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警察自称是派出所的巡夜民警,手上拿着赵志刚的身份证。
“女士,你好,请核对一下,身份证上的赵志刚是否是你的亲人。”
叶姗慌了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泪一下在眼眶里打转:“警察同志,他……到底怎么了?”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象在她脑海里闪过。
小区里深夜突然来了三个警察,而且还找楼里的美女邻居叶姗,一时间,大家炸开了锅,看热闹的人纷纷打开门,用各种眼神等待警察的下文。
余燕也心急火燎的跑了上来:“姗姐,到底怎么回事?”
叶姗摇头,把警察让进了家,看热闹的邻居便恹恹的离去。
三个警察,有两个感觉就二十来岁,领头的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警官,自称姓王。
王警官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简单说了下情况:
“今天晚上我们在管辖片区巡视,接到群众报警,称城区立交桥附近,有一位受伤的男子躺在桥下,伤势不明,头部有血迹……”
两位小警察站他背后,也不说话,继续听他说:“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不省人事,有严重醉酒情况,手部和头部有外伤,伤势不明,于是打了120,如今正在人民医院急救室。随身携带的东西里,有一张身份证,没有手机和钱包,于是我们只有根据身份证地址找了过来……”
叶姗还没听完,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
王警官可能发觉自己说严重了些,安慰她:“女士,你也别太着急,他应该是醉酒后从天桥上摔下来受伤的,情况还不清楚,你现在赶快去医院。”
叶姗缓过神来,余燕说要陪她去,叶姗说:“燕子,你就在家,帮我照顾下筱雨,我一个人去。”
“可是姗姐,你这个状态我怎么放心啊,都不放心你开车,再出点事那可如何是好。”
王警官热心的说:“这样吧,我们正好要巡逻,可以把你一起带过去,顺便也了解下情况。”
筱雨也醒了,听完了警察的话,伤心得哇哇大哭,哭着喊着说要去看爸爸。叶姗把她托付给余燕,便打算和王警官他们下楼。
走到门口,王警官示意她是否换一套衣服再去?叶姗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还穿着低胸的蕾丝睡衣,一下红了脸,好在还套了件外套,不然这才尴尬大了。
进屋,胡乱的套了套运动装便下了楼,警车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一闪一闪的警灯异常刺眼。
这是叶姗生平第一次坐警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紧张得手脚冰凉,各种想象在脑海里交替出现,挥之不去。王警官也只是安慰她,可越安慰她,她越担心赵志刚情况危急。
“赵志刚这名字,听起来很耳熟,是不是以前有案底?”
叶姗听着有些生气,坚决否认,说他除了爱打麻将之外,没有其他不良嗜好,也从来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对这一点,她还是有信心的。
“你知道他今天晚上和谁喝酒吗?怎么会醉成那样?”
叶姗摇头,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下午下班的时候,赵志刚的电话就已经打不通了。
王警官开着车,叶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他继续说道:“把他送医院后,我们到周围小商店和行人大概了解了下情况。”
“立交桥旁边,有一家卖香烟矿泉水的小卖店,他说他是看着你老公一个人从天桥下来的,滚了几阶楼梯,摔到了马路边上,后来来了个男人,好像一直在拉他,店老板以为是他朋友,就没再管。再后来,那个男人走了,开始以为是去叫人帮忙了,过了好一会还没回来,你老公躺地上一动不动,店老板一看,额头上全是血,这才慌了,赶快报了警。”
“我们到的时候,他侧躺着,地上身上全是呕吐的污渍物,额头上应该是在梯子上磕破的,流了不少血,左手臂可能也受伤了,医生到的时候说幸亏是侧躺着,不然呕吐物如果堵塞鼻孔口腔又没及时发现,很容易窒息的,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案例。”
“那他手机哪去了呢?”
“应该是后面那个男人偷走了,他不是你老公的朋友,只是小偷,翻走了手机和钱。好在留了张身份证,不然要找到家属可就难了,只有等他酒醒以后。”
在说话间叶姗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些,感觉路程特别远,平时二十分钟车程而已,为什么今天这么慢。
“你老公做生意的吗?是不是生意失败了?”
叶姗摇头:“不是。”
“那从政?”
