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玺穿着休闲白色外套,浅蓝色牛仔裤,背着一个浅蓝色的双肩包,扎着高马尾站在那块跟个高中生一样。
还是个特别好看,青春靓丽的高中生。
陈文耀漫不经心地问:“是吗?小姑娘,你师从谁?”
温凝玺:“庄修永。”
陈文耀站直身体,诧异地正视温凝玺:“你是庄修永的徒弟?”
温凝玺摇头:“庄修永是我老师。”
但算不上师父,毕竟两人未成礼。
陈文耀收起诧异的眼神,语气转为平静:“这样啊。”
温凝玺微微一笑:“不过,我跟过四从墓的修复。”
四从墓,六年前被挖掘出来的古墓,里面字画如海,每一幅都是名家所绘。当时新闻一出来,可以算得上是举国震惊,那些字画也算是将古文化狠狠地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国家当时为了让这些字画重见天日,可以算得上是在全国招揽能手。选拔的规则也极其严苛,换句话说,只要能被选上,那就担得起大师这两个字。
这下陈文耀不是正视了,他健步如飞噌地就走到了温凝玺身边,左看看又看看,轻嘶一声问:“请问您年庚啊?”
温凝玺惶恐:“您可别折煞我了,叫我小温就好。我今年22岁,是在17岁和19岁的时候跟了四从墓修复。主要做的是元宋的字画修复,一共修复了十八幅字画。”
陈文耀:“十八岁的时候……”
温凝玺笑了下说:“那时候高考,精力跟不上。”
陈文耀猛地拍了下脑门:“看我这脑子,都把这大事忘了。”他双眼放光,伸手示意温凝玺坐下:“来小温,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聊。”
等温凝玺坐下后,陈文耀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小李!”
他秘书探头:“陈总,怎么了?”
陈文耀:“后面那个会我不去了,你给我推掉。”
秘书:“好的。”
眼见着两人就要聊起来,祝柳没忍住开口打断问:“这位姑娘,你是谁请来的?我们这还在谈事,要不……”
陈文耀脸色一黑,暗骂他没眼色:“谈什么谈?事不都已经谈完了吗?你还想干什么?”
祝柳瞪大眼睛:“西区的选人不是还没定吗!”
陈文耀:“定薄总了。”
祝柳不可置信:“陈总,他都那么炒作撒谎了,您还把西区给他啊?”
柯承轩是真听不下去了,伸手去拉祝柳劝道:“走了祝总,别——”
“你别碰我!”祝柳一把甩开他的手。
陈文耀:“小李!给我把他拉走!”
秘书立刻带着保镖上来,拖拉硬拽地把祝柳带走了。祝柳一走,文霄就跟在后面沉默地也离开了。
柯承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气后离开。
门外,祝柳不依不饶地说个不停:“那薄宜筠给陈总灌了什么迷魂汤,都做出那种事了,凭什么还用他啊!”
秘书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让保镖将祝柳拉走。
祝柳气的要死,抬脚踹了下文霄:“你个蠢货!真是说话都不会说!”
文霄被踹了一脚后,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祝柳被看的浑身发麻,张嘴正要再说话的时候,文霄却已经转身走了。
祝柳嘟囔道:“脾气这么坏,难怪能干出违法的事。”
柯承轩黑着脸,扯过祝柳的衣领问:“你还好意思说文总?扪心问问自己!你就没干什么坏事吗!”
祝柳眼神飘忽:“你这话什么意思,柯总我告诉你,你可别乱说话啊?”
柯承轩不客气地拆穿:“你手上那幅游恕的画,是薄总的吧?”说完看到祝柳有些慌乱的眼神,柯承轩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公平竞争,公平竞争!这四个字被你吃进肚子里了啊!我看到时候薄总告你,你怎么办!”
祝柳嘴硬道:“是他薄宜筠先玩心眼的!明明知道陈总喜欢游恕的画,还专门挑着这时间来送给他,这能有什么公平可言!”
