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不得不回答,放开嘴里的细藤:“你眼瞎啊,我当然在床上!”
“不会你还有心情睡觉吧?”
萧羽没时间和他纠缠下去,手里的细藤在不停挣扎,必须一鼓作气把附骨变形藤杀掉,但又不能让池飞澈靠近,他一旦靠近,肯定就看到自己在做什么了。
于是沉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躺在这张床上了,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最后怀念一下,不行吗?”
池飞澈哂笑:“当然可以!”
转而又道,“但我实在不觉得你对这床有什么好怀念的,听说你夫人夜里总在我爹的床上,你独守空床,对这床还有什么好怀念的呢?”
萧羽没想到,这小子嘴巴也这么恶毒。
使劲攥着手里的细藤,还不能弄出什么动静,冷冷道:“既然你知道,那你以后娶了媳妇,就要好好看好了,别也独守空床!”
“你……”池飞澈勃然大怒,就要到床前来。
萧羽怎么能让他过来,哼了一声:“我如果是你,就赶紧把房里藏着的秘籍找出来,如果真弄出什么差错,耽误了事情,哪怕池隐寞是你爹,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这话让池飞澈脸色变了变,果然站住了,咬牙指着面朝里侧躺在床上的萧羽,恶狠狠地说:“你就好好怀念你的床吧,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转身到房里各处寻找秘籍去了。
他丝毫没怀疑萧羽躺在床上是在对附骨变形藤下手。
因为池隐寞说了,附骨变形藤一旦损坏,汁液流出,带着剧毒,只会让萧羽更加痛苦。
所以,真的以为,萧羽是在和他的床做最后的告别。
还在心里嘲笑着萧羽的矫情和幼稚。
看他不再关注自己,萧羽赶紧又把附骨变形藤塞到嘴里,吸吮起来。
刚开始吸吮的时候,满口的汁液,竟然还很甘甜,但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
清晰感觉到,附骨变形藤继续从自己身体各处的骨骼上退却,庞大的细藤收缩,往自己割开的伤口的地方收缩。
那种感觉,犹如气球漏气似的,原本体形那么大,现在随着汁液被自己吸吮,体形急遽缩小。
到了后来,全身的骨骼基本都摆脱了束缚,犹如挣脱了枷锁,畅快无比。
最后,附骨变形藤只在伤口的地方还剩下一些,萧羽使劲一扯,就把附骨变形藤彻底扯了下来。
原本,它都可以变成一张藤条椅子,现在却只剩下小小的一团。
放在手里,附骨变形藤还在收缩,最后成了核桃大小的一团,彻底枯萎。
萧羽在手心一攥,附骨变形藤就化作一团粉末,洒落到了床上。
“你还真有闲情逸致,手里还玩着什么东西吗?”
一个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原来,池飞澈轻而易举把藏在柜子里的秘籍找到之后,又来到床前。
因为床底下也有秘籍,他要到床底下把秘籍找出来。
来到床前,看到萧羽手里正有什么东西洒落。
他完全没想到,那就是原本体型庞大的附骨变形藤,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萧羽回转身:“我玩点什么东西不行吗?”
“当然可以,只是想不到你在将死的情况下,还有这个闲情逸致,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萧羽冷笑:“你真觉得我就要死了?”
终于摆脱了附骨变形藤,还得到附骨变形藤转化来的大量玄气,萧羽觉得完全轻松下来。
池飞澈有些意外他的话,鼻子里哼了一声:“难道你觉得你还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吗?”
萧羽撇嘴:“我只能说,谁将要死掉,还真说不定呢!”
“你什么意思?”池飞澈声音猛沉。
萧羽淡淡一笑:“是什么意思,很快你就知道了!”
池飞澈忽然大笑起来:“怎么,想跟我玩心理战?对不起,我没那么傻,不会上你的当,你现在基本是个废人,还是别再挣扎了,乖乖陪我演好最后这场戏吧,那样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如果你不识时务,还跟我耍这些心眼,我会慢慢把你折磨死的!”
说着话,猛地把纱帐打开,瞪着萧羽,眼中都是狠毒的光泽,如锋利的剑刃,让人触目心惊。
打开纱帐,一眼看到萧羽胳膊上的伤口,伤口下面的床上,流了一大滩血。
不过,却没当回事,以为那就是池隐寞当时给刺出的伤口,没有愈合,当然会流血。
他没看到床上被附骨变形藤的汁液腐蚀的大洞,萧羽故意给遮住了。
池飞澈看着萧羽,冷冷道:“该和你的床告别完了吧,还不赶紧滚下来?咱们的表演要开始了,因为观众都到齐了!”
