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凡正巧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庄夕念和穆青云两个人站在门口不进来，一脸疑惑地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怎么站在这儿也不进去？”
大概是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穆青云和庄夕念也不再那么拘谨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跟在郑凡身后往里走。
有大胆的学生就直接扯着嗓子问：“总教练！他们是谁啊？”
听到那个学生的称呼，庄夕念和穆青云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刚看到这个跑拳道馆的规模和装修的时候，他俩就有悄悄悄地讨论过郑凡的工作挺不错的。
但是他们是真的没有料到郑凡居然会是总教练！
虽然在郑凡发给穆青云的短信里，他的确是说让他们到他的跆拳道馆去训练，但他们也只是以为他只是在这家跆拳道馆当一个教练而己。
别看总教练和教练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的代表意义可是千差万别的。
一般来说，只有一家跆拳道馆的拥有者才会被称为总教练。
和投资人不一样，投资人顶多也就被叫做老板而已，他会有道馆的收入分红，但法人代表的名字不会是他。
郑凡停下脚步，转过头对那个学生说道：“他们是我的学生。”
道馆里听到这话的孩子们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庄夕念和穆青云两个人。
要知道，郑凡平时有空的时候虽然会指导一下孩子们的训练，但却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收学生。
大家都没有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公平，所以大家都乖乖的，不吵也不闹。
可是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了，孩子们心里的不服气也就冒出来了。
这两个人都是哪里来的啊？
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们在馆里训练，凭什么他们就可以成为总教练的学生啊？！
这里的最大的也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孩子，还没有办法完美地把自己的情绪掩盖好，所以对于庄夕念和穆青云两个人的嫉妒都不了遏止地表现了出来。
还没等郑凡把人带走，就有两个看起来年岁和他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走上前来，一脸严肃地问：“总教练，我们可以和他们切磋一下吗？”
虽然问的是郑凡，但是看的方向却是庄夕念和穆青云。
郑凡皱了皱眉头，刚想说声什么，却没能快过庄夕念。
“好啊！你说要怎么切磋？二打二还是一打一？”庄夕念的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兴奋。
穆青云无奈捂脸。
天呐，又要打架。
郑凡本来是想拒绝的，这两个学生都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他们的能力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而道馆里的孩子能够达到和他们差不多水平的凤毛麟角，甚至可以说没有。
这两个孩子从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学，到现在也有六七年了。
但是看着那两个发起挑战的孩子满脸都是不服输的表情，他明白，阻止得了这一次，只要庄夕念他们两个还在这个道馆里跟着他学习的话，就一定会有不断的挑战的。
想明白了之后，郑凡也不阻止他们了，只是转过身神情严肃地对庄夕念和穆青云说：“点到即止，明白吗？”
庄夕念嬉嬉笑笑的：“知道知道，放心啦！”
穆青云只是点了点头。
“夕念，我说的尤其是你，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别听过就算了。”郑凡对庄夕念的态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依然没有说什么重话。
庄夕念吐了吐舌头，收敛了脸上的神色，认真地对郑凡说：“我会记住的！”
郑凡知道，庄夕念虽然是个好战分子，但是答应的事情就绝对会做到的，神色微缓。
然后他又看向那两个发起挑战的孩子。
他隐约有点印象，因为这两个孩子很喜欢找他询问应该如何提升自己，好像一个叫张文，一个叫白木华？
“小文，木华……”
郑凡的话还没说完，先前那个提出挑战的男孩子，也就是张文，急急忙忙地答道：“总教练，您放心！我们也会点到即止的！”
郑凡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昧着良心把话吞下去，重新说道：“小文，木华，我不要求你们打到他们两个，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保护好自己，不要为了逞强，反而让自己受到伤害，明白吗？”
张文和白木华的脸色稍微变了变，他们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也跟庄夕念他们差不多了，还不至于听不懂郑凡话里话外的意思。
但是他们觉得，是郑凡看轻了他们，所以对于郑凡的忠告，也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而已。
郑凡哪儿能看不出来这两个孩子心里的不服气，还想再强调些什么，他们却已经率先走到了其他孩子们为他们让出来的场地上去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走过去当裁判。
张文和白木华选择的是一打一，首先迎战的是张文和穆青云。
张文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庄夕念看在眼里，因为他总是觉得，一个女孩子而已，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只有这个男孩子，才是他的劲敌。
要是跟他对阵的穆青云知道他这想法，一定会替他高兴的。
因为他的想法，让他免于一死。
庄大魔王是个真·大魔王，不像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然后，这个很温柔的人在郑凡的一声令下之后，猛地往张文那边踏了过去，一点试探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展开了攻击。
张文哪里见识过这样的架势，一下子就有点蒙。
但是能够作为道馆里比较顶尖的存在，他的反应速度也是丝毫不慢的。
堪堪在穆青云的脚扫过去之前躲开了。
就这么一来一往而已，张文的背后已经沁出了一层密汗了。
