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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壮奴跪下之后,高度也几乎和白牡嵘差不多,她几分玩味儿的看着他,这人长得真是高大啊。

瞧瞧他这头,就比常人大几个尺码,若是戴帽子,得做一个超大号的。还有他这脸上的骨头,都很凸出,但奇怪的是看起来并不凶猛,反而透着一股憨厚之态。

笑了笑,白牡嵘抬手拨了拨他脑袋上那些服帖的卷毛,“你不用这样,我就是看你长得块头大,做事也能比一般人强得多,所以才想救你的。”

那壮奴嘴里发出听不懂的声音,盯了他一会儿,白牡嵘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说话。

“你不会说官话?”他们是夷人,应当是有自己的语言。

那壮奴点点头,又摇摇头,白牡嵘恍然,“你不会说官话,但是听得懂是么?”

壮奴点点头,他的确是只能听懂,但不会说。

“起来吧,被绑了一夜你也受苦了。这几个大帐,你瞧着哪个能装得下你,你就进去休息吧。想要吃东西的话,就叫流玉给你送去。”拍了拍流玉,白牡嵘也不管那些护卫的眼神儿,便径直的回了大帐,冻死她了。

壮奴看了看那些护卫,又看了看眼前的小不点儿流玉,随后就笑了。他笑起来显得更憨了,又显得傻傻的。流玉也不由得笑,这么个人一看就没坏心眼儿,那屹王还要杀了他泄愤,多没道理。

回了大帐,白牡嵘立即冲到了暖炉前,这身体还是不太适应冷空气。不过,即便不适应寒冷但防御力还是很强的,昨晚冻了一夜都没感冒。

“叫你管好自己,出了门便忘了。”宇文玠的声音传过来,冷静且沉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白牡嵘看过去,这小屁孩儿坐在床边,看样子好像要成佛了似得。

“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昨儿我都没来得及,结果那些无辜的人都死了。我的心里很不舒服,今天就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还有人枉送了性命。”白牡嵘认为自己绝对没有做错,那些人简直就是疯子,真正的犯罪者逍遥法外,匪夷所思的社会。

“看来,你还真是去做了好人好事。”宇文玠看着她那模样,冻得嘴唇发白,却好像很得意似得。

“当然了,小王爷是否考虑送我一面锦旗,以兹鼓励啊!”自然是好人好事。

“你惹下的乱子,自己解决。本王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是死是活,看你造化了。”真是不知她哪儿来的骄傲和勇气,自己的情况都一团糟,还有心思救别人。

“小王爷把自己的心放在肚子里,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了,他们若是非要觉得我的做法就是你的意思,那我也没办法,我总是不能跑过去跟他们一个一个解释吧。不过,小王爷你还真是比我想象中的冷血的多呢。”昨晚惨死数个侍从,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即便是见惯了,也总不会无动于衷吧。楚郁也一样从小富贵,但也比他要多一些善心。所以说,他是天生冷血。

“伶牙俐齿。”说他冷血,宇文玠也不否认。他说的话和他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即便此时,他也仍旧像小鹿斑比似得,纯良精致。

看着他那小样儿,白牡嵘也不由哼了一声,“那个壮奴我带回来了,我瞧着挺好的,所以我要了。他是我的人,你不要动歪心思哦。”

“你相中的,就是那样的男人?”宇文玠不眨眼的看着她,眼睛里的水显得他好像还有几分小委屈似得。

“胡说八道什么呢?白姐也是看脸的好不好。最起码,得长成小王爷这样我才不觉得吃亏。”她随口胡说,白姐血里有风,岂会整日琢磨那些儿女情长的东西。

“你有勇气,不代表本王没骨气。收起你的那绝无可能的非分之想,不贤不良,简直愧对祖上。”似乎因为被调戏,宇文玠的话也显得几分凉薄。

白牡嵘却是不甚在意,因为她本来也没什么非分之想。瞧他那好像被侮辱了似得小样儿,她切了一声,“聊天便聊天,你脸红什么?”莫名其妙。

宇文玠移开眼睛,“不加掩饰的盯着本王看,你就不知羞耻为何物么?”起身,宇文玠一边深吸口气。即便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也不会如她这般赤裸裸的眼神儿。

“羞耻能当饭吃么?还是知道羞耻就会有同情心。小王爷你那么知羞耻,也没见你为自家兄弟做出的疯狂之举感到羞愧难当。”看他那清瘦又挺拔的样子,和他那两个兄弟真是大相径庭。

虽说外表不一致,但骨子里还是很相像的,冷血基因果然遗传,那个老皇帝也不是什么好货。

就在这时,大帐的门被打开,护卫快步的从外走了进来,“禀王爷,运送十公主遗体的队伍已经启程了。太子爷那边也准备拔营,但皇上那里没有任何动静。此次飞龙湖储备的采女都在皇上那儿,看样子,皇上一时半会儿的不会移驾回宫。”

“十公主这就送回去了?没听到一点风声,悄无声息的。不过,皇上在和采女做什么?寻欢作乐么。”亏得宇文腾还说他正在哀恸之中,这叫哀恸么?

“整队,出发回城。”宇文玠略思虑,随后决定道。

“是。”护卫领命,随即便快步离开。

“你回城做什么?是打算去祭奠你妹妹么。”看他那样子,可不像那么好心,毕竟冷血动物。

“你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待着,本王去见父皇。刚刚惹出了事端,不尽快回城,还打算待在这儿被人暗算么?”宇文玠最后看了她一眼,便去拿过披风裹在了身上。

“既然要回去了,那我得抓紧时间去探探消息,免得到时对不上号。”脱下披风,白牡嵘打算便衣出行。

“不许出去,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等本王回来。”宇文玠再次看向她,他是真不知她哪儿来的那么大胆子,还要出去胡闹。

白牡嵘挑了挑眉,“啊,斑比,你的脸已经好了。出门的话可记得把兜帽戴上,别只顾风度不顾温度。不然你那漂亮的小脸儿就又变成猪头了。”

宇文玠深吸口气,她出口即调戏,“闭嘴,以后在本王面前少言语。”

看他那变红的脸,白牡嵘嗤笑一声,“成,听你的。你以为我会这么听话的回答么?白姐可不是个木头桩子,你说什么我就听从。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别看着我了,快去吧,临走前我不会再给你拉仇恨了,请吧。”

宇文玠明显无可奈何,这种女人,无话可说。

看着他离开,白牡嵘连笑三声,小屁孩儿,管的还挺宽。

走出大帐,宇文玠便瞧见了那站在一个大帐前踌躇着怎么进去的壮奴。他是真的高大,以至于那大帐在他面前就像个过家家搭建起来的小窝棚。

“王爷,那个壮奴、、、”跟在身后的护卫询问,这么随便的带一个飞龙湖的低贱奴隶回去,还真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随她吧。”他最后看了一眼,浸水的眼眸皆是无奈。这个疯女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