在楼上的房间里,可以清晰听到下面人声鼎沸,已经有很多人到了这了院子里。
这肯定是池隐寞那六个贴身侍卫的功劳,办事倒是真给力。
萧羽点头一笑:“告别完成,那咱们就开始表演吧!”
说完,下了床。
池飞澈没再继续搜出藏在床底下的秘籍,他觉得,搜出来一半,还有一半藏着,这样更好。
这样的话,杀了萧羽之后,在别人的见证下继续搜,依然能搜出来,更有说服力。
而且,观众都来了,他的表现欲也高涨,已经急着表现了。
走到窗前,往下看看,满院子都是人,都在往上张望,其中不少还是学生,有女学生,姿色还相当不错。
看到美女,池飞澈的表现欲更加强烈,大声喊了一句:“厉寒景,你竟然监守自盗,实在可耻!说,为什么从剑籍馆里偷了这么多秘籍,知不知道,这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明明应该是对萧羽说的话,偏偏是对着下面的人喊的。
下面的人有些懵,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听说厉寒景的院子出事了,好奇之下,才纷纷聚来的。
却大部分都没见过池飞澈,很是疑惑。
厉寒景偷了剑籍馆的秘籍,真的假的?这个年轻人又是谁?竟然这么大胆,敢这么喝斥厉寒景,毕竟厉寒景是学院护卫首领呢,岂容他这么喝斥?
池飞澈看到下面没有多大反应,不禁有些失望。
好吧,那就来重头戏吧。
回到房里,抓起几本秘籍在手里,然后揪住萧羽,纵身一跃,冲破房顶,落到了楼顶上。
站在楼顶上,任谁都能看得清楚了。
他一只手抓住萧羽的衣服,一只手把秘籍往萧羽的脸上拍:“厉首领,这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剑籍馆的秘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羽苦笑,这家伙还真有表演欲呢。
把他拍向自己脸的手一把抓住,冷笑一声:“这秘籍明明在你手里,怎么能说是我偷的?”
池飞澈一下语塞,跟着大声说:“这是从你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萧羽撇嘴:“谁能证明这是从我的房间里搜出来的,我只看到这秘籍在你手里,我根本碰都没碰一下!”
池飞澈大窘,更加大声地说:“这明明就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你床底下还有很多呢!”
他为了强调自己的话,下意识地声音很大,但这样,越发显得有些色厉内荏似的,毕竟有理不在声高。
萧羽苦笑一下,淡淡地说:“你说我床底下还有很多,我都不知道我床底下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当然知道!”
“怎么知道的?”萧羽淡淡地问。
他越是表现地这么平淡,池飞澈反倒越慌乱,毕竟下面那么多人看着。
先前以为很容易的,训斥得萧羽无言以对,然后展现自己的强大身手,帅气地杀掉萧羽就是,没想到,训斥不成,反倒被萧羽给问住了。
实在没想到,萧羽会这么反驳,没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只想着耍帅,哪会想这些细节?
支吾半天,竟然都没说出话来。
萧羽笑了一下:“恐怕是你爹先把秘籍放到我的床底下,然后你再来捉赃的吧?”
“不是我爹!”池飞澈大声反驳。
萧羽又笑:“不是你爹,还会是谁?我明明看到是你爹亲手把所谓我偷来的秘籍放到我床底下的!”
“不是!”池飞澈指着萧羽,“你胡说八道,明明是我爹的侍卫放的,不是我爹!”
这句话一出,下面一片哗然。
萧羽则大笑:“原来是你爹的侍卫放的,那你就是承认你们在栽赃嫁祸了?”
池飞澈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指着萧羽:“你……你都是在胡说八道!”
他已经彻底乱了,不知该怎么反驳。
萧羽叹了口气:“你还是嫩了点,就算你爹池隐寞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呢?”
“你……你竟然说我爹不是你的对手,真是信口雌黄,我爹是玄极阶八级,而你只有玄极阶七级!”池飞澈感觉终于抓到了萧羽话里的漏洞,赶紧发动攻击。
他也是昏了头了,真以为这是攻击的机会,其实就是萧羽设的一个陷阱而已,结果,他麻利地踩了进来。
萧羽一笑:“这么说,你承认你爹就是池隐寞了?你刚才说,是你爹的侍卫放了秘籍陷害我的,也就是说,是池隐寞副院长和你设计陷害我的?你们父子俩竟然这么算计我,为什么?”
下面的人听了,更是哗然。
是啊,池飞澈刚才亲口说是他爹的侍卫把秘籍放到了萧羽的床底下,现在又承认他爹是池隐寞。
那就是池隐寞在设计陷害萧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