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燕收到信息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因为心里有事,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在暗夜里,微信信息的震动声非常明显,她一下就醒了,看到是赵帅发来的信息,还暗自窃喜。
“哥哥终究是放心不下我,半夜了还偷偷给我发消息,算了,原谅他吧。”
满心欢喜的打开,看到的却是那样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还有让她胆战心惊的一句话。
瞬间的懵神,她又看了一遍,确认照片里的是赵帅无疑,那旁边那个肯定就是他嘴里又老又丑的母老虎了。
这哪是又老又丑的样子,白生生的大长腿,和赵帅扭曲在一起,满屏的荷尔蒙飙升。
余燕的心被扯得生疼,睡意全无,原来,男人全都是骗子!
曾经赵帅搂着余燕,信誓旦旦:“亲爱的,我现在只有你了,家里的母老虎又老又丑,根本提不起兴致来,我已经几个月没碰她了……”
他还曾不断的提出新花样,说要和她解锁新的模式,每次在满足之后都会大呼过瘾,说只有在余燕这,自己才感觉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虽然知道他们平日之间少不了亲热,毕竟是夫妻,可是知道归知道,余燕还是自欺欺人的愿意去相信赵帅说的那些话,并努力压制内心深处的魔怔,刻意不去想象其他画面。
当他们的照片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内心一时无法接受,歇斯底里的抓狂,觉得自己下贱到了极点!
就算他以前说的全都是谎言,她也宁愿相信那些谎言,至少,它们看起来很美。
从那句话可以看出,钟月娥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余燕内心闪过一丝恐慌,那个被叫做母老虎的女人,肯定异常凶悍吧?
她有些后怕,胡乱想着对策,到底该怎么办!
她甚至起床,把衣服穿好,合衣躺下,然后检查了两次房门,确认是反锁了,才放心的躺回床上去,她担心,母老虎会不会半夜跑酒店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来逃避是没用了,她既然敢如此叫板自己,肯定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但是余燕能有什么底气和姿态来和她抗衡?她能拿什么去争去抢?站在道德的高度,她永远是一个背负骂名的第三者,赵帅也从来没有说过会娶她对她负责之类的话,两人仿佛就是心照不宣的彼此温暖着,仿佛不需要任何的承诺……
两眼一抹黑,像在黑暗中行走的睁眼瞎一样,她甚至连赵帅的老婆是谁也不知道,完全是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态啊。
以前总觉,两人在一起,快乐就好,何必需要知道那么多?知道多了反而会多想、会难过、会不自觉地去比较,计较。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单纯幼稚了,无形之中,就把自己推向了如此被动的局面。
她有些不明白,母老虎怎么会找到自己?赵帅一直谨慎,就是在醉酒很厉害的情况下,也不会忘记抹干净痕迹的,难道是自己今天晚上那几个追命连环call吗?
余燕开始后悔不跌,那时候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不理智呢?
她不敢回复,不敢再打电话,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赵帅的联系,再想对策。
想着不可知的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余燕再也睡不着,在后悔、担心和焦躁中迎接来了天亮。
周六又来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余燕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尽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被怪兽追赶、艰难的逃亡、走投无路、坐以待毙……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叶姗。
“燕子,在店铺忙吗?”
余燕翻了个身,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半天才明白,是独自一人在宾馆里。
“没……还没呢,姗姐,现在几点了?”
叶姗的语气满是揶揄:“不会吧,你看看几点了?已经十点半了,你还在睡觉?是不是昨天晚上约会去了?”
昨晚发生的事开始跑马灯似的出现在余燕的记忆里,她痛苦的摇了摇头。
“姗姐,别提了,昨天晚上可发生大事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叶姗一听,担心起来,“燕子,怎么了?”
“一言难尽,见面再谈吧,对了,姗姐,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叶姗这才想起,她给余燕打电话是想问问她的意见,赵志刚父母今天下午三点多的火车就到了。
“你说,我和赵志刚这样继续冷战下去是不是不好?还带着筱雨离开了,这让他父母怎么想啊?”
