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杀意昭昭,我慌乱来自求生本能,奋力挣扎在司徒南宇辣手间。
他得意劲在耳后飙升:“真可惜了这么个大美人,就要这般无声无息的香消玉殒;莫怪我手辣,怪就怪你太碍事,挡了奴奴的锦绣前程。”
说着,手中力道便下得更狠,勒得我脚蹬手舞,闷泪猛掉。
然多少次死里逃生的经验,如本能般在脑子中聚出股清明,我憋足了仅余的力气,抬起脚就朝他右脚背上踩去。
骤的,背后一声痛呼炸起,趁对人手间力气懈怠,我立马如脱缰的马朝前死命的奔,欲逃出其控制。
不想生机一瞬而过,吃了暗亏的司徒南宇立马探出手,狠揪住我后脑勺的发髻。
逃窜间重心不稳,加之司徒南宇补上的这一手狠,当即我人就痛叫着仰摔在地。
他如猛虎扑食般骑在我身上,扣住我乱挥乱抓的双手,扬起手便狠刮了我一耳巴子。
“贱人,想往哪里逃?!”
说着,压制着我的司徒南宇,一双大手就朝我脖子狠掐来,面上涌动的怒气把人衬得格外狰狞魔性。
“救,救命——”
被人死掐着咽喉要害,我如孱头猫儿般在其毒手下呼救着,挣扎着;然那股覆顶的窒息感,如溃堤肆虐的洪流般,让我的求救声越来越微弱。
正处于生死混沌边缘,耳边似乎炸起股痛呼,还不等迟钝的脑子反应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大股新鲜空气顺着我的一口急吸涌入心肺,与那股憋闷碰撞在一块儿,我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
“救命!”
不知在浑浑噩噩中沉浮了多久,一股未知的惊恐如浪打来,把我从噩梦中冲醒过来。
弹坐起身的我,捂着火烧般的喉咙,粗气一口接一口,满头皆是冷汗。
“没事了,镇定些!孤在,没人敢再伤害你半分,不用怕的樾棠。”
神智混乱间,一个有力的怀抱将瑟瑟发抖的我拥住,我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对人胸口衣襟,寒颤亦是如浪起伏。
然须臾喘息,对面忽炸起尖锐质问。
“为什么您始终就是不肯听臣妾一句劝?王上,她是祸害,臣妾才是真心实意助你的那个人!!”
极耳熟的女子声在我脑海里喧囔开,错愕的我稍稍定惊气,快速瞧了瞧四下,却发下自己在一处陌生的阁殿中。
而扬起头间,当撞见容舒玄的脸,我如撞鬼似的将他推开。
容舒玄坐在原地,满面空空无奈几经消化,忽演变成了股恼意,狠狠地抛向那女子。
“你是什么东西,孤心里早有定论!若还想活着走出鹿湘台,就先把嘴管严实,反省清楚自己的错失!”
顺声撞见满面泪水的林思安,我下意识明白了原委,转头哑着嗓子问上容舒玄。
“司徒南宇人呢?”
他道:“放心,他的狗命孤还留着,就等你醒转后发落。”
说着,容舒玄端起那碗搁置多时的药,递到我跟前。
“少说些话,孤自有主张。来,先把这碗化瘀压惊的药喝了。”
面对他盛盛关怀,我亦知是托了容舒玄的福才得以化险为夷,此时即便我对他有再多成见,亦懂得进退分寸。
沉了口气,我不语的接过他手中汤药,一小口一小口拧着眉吞下肚。
“王上,王上饶命!”
一碗药的时间,那个先前欲置我于死地的浪荡子,一改得意貌,如条丧家犬般跪爬到容舒玄脚边,嚎得声色俱凄。
“小臣一时鬼迷心窍,受了他人挑唆,才做出这等下作糊涂事来!要打要罚,南宇绝无半分怨言,只求王上看在眼下北燕大历结盟在即的份上,饶小臣一条贱命不死;若能得保小命,南宇日后定衔草结环,誓死效忠于王上您!!”
跪于容舒玄跟前的司徒南宇,求饶的响头如敲鼓般,一声比一声响;然这示诚看在容舒玄,不过是他嘴边一丝讥嘲那般寡淡。
微微俯下身,容舒玄如逗阿猫阿狗似的,摸了摸他的脑顶:“司徒大人觉得,孤身边还缺你这样奴颜媚骨的狗吗?”
定住响头,司徒南宇懵懵地抬起头,见容舒玄嘴角染开的冷笑,面上的惶恐亦更加浓烈。
还不等对人开口,司徒南宇已选择了一条明哲保身的路:“都是她,都是她蛊惑小臣,使计谋害皇后娘娘!王上,您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小臣再可恶,再可恨,可也是北燕的使臣!古语有云:两国交战,亦不杀来使!若真为个女人,要了小臣性命,那王上等同示威我北燕交恶!”
这一字一句,我亦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人虽无半点男儿担当,然其话中后半段,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毕竟他乃宋衍亲信,若有个闪失,大历这东道主自然不好交代。
然再看容舒玄此时的表情,他依旧秉着一场不变的笑,只是眼中那股精锐,重了几分。
更确切的说,是股阴邪戾气。
半响无语后,容舒玄朝林思安发话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思娘,现在你可看清楚自己和樾棠间的差距,岂是你以为中的一星半点?”
说着,容舒玄人从榻边撑起身,右脚微微高抬间,踩在了司徒南宇左手背上。
哼哼唧唧的闷痛呼,如爆豆般不时从司徒南宇口中泄漏出,大约是清楚当下处境,司徒南宇亦是咬紧牙关忍,免得再惹恼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
容舒玄表态上:“放宽心,明日鹿湘台的日出,司徒大人亦看得见;只不过得留下点东西,不然不好向孤的皇后交代。”
“王,王上——”
预感到什么不妙,司徒南宇刚开口再求,不想被容舒玄垂头一狼眼杀,生生地吓退了口。
他扭头忽对我说上:“他敢伤你的脸,就是伤孤的脸面。听说民间百姓家中豢养的狗,若敢反咬主人,必定打断其狗腿;此时这狗奴手不安分,伤了你,樾棠你说怎么处置才解气?”
当时被这么一问,怔怔的我还不知如何应答,不料须臾间,忽脸色大变的容舒玄忽拔了候在身侧护卫的佩刀,狠一刀划在脚下司徒南宇右手腕间。
一股鲜血溅出两尺远,脚下人痛嚎骤时飙起,然不过容舒玄一个不悦的拧眉,心领神会的护卫便急速上前,用棉巾堵住了司徒南宇的嘴。
“挑断他手筋,你可觉得解气些?”
此时他朝着我,献上了捧殷勤的笑靥,那股病态钻入心,让榻上看呆了的我背脊猛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