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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心回来时,发现Vincent闭着眼睛睡着。她知道Vincent并没有睡着,他只是尴尬不想面对自己而已。她便不拆穿,把水壶放下,坐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医院上班的时间到来。

Vincent当然没有睡着,他很奇怪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个举动。他当时的动作是那么自然,就好像是一种日常习惯一样。当他看到她那像会说话的大眼睛后,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还带着一点骚动。等她出去倒水时,他心里松了一下,可妍心一进来,他又紧张起来,就像个小孩一样闭上眼睛在那装睡。

两人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每有发出一言一语。值得上班时间到,护士走了进来让他们到物理治疗室进行第一次物理治疗。

不能继续装睡的Vincent睁开了眼睛望着护士给了她一个帅气是微笑说:“护士,麻烦你帮满搭个手,把我扶下去吧。”

能扶国际巨星,护士乐意致极。她和妍心一左一右撑着Vincent坐到了轮椅上。护士把他们带到了物理治疗室,物理治疗师便迎了上来。他和护士交代了几句后,便把Vincent推到一旁,和他见解等下要做的治疗。

因为Vincent的身份特殊,在这个时候医院没有安排其他的病人过来治疗。整个治疗室就只有物理治疗师和他的助理以及Vincent两人。

一切讲解清楚后,几人合力把Vincent扶到地毯上。并让他背靠着后垫,然后用一条拉伸带让他的脚跟钩着,要他自己用手使劲拉拉伸带,同时脚也要尝试出力。

Vincent坐在那重复地做着那个看似简单的动作。他腿没力,但手臂的力气还是蛮大的。手不停地拉伸出力,对于常年运动的来人说倒没什么大问题。可是他的脚无论他怎么使力,那力就好像使在棉花身上,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不停地左右脚交替地做着,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他额头上的汗像黄豆般大粒大粒地滴下来。妍心在一旁拿着毛巾一边帮他擦汗,一边鼓励他。可时间一长她发现Vincent好像没有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而他的汗越来越多,脸也越来越红,连治疗师也看不下去了。

“你先休息一会儿,这个不是一时半会就好的。”治疗师劝说道。

“没事,我不累。”Vincent摇摇头,根本不听别人的劝说。

“先休息一下吧,你的伤口刚愈合,怕你这样子做久了会弄到伤口。”妍心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看着他那倔强的样子,她心里就难受。这些天来他从不说担心自己的腿,现在看他这样拼着命去练时,就知道他到底有多担心,有多迫切想快点好起来。

“我真没事,还能继续坚持。”他完全不理会众人的劝说,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反正他就是要练,要快一点站起来。

妍心看着他,再看向治疗师。治疗师给她投来一个无奈的眼光,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妍心放弃了求助,想着劝不到,等他累得受不了应该就会停下来。

可是时间又过了十多分钟,Vincent的脸色都由红变白了,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理疗师警告他说,如果他再不停就到极限了,那样对身体不好,对腿部根本没帮助。可Vincent就像一头犟驴一样,怎么拉都拉不会来。

这可把妍心给急坏了,理疗师都说会物极必反,再做下去那可真是要出人命了。妍心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这种虐待自己,她伸手就要去抢Vincent的拉伸带。

已经有点不理智的Vincent见妍心过来抢自己的拉伸带,他手一推就把妍心推倒在地上。妍心等不急旁边的理疗师来扶自己,急忙爬起来,又去抢想要继续练习的Vincent手中的带子。

Vincent见她过来,又想要推她。这次妍心一只手挡住了Vincent推过来的手,另一只手扬起顺势就给了Vincent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随着“啪”响亮的一声。整个治疗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包括妍心自己在内都没想到妍心会打这一巴掌。妍心定定地看着Vincent,Vincent也定定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Vincent终于恢复了意识,顿时整个人软了下来。他无力地放下拉伸带,懊悔地望着妍心,伸手想去妍心刚被自己推倒后擦在地上的手,可他又不敢去摸,这样他的手一直吊在半空中,尴尬地伸着。

最后从他嘴上艰难地蹦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妍心这时也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她把Vincent吊在半空中的手拿下来,用自己细嫩的小手把他包裹着。Vincent顿时觉得从她的手心里传来一股暖流,让他苍白的脸有了一丝的生气。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医生说这不能急,要循序渐进,我们好好听医生的话好吗?”妍心温柔的声音如春天的微风轻拂过他的心,更如冬日的阳光暖着他的冰冷。

Vincent点点头,他内疚地说道:“是我错了,我太着急了。请原谅,因为我太害怕了。这些天我为了不让你,不让白云,不让外婆担心,我的神经一直绷着。我不敢让自己放松,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可是刚刚训练的时候,我的脚一点力都使不上,我发现自己很无能。我讨厌这种感觉,我害怕现实。可我真的没想着要伤害你,请你原谅我。”

Vincent真诚地看着妍心,但他的眼里充满了痛苦甚至绝望。他这样的眼神让妍心感觉有把刀正一下一下刺向自己的心脏,让她痛得不能呼吸。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把她的眼睛冲洗得更加明亮,更加闪耀。这是Vincent自入院后第一次表现出如此脆弱,第一次把自己心里的负面情绪释放出来。他真的是累了,他需要发泄。而她永远都会在他身边。

妍心像哄小孩一样,把Vincent的头搂在自己的怀里,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嘴里像唱催眠曲那样低低地,重复地说着:“会好的,会好的,相信我,一定会好的。”

也许是妍心的安慰起作用了,Vincent感觉心里舒坦了很多。他闻着妍心身上散发出的馨香,似乎能安定他的心神。他抬起头望着那双迷人的眼睛,这双眼睛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吸引他了,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这双眼睛,越来越想捕捉它,把它嵌入自己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