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君自茹这个表情,池隐寞顿时双腿发软,赶紧扑倒在地,伏在地上,惶恐地说:“奴才知错,奴才知错了!”
声音颤抖不停。
他是皇家剑士学院的副院长,而君自茹是院长,其实根本不用自称奴才的,但他知道,自己在君自茹面前屁都不是,君自茹想弄死自己,易如反掌,所以,私下里都是以奴才自居,也是以奴才的身份伺候着君自茹。
君自茹看着他,咬了咬牙,一声冷笑:“你终于来了!”
声音里都是痛恨,那恨意明显得池隐寞能清楚感觉到,君自茹现在绝对对他动了杀心。
更是吓得趴在那里瑟瑟发抖,惶恐地说:“公主大人,您听我解释!”
才说完,君自茹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还有脸解释!”
那桌子被拍得直接四分五裂,散了架,上面放的茶杯摔落,茶水洒了一地。
君自茹站起来,表情真的是咬牙切齿:“你简直捅了天大的篓子,这是你解释就可以过去的吗?竟然把我用剑士心脏做药材的事情捅出去,你是要害死我吗?”
实在忍不住,飞身落在池隐寞跟前,一脚踢在池隐寞身上,直接把池隐寞踢飞起来,撞到房里的柱子上,这才摔落下来。
现在,池隐寞终于明白了,并不是闪电之笼的事情,原来是君自茹用剑士心脏做药材的事情被捅了出去,这简直更加严重,严重很多倍。
这是谁捅出去的?绝对不是自己,绝对不是自己。
就算再借自己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去,说出去必死无疑啊。
就要解释不是自己说的,猛地看到,房里地上还趴着个人,看那背影衣着,不就是自己刚来临波城的儿子池飞澈吗?
看到池飞澈的那一刻,脑袋里真是嗡地一声响,好像有惊雷在脑袋里炸开似的。
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确实不是自己说出去的,却是自己的儿子说出去的,肯定是的。
他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肯定要被他连累。
一时间,那叫一个恨,本想帮着他谋取皇家剑士学院学院护卫首领的职位,万万没想到,他不但暴露自己的计划,还把长公主的事情说出去。
这个混账,真是害死自己了。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首先要消解君自茹的怒气,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池飞澈跟前,一把抓起池飞澈,这才看到,池飞澈满身是伤,衣服上都是血,分明受了很重的伤。
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抬手对着池飞澈的嘴巴就扇过去。
一边扇,一边大吼:“你个混账东西,我给你吃给你喝,把你养大,你却把长公主的秘密说出去,这么害我,我打死你个混账!”
这是真打,而且带着怒气。
有给君自茹看的成分,也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池飞澈的嘴很快被打出血来,嘴里的牙齿都被打飞,合着鲜血飞溅。
却依然不敢停手,他打得轻了,他的命就保不住了,必须让君自茹看到,他和这件事的关系没那么大,并且他也是相当生气。
君自茹看了半天,终于冷哼:“你就算打死他,就能脱得了干系吗?他说到底还是你的儿子,而且,如果你不告诉他,他又怎么知道这个秘密?”
池隐寞忙点头,拜倒在君自茹面前,又开始打自己的嘴巴:“对,都是奴才多嘴,我真该死,真该死!”
一下一下,同样打得很重,打得满嘴是血,也不敢停手。
君自茹看不下去,一脚把他踹翻:“够了,别弄脏了我的地方!之所以把你带来,没在外面就杀掉你,是让你死得明白。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死得不觉得冤枉了吧?”
说完,瞥了旁边站立的凌霜和凌冰一眼,沉声道,“把他们带出去杀掉,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凌霜和凌冰领命,直接过来,一个揪住已经奄奄一息的池飞澈,一个揪住池隐寞,就往外面拖去。
池隐寞虽然是个玄极阶八级的高手,但分毫不敢反抗,好像个普通人似的,被揪着头发拖行。
一边被拖着,一边喊:“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公主饶命啊!”
大喊着,也大哭着,鼻子都流淌出来。
君自茹却脸色铁青,根本无动于衷,她心里那个恨,感觉杀掉他们都是轻的。
冰冷地立在那里,好像个散发着寒气的雕塑似的。
池隐寞眼看自己已经被拖出房外,再不想个办法,就必死无疑了。
也算是急中生智,猛地抓住门槛,大声说:“公主大人,我有办法弥补,我有办法弥补,让您的名誉恢复!”