柯承轩已经气不起来了,看着祝柳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怜悯。
他说:“只有你会这么想。”
柯承轩强调:“只有你会觉得,陈总会因为一幅画而确定将西区交给谁。”
陈文耀是谁?
经历过经济大动荡的人,智商和情商都是顶尖的商界天才。
他能被一幅画蛊惑?
那真是太阳要从南边升起来了!
祝柳脑子一懵:“你这话什么意思?阴阳我呢?”
柯承轩寒心问:“祝柳,你觉得我在阴阳你?要不是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就不会多嘴说这些话!”
祝柳怒道:“从小一起长大你都不站在我这边,柯承轩!你凭什么教育我!”
柯承轩被气的脑袋发昏,丢下一句自作自受后转身离开。
“靠!”祝柳内心隐隐约约感到有些完蛋,但嘴巴还是硬着说:“真该死,让他这次逃过去了。”
下次!他绝对不会再让薄宜筠得到好处!
门里面,陈文耀仔仔细细地问了温凝玺一些事,得知她前一阵子去S市博物馆帮忙后,满心都是惊喜。
陈文耀问:“小温,你知不知道陈易宏?他是S市的博物馆的馆长。”
温凝玺惊讶问:“您认识陈爷爷?”
薄宜筠在旁边回:“陈总和陈馆长是兄弟。”
温凝玺笑道:“那可真是有些巧了。”
陈文耀问:“听小温你的意思,你跟我哥相识?”
温凝玺大大方方点头:“陈爷爷教过我色彩,也算是我半个老师。”
“好,好好好啊!”陈文耀笑呵呵地说:“那咱俩,也应该算得上是半个相识吧。”
温凝玺乖巧地点头。
陈文耀侧头看向薄宜筠,有些责怪地说:“薄总,你有这么厉害的装裱师怎么不引荐我认识一下?有点不地道了啊。”
陈易宏不给他介绍,他能懂。
毕竟两人身份敏感,有些事做起来确实有些不方便。但薄宜筠和陈文耀同为商,认识这种级别的装裱师,怎么着都得给他介绍一下啊!
薄宜筠心想:我上哪诉苦去?我也是刚刚知道温凝玺是装裱师。
心里无奈,薄宜筠面上却保持的很好,赔笑道:“主要她前一阵子也忙,刚刚开学。”
陈文耀了然地点头,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而是将游恕的那幅画拿给温凝玺看,带着期待问:“小温,你真有把握修复啊?”
温凝玺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画,心里有了大概的估量后确定道:“有,不过可能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大概三个月后我给您可以吗?”
陈文耀摆摆手:“不用,你给宜筠就行,这是他的东西吧。”
虽说陈文耀用的是疑问的句式,但说的时候却用的是陈述。
他很确定,这个画的就是薄宜筠的,而不是祝柳。
也可以说,从文霄开始说话起,陈文耀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薄宜筠也不意外陈文耀猜到,笑了下说:“本身就是想送您的,只是感觉画作损伤有所不雅。现在既然能复原,也算是圆了我最初的念头。”
陈文耀调侃地问:“怎么?送我画想跟我拉近关系啊?”
薄宜筠承认:“对,您毕竟是前辈,有机会能打好关系,我这肯定得试试。”
陈文耀:“不怕别人说你就是因为这幅画,才拿到西区的啊?”
“那只能说明那人是蠢货。”薄宜筠微微一笑:“我从不在乎蠢货的声音。”
“哈哈哈!好小子!”陈文耀越看薄宜筠越觉得喜欢,越觉得他和年少时候的自己相像,拍着他的胳膊说:“薄家有你,真是了不得啊!”
陈文耀揶揄地看看温凝玺,又看看薄宜筠:“选爱人的眼光也是同样的厉害啊!”
温凝玺:“!”
温凝玺想解释:“不……”
薄宜筠:“您过奖了。”
陈文耀看向温凝玺:“小温,你想说什么?”
温凝玺红着脸,身体不自觉地躲到了薄宜筠的身后,小声说:“没……就是……”她半天后憋出来一句:“您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