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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珲还是和往常一样,在起床之后会习惯性地往花园走去要逛一逛,今天的天气不是特别好,所以齐塔来的路上,带了一把商务伞,尖尖的伞头朝向地面,有一种令人发寒的光芒。

“父亲,我来和您汇报昨天接到的消息。”齐塔双眸低沉,不是特别愿意和齐珲对视。齐珲也早就习惯了,他的“儿子们”越长大性子就越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换掉林小的位置,扶另一个更好操纵的人上去,也许以后的麻烦就不会有这么多了。”齐塔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希望快点结束这段对话,恨不得此刻就转身离开。可齐珲何许人也,在外头纵横了几十年,早就看出来了齐塔一点耐心都没有,脸色也就跟着不好。

他将声音放沉了一些:“齐塔,你应该没有忘记自己的命运吧。”

命运?又是命运。

齐塔无奈的抬起头,看了齐珲一眼之后,又失落的把头低下。

是了,他就算心里百般不悦,对着父亲也不能表现出分毫。否则父亲的怒火一旦发作,连累到其他兄弟们剩下来的日子更少,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于是齐塔一改先前的不耐,恭敬地弯下腰对齐珲回答道:“父亲,我们四兄弟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父亲给予的,全然不敢忘记。如果没有父亲的栽培和提拔,说不定我们还活不到这一天呢。”

我们真的宁愿活不到今天。

齐珲听这句话,听了也不下百来遍,可是每次听,他的心里都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这就是仇人世世代代臣服在他脚下,任他摆布的感觉,真是欲罢不能啊!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格外清楚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下去忙吧,我浇一会花,等等顺便把老四叫过来。”

“是,父亲。”

齐塔本来转身就要离开,余光却瞥见了带来商务伞的伞尖。虽说不像钉子一样有十分锋利的尖头,但是对于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此刻齐珲背对着齐塔,到花园里专门摆放园艺用具的地方准备找花洒。

是不是没有父亲,他们就能自己主宰命运?

停下脚步的齐塔开始盯着伞尖失神。

听到脚步声停止,齐珲回头,发现齐塔正在发呆,目光盯在伞尖,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欣喜。看来自己这么多年的栽培还是有效的,此刻这么大好的机会,齐塔也不会选择动手,而是呆滞的思考。

“父亲,我想一辈子都陪在你的身边。”齐塔看了很久的伞尖之后,决定放弃这个想法。他这些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纵使面前这个老人倒下,面对外头戒备森严的人们,逃出去的几率很小。

更何况,还有剩下一个在家里,两个正在国外研读的弟弟。

而且,他真的把齐珲看成了自己的父亲,这个世界上第一位给予他温暖的人。可惜,这份温暖的代价过于沉重,压的他缓不气起来。

齐珲把花洒拿去加水的动作一顿,花洒没有拿稳,摔在了地上;在清晨的风云交替的花园中,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如同齐珲挣扎的心。

他内心的两面不断的争吵着。

“怎么,不是说好那些仇人的孩子一个都不许放过?现在你是在想什么?”

“如果我的儿子还在的话,他应该也会这样对我说,然后在我的身边享受我的庇护,一家人其乐融......”

“别忘了!儿子已经不在了!他和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们一起死去了,现在你除了或者帮你的儿子报仇,还能做什么?儿子还能活过来不成?”

齐珲古怪的反应让齐塔觉得很奇怪,“父亲,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滚。”

“父亲?”

“我叫你滚你听见了没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齐塔这回眼角带着泪水,快步离开了花园,在匆忙离开的途中,撞到了一个佣人“啊!你走路没长眼睛吗!”

“你才没长眼睛吧!”王小姐本来就因为暂时离不开这里的事情火大,今天看到这个睁眼瞎还穿的衣冠楚楚的男人,心里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奈何本来齐塔心里就很委屈无助,在这么一吼之下,眼泪更是直接落了下来,把王小姐吓得不轻。

妈妈呀,上次还是上上次见到韩仪媞的时候,自己还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不是地下组织里最没有异性缘的,现在呢?

面前一个好好的大男人给她吼哭了?这传出去怎么混?怎么混!还不得被韩仪媞和部长给笑死!于是她和声安慰:“好啦好啦,我跟你道歉,是我错了,这位大少爷,你就高抬贵脚快点离开,我们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哄小孩的语气,让齐塔破涕而笑。

没想到啊,自己来哄齐雷的样子居然被反过来安慰自己。

他抹掉眼泪,正想和这位佣人多说几句的时候,齐大姐非常不适时地出现,并且十分凶狠的对着王小姐骂到:“还不快去干活!”

王小姐虽然被骂的一头雾水,但还是坦然接受,毕竟这个男人衣冠楚楚,不是贵客就是贵客,要是真发现两人撞在一起,被罚的人一定是她。

于是她快步离开战场,往房子里头走去,今天桌子都还没擦完呢。

在王小姐走了没影之后,齐大姐才一脸笑意的凑了上去“大少爷,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我们好准备准备。”

“都在一个家,没什么好准备的。”

齐大姐哑口无言。

唉,都怪齐家建的太大,而且大少爷也不会很经常来访,这样的口误她也不是一两次了只好又把头往下低了一些,抱歉道“大少爷,我人老了,有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还请您多担待啊!”

