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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饱了肚子,那位跟羞于见人的新娘子似得家伙也下楼来了,他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虽是戴着假皮,但是看起来也有那么几分玉树临风。

不知道他身份的倒是不怎么在意,尤其宋子非的那些伙计,以为他就是白牡嵘的新宠。倒是知道他身份的人,显得几分小心翼翼。

而宇文玠的护卫则不在,他们摆明了没露面,不知躲藏到哪一处了。

下楼来,他简单的吃了些东西,放下筷子,喝水。

白牡嵘就坐在他身边盯着他,从他吃饭开始就在盯着,这会儿他在喝水,她还盯着。

宋子非忍不住笑,她不知收敛的行为当真是极其好笑。那些伙计们只当白牡嵘一时新鲜,却又暗暗比较那个男人有什么过人之处。除了身条和姿态比较好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以启程了。”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宇文玠水汪汪的眼睛里也皆是笑意。他只是长得看起来比较稚嫩,但他的神色或是举止,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沉稳。

挑了挑眉毛,白牡嵘随后抬手按在他肩膀上,借力起身,“走吧。”

大杨就站在门口,见白牡嵘决定动身,他也迅速的走出了客栈,把两人的马准备好。

高壮的金刚也站在门口那儿,见白牡嵘过来,他立即呜呜啊啊的一边比划,憨厚的大脸上盛满了担忧。

看他那样子,白牡嵘就忍不住笑,抬手拍了拍他壮的像象腿一样的手臂,“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跟着首富,好好保护他。用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

金刚还是摇头,又连番比划着自己。

“你不能跟我去,你目标太大了。别担心,我会完好无损的回来的。”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跟着她去冒险,想保护她。

自己长得高大,金刚自己也知道。闻言,肩膀颓下,也不吱声了。

看他那委屈的样子,特像巨大的婴孩,白牡嵘从怀里把那装棒棒糖的铁盒拿了出来,都放在了他手里,“没事儿就吃糖吧,估摸着等你吃完了,我也就回来了。”又拍了拍他的手臂,她也转身走出了客栈。

外面,大杨已经准备好了两匹马,只不过,只有两匹。看着宇文玠也从客栈里出来,他寻思着是不是再去牵一匹来。

“走吧。上来,我带着你。”白牡嵘跳上马背,就比划着自己身前的位置,要宇文玠过来坐。

宇文玠自是不同意,扫了一眼她身前的位置,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然后跃上马背,却落在了她的身后。

掐着她的腰,把她往前挪了一下,之后夺过了缰绳交换驾驶权。

驾马离开客栈,白牡嵘也不由乐了,“白姐坐在这儿相当不自在,这是儿童专座,应该你坐在这儿。”

“朕是儿童?”宇文玠也不乐意,他岂能坐在前头任她带着。

“反正我不是儿童。”若是俩人之中有一个得做儿童的话,那还是他来做合适,细皮嫩肉的。

不再和她争辩,宇文玠驾马在前,朝着这座城的城门而去。

他出门,不可能只身一人,但是他的护卫在哪儿就是未知了。晃晃悠悠的出了城,这才看见那些护卫在哪儿,都在城外等着呢。

一共十几人,穿着普通的劲装,倒是看不出他们是什么身份来。只不过,骑着马聚在一起,那架势的确是不一般。

见宇文玠和白牡嵘过来,其中一个护卫驾马过来,他旁边还牵着另外一匹马,递给了宇文玠。

抓住缰绳,宇文玠翻身而起,轻松的落在了那马背上,白牡嵘扭头看他,不由轻笑,“还是这样舒服。”

“走吧。”宇文玠也双眼含笑,似乎心情极好。

一行人快马顺着城外的土路飞奔,很快就转入了山间小路,之后,又弯弯绕绕的前行。最后进入了夷南河关口所管辖的范围内,从这里顺利的进入了赵国的境内。

若是从别的地方走,必然得经过楚郁的管辖之地,那等同于冒险。在夷南军管辖的范围内穿过是最安全的,即便碰上了巡逻兵也无碍。

进入了赵国的境内,须得小心,因为很容易碰上他们的巡逻兵。

赵国是城主制,每一座城的管辖范围都很大,每座城的兵力虽大不相同,但管理机制是差不多的。

而且若是与其中一城发生冲突,其他城池也会立即接到通知,接下来就会被各城围攻,躲在哪儿都不安全。

进了赵国,白牡嵘的玩心也消减了许多,策马在中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一点动静,她都会竖起耳朵来。

