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工程的一般春节都提前放假,腊月廿六,公司里基本没什么人,只有财务而且是家住本地的财务留下来坚守到腊月廿八。
工地也是正月十五后,工人才陆续回来。
赵良雨廿六就不上班,可秦迈要上班,她可不管他,约了陈珂去逛街。
“陈珂,叶正钦那边怎么样。”启红够倒霉,摊上这么个小老总,自从出了启红的叶正钦,老孙总看自己儿子孙年都顺眼很多。
有对比才有伤害。
“他能有孙年一半,老叶都能含笑九泉,你别说,你以前为了项目上的事情,劈头盖脸骂孙年,人家不计较,叶正钦不是,你给他点脸色,马上就套用宫斗剧本。”她们说话直,不拐弯的时候多,和分分钟争权夺利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陈珂捏了捏吸管,好像有颗珍珠卡里面了,赵良雨让她直接吹起进去,她吹了一口,噗一下,几颗没煮开的珍珠果然被喷出来。
她笑道:“法子管用,就是破坏形象。”
“确实。”哈哈,赵良雨笑。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老袁给我介绍了个人,你看看怎么样。”
赵良雨凑到她手机前看袁介绍的人。
他当起红娘了,挺新鲜。
相亲嘛,第一步都是发照片。
她看了看照片里的男人,呃······
“你确定这是老袁介绍的?”靠,也太儒雅了吧。
陈珂表示,自己看照片的时候,也觉得这人超儒雅,快时尚文化的时代,他身上那股子气质,完全就像古书里走出来的。
“叫什么,几岁,做什么的。”
“王祁嵩,比我们大三岁,古建研究的。”算半个同行吧,陈珂当初一听人家的学历,就说不见了,她就个高职高专,自考本科水准,去和人家这种高岭之花相亲。
鸡同鸭讲,何必浪费大家时间。
陈珂觉得和这位儒雅的男士相差太大,所以想找赵良雨出来问问,毕竟她和秦迈相差也很大,虽然两个人高中时候就打好基础,多少也算情况类似。
有拿来借鉴参考的价值。
“说实话,如果不是高中那段,只是相亲的话,秦迈这条件我也不会去见,也不是自卑,就是觉得自己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不浪费彼此的时间。”她们这种人,结婚是过日子的,普通人过日子,柴米油盐,上有老下有小。
如果秦迈是叶正钦那种衰样,赵良雨下一秒就甩了他,可秦迈不是,他也是想过日子的人。
“那你说见不见?”陈珂问。
赵良雨叉了一小口蛋糕,她们正在吃午饭,选的是一家西餐厅,主打牛排,牛排一般,甜点做得喧宾夺主。
环境不错,布置上走小资风格,藤编的吊灯,丝绒的靠背椅子,复古风木质墙面。
她说:“见呗,又不少块肉,我们也放假了。”
“也是。”
“有后续告诉我啊。”
陈珂笑得有点鸡贼:“不用,你跟我去,老袁请团年饭,王祁嵩也在。”
呵呵,原来设好圈套在这儿等着她呢,赵良雨满头黑线,每年各种团拜饭,吃得她头疼。
女人逛街没有时间概念,赵良雨和陈珂也是,不过她们今晚去吃芳芳旅行社的团拜饭。
不用带家属,轻松很多。
吃饱了秦迈来接。
团拜饭最快乐的环节莫过于抽奖,主持人是公司导游,其实一等奖到三等奖都是内定,剩下的油,米,干货,来了都有份。
“哎,一等奖是什么。”
“iPad。”芳芳说。
陈珂:“太小气了吧。”
赵良雨戳戳她,确实小气,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要说出来嘛。
这种抽奖,她靠运气都没什么好结果,往年都是孙年让人作弊,赵良雨要什么,就抽几等奖给她。
左膀右臂,地位自然不一样。
秦迈今年也要安排团拜饭,他提着两桶金龙鱼到停车场时,就问了国内团拜饭都怎么操作。
“传授一下套路经验。”
“订酒店,然后现在都有团拜饭套餐的,配司仪什么都有,你们公司上一年怎么弄,你今年就怎么弄。”别出心裁容易死,很多有先例的,没什么大问题就照着来,细节调整调整。
“我看了一下那个行政部主管的计划,还真和你说的一样。”大致上与上一年半斤八两。
赵良雨扣好安全带:“人家除了吃好,最在乎的就是你给多少年终奖,吃饭这种事众口难调,拍板定下来就行。”
“抽奖呢,我觉得内定不太好,这对其他员工都不公平。”搞得大家兴致都不高。
呃……
她要不要告诉秦迈,自己每年都是靠孙年作弊得奖的?
“看你怎么想吧。”内定就是远近亲疏的关系,不内定就相对公平。
奖这玩意,其实更多的是领导的态度,而不是这份奖的含金量。
孙年为什么每年都给赵良雨,他除了要告诉那些老臣子,她是自己得力帮手之外,剩下就是拉近关系,说得更直白的,就是拉帮结派。
赵良雨跟他打江山,连一份年终抽奖,孙年都不安排给她,挣个面子,她不会心寒?
各有各的考虑。
思考的角度问题,哪有绝对公平的。
秦迈觉得她说得也没错,各有各的考虑,怎么可能十全十美,工资和年终奖给够了。
抽奖属于站队的范畴。
“你们上一年一等奖给了谁?”赵良雨走了一天,脚板疼,她直接把鞋蹬了,横躺在后座上。
开车的秦迈想了会儿回答她:“欧儒铠。”
“嗯。”
“二等奖两个?都是谁?”她再问。
他说:“两个部门经理。”
“那两个经理是谁的人。”
“麦小超的人。”
那还用说什么,秦迈和孙年一样都得都自己的左右手,现代点的词就是自己的团队。
政令出不了办公室,还当什么领导。
回到家,赵良雨抱妹妹过来洗澡,东东今天回来和吴塽过二人世界,老板娘腰不好,老板洗康康,妹妹只能大姨来。
“秦迈,给妹妹吹头发。”赵良雨给妹妹穿好衣服,把她抱出浴室,秦迈等在卧室,已经拿着吹风筒严正以待。
小屁孩晃着两只小脚丫,妹妹一粘床,就成了一滩软糖,她洗了澡眼皮都睁不开咯,小鸡啄米似地打瞌睡。
可爱得,让人想狠狠揉她。
赵良雨和秦迈相视而笑,他们有一样的想法。
她重新抱起孩子,秦迈打开风筒,中档,一边试着温度,一边慢慢给小丫头吹头发。
妹妹头发粗,一大把,秦迈吹得很小心,怕烫到孩子的头皮。
“她也不嫌吵?”秦迈压低声音。
嗡嗡嗡的声音在头顶,小丫头呼呼大睡两不误。
“她睡得死。”赵良雨亲亲妹妹肉嘟嘟的面颊,她长得像外婆,是个漂亮姑娘,就是脾气完全是老板娘家的人。
牛,难降服。
吹干了头发,妹妹已睡熟,安静的孩子,整一个天使落入凡尘。
秦迈喜欢得心都化了:“我抱抱。”
赵良雨把孩子给他,秦迈抱孩子有模有样,不似有些人,抱孩子像抱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