上作乱,擅闯鹰王府,杀了梅王妃,事后又放火烧府,为父赶来时,他还负隅顽抗,为父迫于无奈,只好将他困死在里面!”
“甚么?”金昌绪脸色苍白得吓人,颤声道:“天……天……骄兄弟……在里面?你……烧死了他?”
听到金昌绪叫武天骄为“天骄兄弟”,金绩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道:“昌绪,你怎么回事?怎么能与那逆贼称兄道弟。记住,你是我儿子,是帝国的军官,猎鹰军团的武将,是我们金家的骄傲,切不可与乱臣贼子扯上任何关系!”
“金绩!”
忽然,有人大声喝道,一条人影快速地到了金绩跟前。非是别人,正是梅文俊。他脸色和金昌绪一样,面无血色,白得吓人,两眼瞪得滚圆,布满了血丝,整个面目狰狞扭曲,这与他平时的斯文模样天壤之别。
梅文俊显然是暴怒到了极点,指着金绩叫道:“你为什么要放火烧府?”
“放火烧府!”金绩斜眼撇着梅文俊,不以为然地道:“梅公子,你误会了,放火烧府的不是老夫,而是武天骄,他闯入鹰王府,杀了梅王妃,又放火,家在罪大恶极!老夫这也是为国锄奸,铲除叛逆,也是为你义母报仇,梅公子,你岂能责怪老夫!”
“老匹夫,你休要狡辩!谁放的火谁都看得出来,当我眼睛瞎了吗!”梅文俊气青了脸,指着鹰王府围墙外那些正在往火堆里添柴的士兵,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哦噢……”金绩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呵呵笑道:“梅公子,这外边的火……呵呵!确实是老夫下令放的,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是武天骄先在里面放了火,他要跑,幸好老夫来得及时,将他堵在里面。梅公子,你也知道,那武天骄的武功不含糊,老夫为了避免手下士兵无谓的伤亡,只好采取火攻的计策了!反正王府已经给武天骄烧了,干脆烧个干净。烧完了,由老夫来出资,再重新建造一座鹰王府。梅公子,你以为如何?”
“你……”梅文俊已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浑身哆嗦。而周围的护卫纷纷把刀抽了出来,怒目而视,杀气腾腾,瞧那架势,如果梅文俊再要说什么,大有一涌而上,杀之了事的意思。
“武兄弟!”忽然,金昌绪悲呼一声,两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望着烈焰熊熊的鹰王府,眼泪刷刷下落,哭喊道:“我对不起你啊!”
这场大火燃烧了两天两夜,整座鹰王府烧成了焦土废墟。谁都认为,武天骄和武德公主等人必死无疑了。待火场冷却后,金绩亲自动员军士清理现场,从废墟中清理出数十具被烧成焦炭的尸体,至于是谁是谁,已经无法辨认了。
不过,军士倒从几个池塘里找到了几十具尸体。这些人衣着完好,全都是鹰王府的护卫家丁以及下人,敢情他们躲在池塘里避火,被烟熏死的。至于武天骄和武德公主等人,他们的尸体却一具也没有找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手下士兵纷纷来报,均说没有找到武天骄的尸体,这让本就镇定、成竹在胸的金绩不安起来。如果说,一两个人大大火中化为灰烬,倒有可能。但要说,武天骄他们全部葬身火海,一具尸体都找不到,那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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