刚刚要是再慢一点点，他就要被打中了。
穆青云看到张文居然躲过去了，眉尖挑了挑，然后迅速撤步，开始了那种司空见惯的试探步调。
看到对手摆出了自己熟悉的套路，张文刚刚猛地紧绷起来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点。
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他不会轻敌。
因为他把穆青云看作了竞争对手。
既然是竞争对手，那就是在同等地位上的了，又怎么可能轻敌？
接下来的进攻，都是穆青云在进攻，动作都是中规中矩的，没有什么十分突出的地方。
正当张文疑惑的时候，旁边庄夕念突然来了一句：“穆青云你没吃饭啊！能不能快点啊！我也想上去打！”
穆青云听见这话，分了个神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庄夕念，然后轻轻地“啧”了一声，没有办法，回过头来对着张文十分抱歉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要速战速决了。”
三分钟之后。
张文趴在了地上。
他倒下之后整个人都是蒙的，满脑袋都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他完全不能够理解，明明之前他还能轻松地躲过对方来的攻击，怎么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自己就好像完全无法招架了呢？
张文失神地躺在地上，好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
穆青云站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站起来，走过去蹲在他旁边问他：“嘿兄弟，你还好吗？能不能起来啊？”
虽然是这么问，但是穆青云知道，他肯定能起来的，他自己下的手他自己清楚，还不至于让对方起不来。
张文的眼神终于聚焦了，看清楚了自己上方的穆青云，嘴巴张了张，然后一个翻身一骨碌爬起来，脸上红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地对郑凡说：“总、总教练，我、我可不可以请求再来一次？”
穆青云：“？？？”
庄夕念：“？？？”
干什么干什么！抢地盘啊！我还没打呢！
“不可以！”庄夕念率先跳了出来，刚刚穆青云拖延时间的时候她就已经很不满了，现在还要再让他们来一次，拿自己还打不打了？！
张文看也没有看她，只是目光殷切地看向郑凡。
郑凡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小文，让夕念和木华先打，然后你再和青云打一遍吧。”
他实在是担心庄夕念这小姑娘憋得太久了，待会儿打白木华的时候下了狠手。
这小姑娘要是打得兴奋起来的话，很容易六亲不认的。
听到郑凡的话，庄夕念咧开嘴笑了笑，然后走上去接替了穆青云的位置。
张文抿了抿嘴，但是也只能同意了。
好歹总教练没让他不要再打，而已等会儿再打。
对阵双方这一次换成了庄夕念和白木华。
白木华是个很安静的男孩子，长得挺秀气的，只是头发有点长，一直遮住半张脸，平时在道馆里也是安安静静地训练着，根本不惹事。
说实话，这一次提出要挑战的居然有白木华，郑凡也是很惊讶的。
但是他又一想，这个孩子平时太安静了，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这么有血性，那就答应他们一回也没有关系。
跟穆青云上来就是一个猛攻之后开始吊着人家的方式不一样。
庄夕念上来既不拖延时间，也不会突然猛攻。
她的动作全都是特别干净利落的，带着一股虎虎生风的劲气。
拳头从白木华的脸颊边擦过，白木华的头发被拳风激得飞起来一点点。
没有打中。
然后白木华抬腿反击。
庄夕念侧身一让。
同样没有打中。
两个人的交锋其实也并不多回，大概也就十来个回合这样。
前五个回合，小姑娘虽然说打得虎虎生风，但是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都像是在试探一样的，让对方躲过。
这是庄夕念对付不熟悉的对手时的做法，先采用进攻试探一下对手的能力范围在哪里，然后熟悉了对手的套路之后，再下狠手打败对方。
扫腿！
啪！
白木华躲闪不及，被庄夕念撂倒在地。
这是他在对阵庄夕念的过程中，第三次被她撂倒了。
白木华咬了咬牙，挣扎着再一次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做好起手式。
庄夕念的打法以速度快、力气大作为特点。
而且速度还能够分档次来提升的。
这个不是郑凡教的，而是江少珩教的。
只不过郑凡没有去过度的关注而已。
白木华在一次、两次、三次打不中庄夕念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和对方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速度快他这么多，还把他撂倒在地那么多回，对方的实力，肯定是在他之上的。
也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被总教练收为学生呢？
想到这里，白木华停下了进攻，转过身对郑凡说道：“我认输。”
郑凡愣了一下，然后十分赞赏地看了白木华一眼，宣布了结果。
不盲目自信，不逞强，懂得审时度势。
郑凡暗暗记下了这个白木华，决定以后如果有空的话，就多提点一下这个孩子。
庄夕念赢了，本来这个结果应该是令人开心的才对，但是她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原因很简单，她还没打过瘾呢！
郑凡也知道，但是他不准备纵着这个好战分子。
要是让她这么打下去，估计明天道馆就得关门了！
孩子们都被打怕了还有谁来上课啊？！
然后，他就看也不看地转向了围观的张文：“你们俩不是还要再打一局吗？”
张文还没有从庄夕念那虎虎生风的打法之中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看向郑凡，好几秒钟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啊嗯，是！”
“那就开始吧！”
穆青云再一次站回了原位。
说实话，穆青云真的不喜欢这种切磋性质的打法。
又不能出全力，又没有什么好处可言。
他是个商人，没有好处的事情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实在是太扫兴了。
但是他这种态度在别人面前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只是会显得他有些漫不经心而已。
但是这层漫不经心经常被别人当作是实力的象征。
只有实力强的人，才会不把对手看在眼里。
但是对手就比较难堪了，会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比如此时此刻的张文就是这样的。
他站定之后大喝了一声，朝着穆青云就冲了过去，那架势，真颇有几分猛士的气概来。
穆青云也没有轻视他，但是就这种程度，这种速度，他是真的随随便便就能够躲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