“也不是。”
没想到这王警官也是一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难不成是失恋了?也不应该啊,家里这么美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那干嘛一个人跑去喝闷酒,还喝成这样?”
叶姗无心谈话,看向窗外。
终于是到医院了,下车的时候,王警官让叶姗把电话号码留下,还把身份证拿出来登了记,叶姗觉得奇怪,可也照做了,他说:“这是程序。”
赵志刚躺在大门口抢救室的窄床上,叶姗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感觉脚底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就那样躺着,浑身连接着仪器,额头的伤口还突兀的张着,已经没流血了。
他不断的呕吐,护工看家属来了,总算松了口气,说醉酒的人最难护理了,力大如牛还不听话,刚才吐了很多,才清理完,衣服脏得恶心,头发上也是呕吐出来的东西,叶姗一阵心疼又一阵难过,她不知道赵志刚因为什么而醉成这样,可不管怎样,这样的他都让她心生拒绝。
护士让叶姗多买些卷纸来给他清理下呕吐物,可能的话给他换件衣服。医生说,他左手手臂可能有轻微骨折了,现在一直耷拉着,可是他不配合,根本没法给他做CT,你最好找一位男士来帮忙。
那一刻,叶姗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半夜出来帮自己的朋友,唯一出现脑海的,只有方林,可是现在,能去打扰他吗?
犹豫了再三,他还是打了那个电话。方林的声音明显带着睡意,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山人,对不起,这个时刻我只想到了你。”
父母在家,他们还没搬进新家,所以今天晚上方林和青莲是一起住的,他偷偷的跑卫生间接电话,听着叶姗带着哭腔的声音,他一下清醒了:“发生了什么事?赶快告诉我。”
“赵志刚醉酒摔了,现在在医院急救室,我……”
“需要我来帮忙吗?只要你需要,你不介意,我马上过来。”
“嗯!”叶姗一下仿佛就有了安全感。
她跑门口小商店买了两大卷纸,简单处理了下他头发上和衣领窝里的呕吐物,臭气熏天。可刚清理了,他又开始吐,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东西,源源不断。
医生说,需要给他做一个头部CT和手部CT。
“马上,我的朋友就能到。”
“醉酒的人行为不受控制,有时候两个人也按压不住,你守着他,千万别让他用右手去抓挠额头的伤口,现在还不能给他缝针,他根本不配合。”
叶姗一句句的记下,一一照做。
方林以最快的速度出门,青莲听到声音,也醒了,走之前,他对青莲说:
“小莲,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在医院,我去帮帮忙,你不用担心,忙完我就回来。”
“二哥,严重吗?需要我帮忙不?”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今天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你赶快休息。”
父母的屋子也发出声响,估计也醒了。
夜晚的金沙市,已经异常寒冷,估计已不到十度。方林只花了二十分钟便到了医院,一进门就看到了叶姗,在手忙脚乱的清理呕吐物。
医生看帮忙的人来了,便开单让他们推着赵志刚到一楼的CT室。
叶姗站方林身旁小声的说:“山人,谢谢你。”
“只要你需要,我就在。”这是方林对叶姗的承诺,叶姗感动得稀里哗啦。
在轮椅上,赵志刚又开始发酒疯,手舞足蹈,还伸手要去抓额头的伤口,方林强硬的把他压下来,动弹不得。
他几乎不能说完整的话,也不认识任何人,沉醉在他另外一个世界里,不知道是怎样……
CT结果显示,赵志刚头部只是皮外伤,无大碍,可左手腕桡骨远端骨折,左尺骨茎突骨折。
吐得差不多了,他清醒了一些,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叶姗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可他依然像不认识她一样茫然。
医生说:“一切手术都得等到病人明天酒醒以后进行,今天晚上,家属一定要照看好他,不能让他自残,对自己造成二次伤害。
”
叶姗点头,方林去给他办入院手续。
一切都办好了,住进了病房里,方林把单据交给叶姗,一一交代一些细节的问题,他觉得办完这些自己可以走了,毕竟这样的身份有些尴尬。
赵志刚只有右手还能活动,一把抢过单据抓自己手里:“你们人人都欺负我,不许抢我的东西。”
然后瞪着猩红的眼问方林:“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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