余燕分析起来也觉头大,她实在看不惯赵志刚每天吃不完要不完又球本事没有的样子,还总以为自己很牛逼。
“姗姐,你也不能就这样回去啊,那天他还打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叶姗轻叹一口气,“老人难得回来一趟,总不能不让他们见孩子吧,这样多伤他们的心啊,千错万错也是赵志刚的错,老人孩子是无辜的。”
叶姗终究骨子里是善良而孝顺的人,就算自己再受委屈,也得顾全周围人的感受。
余燕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权宜之计。
“姗姐,你看这样行不,反正我也一个人住,你索性就搬来和我一起住几天。正好,赵志刚父母来了,就找个理由说家里住着挤,倒也说得过去。看他父母来之后能不能给他说通了,安下心来好好过日子。如果能,你就姑且再原谅他一次,如果不能,就按你内心想法吧……我倒是觉得,忍一时之痛,反倒能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
和叶姗这一通电话说下来,余燕是彻底清醒了,不能再继续睡觉了,她给蒋姐打了个电话。
“蒋姐,今天我有点事,就不过来了,辛苦你啦。”
下楼退了房,路过一家做豆浆油条的早餐店,周末时间,很多人起得晚,这个时间点居然还有很多客人。
老远就闻到了香味,胃里分泌出胃酸,味蕾开始活跃,余燕发现,自己是真的饿了。
本想坐店内吃,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空位置,于是,她买了杯豆浆,再让老板切了根油条,提到了车上去吃。
“还得赶快回家收拾下,姗姐一会要搬过来呢,家里乱糟糟的,估计又要被她取笑了。”
天马行空的,心里又想着赵帅,为什么还没和自己联系,到底他那边是怎样的状况?
经历过昨夜的事,她不敢再贸然行事,唯有等待。
刚吃了几口,便觉一阵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胃里一阵痉挛,没一会,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昨天晚上,因为睡得不踏实,可能是凉到胃了,有些感冒了?头有些晕晕的,看着豆浆油条就觉没胃口了,不知道先前路过的时候怎么会觉得它特别香?
顺手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她叹了一口气,“如果被母亲知道,肯定又要说自己浪费粮食了。”
想起母亲,余燕猛然想起昨天李冰还在约她周日一起去爬山。
李冰说他加入了一个户外组织,叫“徒步天涯”。
“跟着他们走过几次了,挺不错的,而且大家都认识你,说大玉儿是他们的开山鼻祖,老同志了,只是最近出山比较少,怎么样,燕子,考虑过重新回到组织吗?”
昨天忙,余燕自动忽略了这条消息,今天李冰又发来一条。
“明天是去爬花果山,强度不大的休闲游,去吗?去的话我给你留个位置。”
心头一震,花果山,这可是她和赵帅认识的地方啊,当年赵帅报名参加活动,她是领队,为了照顾新队员,最后两人都落了单……
余燕苦笑,想想已经过去近两年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了,仿佛改变了很多。
出于礼貌,她给李冰回了个电话,委婉的拒绝了他的邀约,对于这个男人,她内心深处总是充满了内疚,觉得从十年前,她就开始一直在亏欠着他。
周末,筱雨少年宫有课,书法班、拉丁舞班、古筝班、陶艺班,把整个周六安排得满满当当。
叶姗把筱雨送到少年宫,又紧赶慢赶的回了家,一个星期没回来,打开门那刹那,那简直觉得没地方落脚了。
啤酒罐、花生壳、报纸、吃过的方便面口袋、发霉的卤菜,堆满了整个茶几。
屋子里拖鞋和臭袜子横七竖八的躺着,沙发上堆着一大堆换洗下来的脏衣服。
心头无限伤感,这是自己的家啊,怎么被赵志刚折腾成了这般模样!
每个屋子都进去看了一眼,赵志刚不在家,叶姗懒得打电话问了,她真的管不了他了,这时的赵志刚,就像被人彻底洗脑了的傻瓜,满门心思的只有赚钱!赚钱!
压根听不进别人的话,仿佛每一个劝他的人,都是害他的拦路虎。
收拾好屋子,叶姗还去菜市场买了些东西,然后去少年宫接筱雨下课。
这孩子,最近成熟了不少,好像知道爸爸妈妈吵架了,变得非常听话懂事。
忙完这些,看时间差不多了,她赶往火车站接人,赵志刚还是没回家,忍无可忍,她让筱雨打了个电话。
“爸爸,爷爷奶奶马上就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电话那边传来赵志刚的咆哮声:“什么,是谁把他们叫来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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