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楼老师觉得庄夕念的这个提议有点过于自负了,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
毕竟这个小姑娘上学期尽管因为有正当理由缺了一个月的课,但是她身为班主任,还是想让她好好地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得到了老师的应允,庄夕念就照着试卷上的题目把答案都念了出来。
楼老师拿着答案纸一边对着庄夕念的答案,一边忍不住把眉头越锁越紧。
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纸上的答案。
庄夕念念完这几张试卷的答案花了近半节课的时间,念完之后就有些口干舌燥了。
等她放下那几张卷子的时候,就看见楼老师正拿着笔在试卷上写着一些什么。
她没忍住好奇心,探过头去看了看。
几眼看下来她就明白了,这是在写她刚刚说出来的一些答案呢。
庄夕念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写下来干什么?
但是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试卷纸放回桌上,然后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楼老师把要写的东西都写了下来。
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之后,楼老师写着的动作突然地停了下来,然后问她能不能把她正在写的那道题的答题思路再说一下。
庄夕念点点头,然后再次拿起考试题目,把之前的答案再次说了一遍,顺带着把下面的答案也都重复了一遍。
这些东西对于庄夕念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也不知道她能够口述回答出这些问题到底对于楼老师来说有多么震撼,而其中一些另辟蹊径的答题方法,更是让她身体一震。
这些东西都是江少珩教给她的,她只是按照江少珩教给她的法子去思考问题并且把它们解答出来而已。
在她看来,楼老师拿给她的这几张卷子根本就不够看的。
跟江少珩给她的那些卷子一比,简直就瞬间被秒成了渣渣。
天知道江少珩到底是从哪里搜刮来的那些难得她想要去一把火烧了的卷子。
所以每次学校考试的时候,她都觉得学校的试卷好仁慈,好亲切,对于考试的怨念也比其他人的要更加轻微一些。
又花了点时间,楼老师终于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笔,看着自己写的东西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庄夕念看她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试探性地问了问:“老师,我可以走了吗?”
楼老师好像这才突然发现旁边还有个人一样,愣了一下,然后喜笑颜开:“不急不急,来,坐,老师问你点事儿。”
庄夕念只好乖乖地找了隔壁老师的椅子坐下。
“夕念啊,你之前请假的那一个月,是不是有请人同时再帮你巩固知识啊?”
楼老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笑得和颜悦色的。
但是庄夕念总觉得毛毛的,因为,她的眼神看起来,就跟她身上有什么宝藏可以夺走一样。
她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每天都要去训练营参加培训,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用来上国内的课程了。”
而且也根本用不着啊,江少珩一个人就能包揽她所有的课程教学了。
但是庄夕念没有说出来。
她总觉得如果说出来的话,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
然后她就听见楼老师说:“是这样的,如果你真的有请到什么家教的话呢,能不能给老师一个他的联系方式?因为他教你的这些方法很好,老师就想着能不能请他过来带咱们班。”
庄夕念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没有,不可能有人会专门跑到法国去给我教这些的吧。”
见庄夕念的神色真的不像是在作假,楼老师再不甘心也只好消停了,然后又问:“那这些知识点都是你自己学的?”
庄夕念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不就是她自己学的嘛,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照着少珩哥哥发过来的文档抠的呢!
我要是抠不会,还得挨批的知不知道!
“那你能不能跟同学们分享一下你是怎么学的呢?你看你回答这些题目的时候,有这么多道题是跟参考资料上面的答案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解法,这是很棒的事情!”
楼老师殷切地看着庄夕念。
然后,在楼老师殷切的盼望目光之中,庄夕念缓缓地摇了摇头。
“老师,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讲。”
看得出来班主任脸上的失望,庄夕念又补了一句:“这种东西,我只能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我自己用我自己的思路可以理解,但是不代表其他人用我的思路就可以理解呀。”
因为这个思路就不是我的!
别人又不是从小被少珩哥哥带大的,怎么可能像她一样了解少珩哥哥的思路!
反正说来说去,庄夕念就是不想要告诉她,自己是被江少珩教的。
见在庄夕念这里实在是撬不动什么了,楼老师只好让庄夕念走了。
回了教室,庄夕念走到课桌边坐下来,然后就趴在了桌子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程苏茹放下手里的书,伸手搭上庄夕念的肩膀,声音温温柔柔地问:“念念,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小姑娘噘了噘嘴巴,把头扭过来看她,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想让少珩哥哥只是自己的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很羞耻的好吧。
自己想想都觉得羞耻了,更不要说还要把这份心思说出来了。
所以她也只能抬起头来,跟程苏茹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在办公室里动了太多脑子,有点累。”
程苏茹被她说的这话说得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话对于庄夕念来说,的的确确是很真实的话,但是听在程苏茹的耳朵里就是这个小姑娘又在耍宝了。
然后她就忍住笑意问:“所以你去办公室做什么了?动了这么多脑子?”
庄夕念正了正脸色,一脸严肃认真地说:“茹茹姐,你不要笑,我真的在办公室动了很多脑子的,楼老师让我去做试卷了!”
程苏茹听完眨了眨眼睛,然后也就立马反应过来了。
应该是做的他们的期末试卷吧。
毕竟小姑娘当时请假了,去了法国,没有参加期末考试。
“这样啊,可累到我们念念了是不是?”
