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她的一双眼中，骤然往外迸射出了强烈的光彩。
而后，幽幽地勾起了唇来，笑了……
如同鬼魅的声响，响彻四周。
她一字一句，缓缓出声。
“我知道，我今日，终究是要一死，可是，你们要记住了，你们根本没有打败我！这场博弈，输的人，是你们，不是我！”
她嘶吼着。
下一刻，全身突然往外释放出了黑光。
半空之后中的金龙，原本早就已经跃跃欲试。
但是，在看到那黑光的刹那，竟然一阵畏缩，往后退了去。
黑光的力量，毁天灭地，要比之前所有的力量都要强大得多。
金龙一阵呜咽，退了回去……
惊羽跟帝无殇，亦是被这黑光逼得连连后退。
“她在做什么？”邢尊惊愕。
这老怪物，都快要死了。
这会儿，突然有这样的情况。
这到底是回光返照，还是垂死挣扎？
邢尊皱着眉，仔细地观察着老祖宗，想要弄明白这一点。
惊羽摇头。
帝无殇也茫然。
只有惊羽体内的三灵珠，在这一刻，突然之间变得躁动无比，似乎要从惊羽的身体之中破开。
可是，这几个灵珠才刚刚隐入惊羽的身体没多久，根本无法弹出，只能发出叫喊。
“不好了，不好了。”金灵珠的声音，响在了惊羽的脑海之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惊羽的心忍不住地咯噔一响。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听金灵珠这语气，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了……
“诅咒，是诅咒……”
金灵珠似乎突然被一阵恐惧给笼罩住了，一时之间，竟然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什么诅咒？”惊羽猛然抬头，看向远处全身都笼罩着黑色光芒的老祖宗，表情不定，表情很是严肃。
“恶魔之眼……”金灵珠继续哆嗦着。“你知道，当年莲隐族的男人，为什么会被赶出去，并且一个个地只能以吸食人血为生吗。”
说这话的时候，金灵珠满是恐惧。
“就是……这个诅咒……？”惊羽的眼眸，一点点地瞪大。
“对，就是这个……”
金灵珠哆嗦着说完。
惊羽猛然抬头，只瞧见老那老妖怪周身的黑光，一点点地变得愈发地强烈不堪。
惊羽看得出来，事情，似乎有些糟糕，有些大条了……
“无殇，快走！！”这一刻，惊羽再是忍不住，眼眸一个剧烈地收缩，对着无殇以及后头的人说道。
可是，恶魔之眼的诅咒，哪怕对方不在，也是可以操作。
只见得老祖宗的口中轻喃有词。
当她周身的光芒抵达到了最强烈的时候，她笑了。
她幽幽地睁着眸子，笑得灿烂无双。
“我以我血，以祭恶魔。天地万物，皆由我主。从此，眼前这对男女，永生永世，无法再获得幸福！”
“闭嘴！！你闭嘴！！”惊羽听着这话，瞪大了眼。
她想要上前去阻止，可是，别说是根本阻止不了， 现在这一切，也已经全都迟了……
“哈哈哈——”诅咒设下，老祖宗的口角之处，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她仰着头，笑得丧心病狂。“我说了，即便是我死，我也要拉你们做垫背，哈哈……”
她一直在笑着。
直至最后，眼角都是泪——
司白……
墨司白，这一生，我终究，还是没能够再见到你……
此生无缘，那就来生吧……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最终，老祖宗再是支撑不住，身子一点点地软了下去，直至最后，完全地，灰飞烟灭……
天地之间，仿佛一时之间，恢复了一片宁静。
四下里的一切，都寂静得可怕，只余下了冰川融化的声音，以及潺潺的水流声，却是愈发地让这天地，显得更是宁静无比。
几个人一直都沉浸在方才老祖宗的那几句话之中，无法缓过神来。
“她死了吗？”不知过了多久，有幸存的百姓，轻轻地出声。
邢尊站起身来，看着那烟消云散的人——
“死了。”
“太好了，死了，我们安全了，我们安全了。”百姓喜极而泣。
半空之中的乌云，已然完完全全地散去。
金色的光辉照射在了地上，却不曾让这世界显得恬静。
反而……
地上的鲜血反射着很是耀眼的红光，让四方的一切，都显得很是残忍无比。
人群之中的百姓们，终于缓缓地，完全地缓过神来。
有人哭泣。
有人惊喜。
有人哀嚎。
但是，这一刻，惊羽跟帝无殇，早已无心关心这些百姓们的反应，无心顾及他们此刻的境况。
他们的表情，都很凝重。
他们一步步地往前，只觉脚步无比地沉重，缓缓地靠近了彼此。
“无殇……”她的红唇颤抖着，吐出这两个字。
是的，她在怕。
如果不是见识过血族的存在，或许她不会相信这个诅咒。
可是，血族那么可怕……
那，她跟无殇之间……
一想到方才老祖宗所说的一切，惊羽全身，就忍不住地不寒而栗。
她跟无殇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才重逢。
她真的不希望再发生其他什么事情。
真的……不想。
“不要多想。”帝无殇伸手，抚摸着她很是柔软的发丝。“不过只是垂死的挣扎罢了，不会有事的。”
惊羽如鲠在喉。
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看，我们现在不还是好好儿的吗？她死了，我们还是在一起，我们现在很幸福。”
惊羽垂下脚步的，目光微沉。
久久，将一颗心收回了肚子之中……
她的身体之内，金灵珠还在不住地叫嚣着什么。
“哎呀，完了完了，你竟然被诅咒了，这下真的惨了，你可知道……”
金灵珠是想将现状告诉惊羽。
但是，它的话还没说完，惊羽便已经是一个呵斥声，打断了它的话。
“闭嘴。”
她不想听到那些让人 忌惮的话。
无殇说得对。
至少现在，她还是好好儿的。
那老怪物已死。
现在，她跟无殇已经团聚。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什么诅咒，什么命。
她不相信这些。她从来只知道：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