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去责备那些佣人,毕竟他们也是看人脸色下菜碟而已,最根本的原因,是督军府主屋那群家伙。
也许他们对顾真珠的现状未必知道得那么清楚,也许他们只是单纯不喜欢顾真珠,所以不重视,由此助长了丫头婆子们的无视……
但……
顾徽珠谁都不想责备,毕竟当日的事顾真珠也有错,督军府的人有情绪,她无话可说。
可顾真珠是她的姐姐,不能眼看着她就这么蹉跎了一辈子。
最起码……最起码,不能让她离婚的道路上出现更多的阻碍。
千疮百孔的心,已经无法愈合。
哪怕慕明堂今日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到顾真珠面前负荆请罪,也治不好顾真珠的心伤。
这样岌岌可危的婚姻,她相信顾真珠会想要离开。
想到顾真珠刚刚说自己要是不信,尽管去试试主屋那群人的态度的话,顾徽珠琢磨着,如果顾真珠只是担心长辈的态度,那不如她去主屋探探口风。她想要知道,如果顾真珠选择离婚,这府里的主子们都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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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因为是白天,各人有忙,不似晚上那么人齐。顾徽珠只见到督军夫人和慕幼春,以及几个不认识的亲戚在。
见顾徽珠来了,慕幼春笑问:“我们刚还说凑不齐一桌人打牌,你来得太及时了。”
顾徽珠扫了一眼众人,奇怪道:“怎么会不够?”一眼看去就是一屋子女眷,不知道是四的多少倍。
慕幼春说:“姆妈嫌我们年轻,不肯和我们玩。”
督军夫人笑道:“别听她胡说,从来只有年轻人嫌弃老年人,哪有这样倒打一耙的。高太太会打牌吗?”
会,不过顾徽珠这手气不好,两年前打擂台玩牙牌令时,宣和牌摸了好长时间都胡不了。顾徽珠不敢随便和人打牌,只好摇头:“不太会。”
其中一个女眷笑着说:“高太太是读书人,哪里会这些玩意儿。这很好,不像我们,没出息。”
慕幼春笑了:“你这话是自谦之词,但被划为同类的‘我们’怎么办?都没出息了?高太太是亲家姑娘,不要这么踩着自己捧了别人。你说呢?”说完看向顾徽珠。
顾徽珠额头全是黑线,她招谁惹谁了。
不过想起来这里的目的,顾徽珠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于是对着刚刚说话的女眷问:“这位是?”
慕幼春介绍:“这是我另一个堂妹,你姐姐的小姑子。”
又是小姑子,这婆媳姑嫂就是个麻烦。
顾徽珠笑着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了。
慕幼春问:“你姐姐身子怎么样了?”
“气色好多了,昨天还出去晒了好一会儿太阳。”
“那就好,丫头们服侍得怎么样?”
“也非常好。”
慕幼春看了一眼督军夫人,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你女儿就是厉害。随即对顾徽珠说:“要是她们服侍得不好,尽管告诉我,我不会姑息的。瞧上次那条鲶鱼,不是被我们打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