庄夕念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一听程苏茹这么问,她就立马把小脑袋靠到程苏茹的肩头上去,然后委委屈屈地说:“对啊,可累可累了!”
程苏茹真的是笑得不行了,这个小姑娘简直就是生来让人开心的开心果。
然后她就从书包里摸出来一个香囊递给她:“给你,这个是我自己调的香,有安神静心的功效,送给你一个。”
庄夕念立马坐直了身子,一脸惊喜地接过程苏茹递过来的香囊,凑到鼻尖闻了闻,果然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一点点。
就好像是在灵台处的一层薄雾被清风吹散了一样。
“好好闻呀!茹茹姐,你怎么这么厉害!”庄夕念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的香囊。
程苏茹神色淡淡的,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看着庄夕念这么喜欢的样子,颊边也让了点点笑意:“你喜欢就好,如果你还想要别的功效的,或者一些花香味的,也可以和我说,等我给你做。”
“真的吗?!”庄夕念觉得惊喜来得有点突然,然后又问:“那,那这个香囊也是你自己缝的吗?”
程苏茹笑了,伸手点了点庄夕念的小脑袋,“你在想什么呢?当我是十项全能吗?这个香囊是我们家专门的人做的,我们只是负责把调试好的香放进去而已。”
庄夕念听得一愣一愣的,反正没懂,但是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没事,就算茹茹姐不是十项全能,你在我心里也是了!”小姑娘深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
程苏茹显然是被她的小甜嘴哄得很开心了。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小姑娘打小就跟穆青云混在一起,他会的庄夕念也都学得七七八八了,特别是哄女孩子开心这一块儿。
两个人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能力相当了。
当然,穆青云这个家伙偶尔还是要略胜一筹的。
小姑娘的情绪被程苏茹的香囊给安抚了,但是不代表江少珩就会把这件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
所以,回家路上的时候,江少珩就问了庄夕念这件事情。
庄夕念被问的时候,难得地脸一下子就红了。
江少珩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有点奇怪为什么她突然就脸红了。
不过他也没有紧逼着,只是静静地等着她回答。
庄夕念没办法,抿了抿唇角,然后伸手把江少珩拉下来,凑到他耳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听完了小姑娘的话,江少珩脸上的笑意简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这要是穆青云在这儿看到了,少不得又要一顿吐槽了。
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小姑娘也没有很害羞了,虽然还是脸红红的,但是已经能够很自然地跟江少珩对视了。
江少珩莫名地从她的眼神里面读出了:对,我就是这么霸道,你奈我何,的意思来。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地握起拳头放到唇边轻咳一声,掩盖住自己快要压不住的笑声。
“行了,回家吧。”江少珩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其他的任何意见,就好像只是单纯地听了庄夕念分享了一件事情而已。
庄夕念倒是很满意他这个态度的。
接下来的日子就过得很平淡了,一直到了期中考后为期一个星期的军训时间。
军训的钱,早就在交学费的时候一块儿交上去了,所以他们只要负责安心地军训就够了。
平市一中的军训跟别的学校不一样。
别的学校是去军训基地军训,而平市一中的是在本校训练。
毕竟操场的地方是足够的。
平市一中作为本市最大的学校,最豪华的学校,操场上都足够放两个足球场了都。
只不过,平市一中没有学生公寓,只有教师公寓,所以他们的军训就没有说全天都在一块儿的,都是训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就放他们回去了。
在军训的时候,就没有分精英班和普通班了。
每个班都是一样的,平市一中请来的教练都是足够一个人带一个班的。
初一级总共十六个班,一个精英班,三个尖子班,剩下十二个都是普通班。
所以请了十六位教官过来带。
初一一班分配到的这个教官,长得帅,声音也好听,就是有一个比较致命的问题。
他矮。
班里有几个生长速度比较快的男生都已经是俯视这位教官了。
但是他的风趣让同学们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的身高问题,所以在训练的时候也格外地配合他。
初一一班在当初校运会上面也是出过一份力的班集体,所以体能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可能有个别比较弱的,但是咬咬牙坚持坚持也是能够应付过去一天的训练量的。
期中考过后都已经差不多快要六月份了,天气渐渐地就热起来了,这样的天气下军训,其实还是挺要命的。
特别是对女孩子来说。
虽然她们现在也都才十二三岁的年纪,但是没有人规定,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就不怕自己晒黑了呀!
军训第一天的时候,站的是军姿,一站就是一天,休息就三次,一次十分钟。
庄夕念以前练过扎马步,所以感觉还好,但是其他的女同学就没有那么好了。
特别是大家闺秀出声,从来都没有刻意去锻炼自己的体能的程苏茹。
站了不到两个小时,她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唇色发白,瞳孔都好像有点涣散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了,她还站在那里硬撑着。
小个子的教官明显也是看到了程苏茹的状况,喊了两三遍“有身体不适的同学可以喊报告”,可是程苏茹就是咬紧了牙关一个字儿都不往外蹦。
事实上,不是程苏茹不想说,而是她就憋着这么一口气呢,一说话,这口气跑了,她估计也就直接晕过去了,而不会站着了。
庄夕念急得不行,最后只能代替她喊出了这一声“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