齐塔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对刚才擦肩而过的王小姐有点印象,想着下次来的时候能找她说说话。

目送齐塔起来,齐大姐松了一口气,进大厅,然后拉住王小姐的手又心疼的说道:“妹妹,刚才对不起了,是姐姐不好。”

说实话,看着齐大姐实际上可能五十过半快要奔六的脸,每一次自称姐姐的时候王小姐的心里都很别扭。可是这回,她却从心底感受的出来,齐大姐是真心的;虽然刚在抓住她手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大跳。

“姐姐,刚才那个人是谁啊,为什么你那么不希望我和他说话。”

齐大姐又把王小姐的手轻轻放下,语重心长地叮嘱:“妹妹,还记得之前姐姐和你说的那些事吗?”

那些差点让我连命都丢了的事啊?王小姐眼睛微咪一笑:“记得呀,姐姐你说了,和谁都不能说这件事!”

齐大姐又叹了口气:“我是怕你啊,真的接触了大少爷,最后一个结果都没有。将死之人,真的在一起的话你的心每一天都会很痛苦的,不要怪姐姐狠心好吗?”

原来刚才之人就是大少爷?

王小姐面上维持着感动的表情,“我知道了姐姐,你不论做什么都是为我好的,等我们先把手里的活做完,我再慢慢听你说以前的故事。”

齐大姐欣慰一笑,这个妹妹果然没有认错。

王小姐心中,一个充满了变数的计划随之确定。

现在,只等着部长什么时候觉得她活腻了不想回去派人来抓她,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地下组织部长房间。

男人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想了想,自己仇家那么多,管他是谁骂的。如果知道这个喷嚏来自地下组织的自己人,估计伟大的部长又要换一副面孔了。

门被直接粗暴地推开,方溢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站在男人的面前:“诶,你是不是很喜欢找我麻烦?我在医院里这才躺了一个月就让我回来是什么意思,当初你怎么不告诉我那个家里的保镖人数会是我预计的两倍!”

“当然不是了。”当然是了。

男人笑嘻嘻地回答方溢,在地下组织的日子有的时候会过于无聊,偶尔整蛊一下方溢也是很不错的,他调侃道:“我看不仅是我要找你回来,你也被你那个弟弟端茶送水地侍候习惯了吧。”

方溢不自觉的把头歪到了其他地方。

还真被面前这个讨厌鬼说中了,在医院这些日子方沅对他可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嘘寒问暖一日三餐。当然,虽然花的都是他的钱,花钱之余他还给方沅倒贴了很多。

不过他看得出来,方沅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去让自己忙碌起来,然后不要去太想一个人。

“叶瑜舟什么时候回来,和预定的时间已经超出一个月了。”

早知道方溢肯定会为了他那个傻弟弟问,部长躺在沙发上,懒懒道:“出了点棘手的情况,这两姑娘运气不是特别好,在半路上遇到了和其他势力要偷雾心的。不过你放心,消息已经穿回来她们还活着,已经取得了目标的信任,死不了。”

方溢这才放下心。

他那个弟弟啊,除了真正在乎的人,其他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像是被母亲赶出家门,一没回去道歉,二没服从母亲的要求,而是在医院照顾他,放学就来一放学就来,还给他准备什么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午餐晚餐,尽是些以前他操心的东西。

而且这么久了,方母居然没有进行对方沅的二次捆绑,实属奇迹。不排除方老头已经干预的可能性,不论如何,他只希望方沅别在这种无所谓的斗争中受太多伤害。

他也只是个没长大的小男孩。

男人看方溢渐渐走神,打了个响指唤回快要远去的注意力,问出了一个一开始他就很想问的问题“陆坡怎么样了。”

方溢给了他一个白眼:“问我?你还不如去问那些给他上药的人,不是你提我都快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陆坡从天台消失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晚。而且好像有人故意想让我们查不到下落一样,根本就没送去医院。”

这就有点难办了,方溢想,陆坡是死是活不知道,如果活着固然还好,死了之后被利用来对付地下组织可就不妙了。毕竟在庆离中学,一个学生无故失踪死亡会激起千层波浪,甚至不亚于之前张木散和叶瑜舟的八卦事迹。

“对了,你不是派人去国外和张木散交涉,结果怎么样了,国外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难得男人坐直了身体,用十分郑重的语气说道:“这小子发展的有点快,如果不是我们先和他绑定了合作关系,只怕以后说不定还得求他。”

方溢一惊,这,这么有力的竞争对手,方沅还是继续暗恋吧。

论在外头打拼,从来都是适者生存。

方沅距离那种腥风血雨的日子,还差了很远的一段距离,让他走自己的节奏就好。

“那我还有什么事吗?”

“有。”

“什么?”

“陪我吃饭。”话音刚落,刚才还半掩着的房间大门就被推开,主厨带着刚烹饪出来的美味佳肴和自带滚轮的桌子,从门口缓缓推进。

而方溢感觉这是死神在向他隐隐靠近,恨不得拔腿就走。

要是平常,和面前这个讨厌鬼吃饭那还没什么;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传说中恐怖的人,所以坐在一起吃饭感觉就和邻居一样。可现在,他被传召回来就意味着和方沅能团聚的日子不多了。

很快,就会有新的,和上一次同样危险的任务,会找上门来。

世事难料,说不定哪一回他就没有办法回来,也没有办法正好被救起。突然脑海里有个想法,方溢就直接问了:“你还有亲人吗?”

“不知道,不想找。”男人乘了两碗米饭,一碗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一碗放在了方溢的面前。

“如果可以的话,多陪陪你觉得值得的人。我差点就回不来了。”方溢拿起了筷子夹菜,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沉重了许多,不过两个人吃饭的动作倒是还没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