君自茹终于有所反应,回过头来,把手一摆,揪着池隐寞的凌霜把手一抖,就把池隐寞抛回房里。
池隐寞一路翻滚,落到了君自茹脚下。
赶紧伏在那里,迅速说:“是这样,解铃还须系铃人,是谁说出了那个秘密,只要当众让大家明白,他在说谎,自然就可以让公主您的名誉恢复了。”
“那怎么让大家明白他在说谎呢?”君自茹低头看了池隐寞一眼。
池隐寞不敢耽搁,小心地说:“公主大人,能让我知道当时的情形吗?我想知道我那逆子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公主大人您的秘密的?”
君自茹瞥了一眼凌霜:“你来跟他说!”
凌霜点头,于是就把她调查到的当时的情形告诉了池隐寞。
池隐寞听了,真是更加生气,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废物,简直被萧羽玩弄于鼓掌之中,犯下如此大错。
赶紧回答:“公主大人,可以这样,如果我那个逆子自己出面承认说谎,大家肯定不信,必须把厉寒景也抓住,让厉寒景承认是在和我的逆子当众演戏,故意抹黑公主大人您,有了厉寒景的承认,大家肯定就会相信了。还可以把这事推到闲云族身上,这两天皇家剑士学院一直在搜寻闲云族的人,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如果把这事说成是闲云族对于公主大人您的搜寻怀恨在心,于是收买厉寒景和我的逆子,抹黑公主大人您,这样解释相当合理,大家肯定会相信的。那个时候,当众处死池飞澈和厉寒景,闲云族的人又远逃,以后就算有人查问,也死无对证了!”
他飞快说完自己的想法,然后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等待君自茹的态度。
君自茹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君自茹沉默的时间,对于池隐寞来说,简直就像窒息了一般,感觉空气都凝固住了。
就在他在这凝固的空间中真的要窒息的时候,君自茹忽然开口,问他:“厉寒景现在哪里?”
这句话对池隐寞来说如蒙大赦,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
他知道,既然君自茹询问厉寒景在哪里,那就是采纳了他的意见。
这才感觉,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特别背上,衣服都沾在肌肤上,赶紧回答:“厉寒景被临波城花家的花三小姐救走了。”
君自茹诧异:“那丫头为什么要救厉寒景?”
她知道这个花三小姐在皇家剑士学院,曾经还来拜见过自己。
但实在不明白,花虹酿怎么和学院护卫首领搅和到了一起,还救走了厉寒景,实在很不解。
池隐寞眼睛微转,现在必须让君自茹把矛头指向厉寒景,只有这样,自己才是安全的。
故意说:“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的是,这位花三小姐和君洛舞公主的关系相当不错,甚至姐妹相称,君洛舞公主前几天还专门来皇家剑士学院看望花三小姐,据说两人单独在一起很长时间,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不知道她们在一起说了什么?”
他故意这么说,来引起君自茹的怀疑。
他对君自茹很了解,知道君自茹很自负,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
本来君临国的人说起公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长公主君自茹,而现在,说公主的时候,肯定说的是君洛舞。
君自茹在暗中一直和君洛舞较劲呢,肯定很仇视君洛舞。
现在听说君洛舞在她的皇家剑士学院,她的地盘,和花虹酿谋划什么事情,肯定会相当重视,产生许多联想,并且非常生气。
君自茹果然很生气,咬牙怒声说:“我都已经沦落到了皇家剑士学院,她连我这点地盘都觊觎吗?”
池隐寞忙添油加醋:“本来做奴才的不该胡乱猜测,但我真觉得她们挺可疑的。花三小姐明明五年前就可以毕业了,偏偏一直赖在皇家剑士学院不走,她又和君洛舞公主走得那么近,会不会她们真的在谋划着什么呢?现在,花三小姐又当着我的面强行带走厉寒景,厉寒景是恢复公主您的名誉不可或缺的人。花三小姐带走他,是不是打算当做武器,来对付公主大人您呢?真的是不得不防啊!”
君自茹真的听进去了,勃然大怒:“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都敢算计我,真是岂有此理!”
她确实一直在嫉恨君洛舞,嫉恨君洛舞抢走了她的风头,以至于君洛舞前几天来皇家剑士学院,看过花虹酿之后,又来探望她,她直接没见,给君洛舞吃了个闭门羹。
因为有这个嫉恨,在心底已经认定君洛舞是她的对手,再加上池隐寞这么一挑拨,肯定立刻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