赵国的地形,之前白牡嵘有看过草图,算不得精细,只是知道哪座城哪座城分别在什么位置。赵国的帝都在中央,被各地的城池环簇,众星拱月似得。

这次的目的地就是赵国的帝都,一路上要经过许多城池,他们这一行走人多的地方不太保准,还是得走僻静之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山中行路,白牡嵘最为熟悉,而且也觉得最是舒坦。这个季节,山中温度适宜,夜宿也不觉得冷。渴了就山间取水,饿了就打野物,如同郊游一般。

就是没带帐篷之类的东西,否则这晚上睡在帐篷里,不受蚊虫干扰,不是一般的舒服。

山中流水阵阵,声音煞是动听,只不过听多了也烦。

白牡嵘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盯着流淌的河水,以及蓦一时从河水当中游过的大肥鱼,觉得今天晚餐可以吃鱼了。

就是鱼这东西宇文玠不爱吃,嫌腥味儿重,而且吃了肚子还会不舒服。所以这一路来,护卫就弄一些野菜,水煮加盐,他再吃些干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家了呢。

倒是出家的人哪有他那么自在,色字就刻在他头顶上,看得出来这辈子他就得被困在这红尘里头了。

拿起事先折断的树枝,她用匕首削了削顶端,削出个尖儿来,然后盯着河流,打算射鱼。

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致使她集中的注意力也溃散,扭头看向身后,宇文玠就站在那儿。

四目相对,都没说话,宇文玠只是眸子微动,其意明显,是要她和他离开这儿。

白牡嵘立即皱眉,“去去去,烦死了,没看见白姐我埋伏呢。你看,鱼都被你吓走了。”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肚子里的肠子又被色字给困住了,都扭曲成一团了。

宇文玠看了一眼流动的河水,“这种地方的鱼又无人喂食,不会有多少肉的。即便吃进嘴里,也都是刺,不吃也罢。”

“那是你不吃,烤的好了,连刺都能吃了。一边去,别打扰我。”耸了耸肩,把他的手甩下去,她还要继续呢。

无法,宇文玠只得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水里面有鱼闪现,他快速的夺过白牡嵘手里的树枝,随手就甩了下去。

那树枝好像长了眼睛,又带着无穷的劲力,直接就把那条鱼给刺穿了。它浮起来肚子朝上,顺水往下流。

“哎哎哎,快,从下面把那条鱼截住。”白牡嵘立即喊了一声,就有护卫去下游拦截了。

又把其他的树枝拿起来,分给宇文玠一些,她一边轻笑,“就是嘛,不能因为你不吃,就不让别人吃啊。你只吃草,还有一膀子的力气想别的,我们可不行。不吃点肉,浑身没劲儿。”他那力气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若是没了劲儿,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他就不一样了,好像浑身是劲儿没处使。

宇文玠也不吱声,只是盯着河水,又看见有鱼冒出来,他又随手的刺中了,轻而易举。别看他不吃,打猎还是个好手。

白牡嵘边看边笑,“就是嘛,适当的做点贡献,我们都感激你。”

“感激是用嘴说的么,是不应该需要一些实际行动来表现你的感激。”宇文玠幽幽道。

一听他这话,白牡嵘就乐了,“你说你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她怀疑他整天琢磨的都是这一件事儿。

把她手里的树枝拿过来,接连甩出去,护卫在下游捡鱼也捡了个满怀,他转眼看向她,“这回可以了吧。”

无言,白牡嵘抬手抓住他的两只手非要他举起来,“你给我老实交代,这几天脑子里整天都在谋划什么勾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瞧他那小眼神儿,一看就没想好事儿,祸水。

抓住她的手,宇文玠盯着她看,“在想你。”

“你可得了吧,色欲熏心,那不是想我。这几天风餐露宿,你这耳朵都冒出红点儿来了,想必脸上也有,你就没觉得痒么?”身体不舒服,也挡不住他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习惯了,也就不痒了,倒是别处在痒。”说着,他就起身,非得把她也拽了起来。

白牡嵘抿嘴,一边蹬腿给了他几脚,他却根本不痛不痒,就直接拽着她离开了此地。

流水的声音特别响亮,以至于能掩盖住其他的动静,正是天时地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