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设简单的厨房雾气缭绕,窗外橙黄色的夕阳投射进来,轻盈的热气在光束里跳跃。
身着青色衣衫的青年温柔注视着正吸他血的小狐狸,浅浅光芒落在他们身上,明明本该是血腥剥夺的画面,却因为青年过于温柔的目光,而增添了几分别样色彩。
那小狐狸吃的很痴迷,用两个雪白的爪子抱着九曜的手腕,不停舔着他的手指,他血液里浓郁的灵气让它很是舒服,每一个毛孔都好似扩张开来,它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两只耳朵也不由的往后坠。
阿布看的目瞪口呆,系统也惊的说不出话。
只有照心镜,兴奋的镜身都在颤动,就差原地拍手了。
吸!
快吸!
把他吸干!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小狐狸还没吸多少呢,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毛茸茸的脑袋。
它有些疑惑,抬起琉璃般梦幻的紫色眸子,不解的看向九曜。
怎么突然不给它吃了?
九曜目光柔软,清冷的脸上扬起浅浅笑意,轻声道:“灵气太多,现在的你会承受不住。”
小狐狸听不懂,就算听懂了它也不要这样停下。
这么好吃的东西,就吃两口,这让它怎么忍得住?
它开始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娇娇的,还主动去蹭九曜的手心,企图以这种方式来让九曜心软。
“真的不行。”九曜道,用最温柔的话语说着最让小狐狸心碎的话语。
伴随着那狠心的话落下,他手上的伤口也在迅速愈合,只留下某些晶亮的液体。
香甜的血腥气息消失不见,小狐狸天都塌了。
它猛地扑到九曜身上,啊呜一口咬在他的手上,可不管它怎么咬,就是咬不穿。
小狐狸气的不行,急得团团转,发出吭吭唧唧的声音,最后见怎么都不成功,它气急了,狠狠一爪子拍在九曜脸上,从他身上跳下去,还把他刚做好的白馒头一脚踢翻,最后趾高气昂的走了。
系统:……
阿布被它这一连串操作气笑了,当场忍不住撸起了袖子,就要追过去,“嘿,你这小没良心的——”
九曜一个眼神扫过去,阿布瞬间就熄了火,连脖子都缩了回去。
“有良心,有良心。”阿布咽了咽口水,紧急改口,竖起了大拇指,“它最有良心了,良心大大的!”
九曜这才收回视线,迈步离开。
留下的阿布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太吓人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九曜大人那么冰冷的目光,可怕可怕,太可怕了。
以后千万千万不能招惹这小狐狸。
这哪是狐狸,这简直就是活祖宗!
事实证明,活祖宗就是活祖宗。
等阿布去到外面的时候又看到他才洗干净的床单被套又被踩上了乱七八糟的梅花脚印。
阿布:……
他天天的,招谁惹谁了啊?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自从小狐狸吸食过纯正的血液之后,它就不愿意再去吃掺了白面的血馒头。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能吃肉,谁还愿意喝汤?
所以当九曜再次端着血馒头过来找它的时候,它盘在干枯的树枝上,瞥都没瞥他一眼。
九曜站在树下,有些无奈,道:“树上的雪还没化,你在上面会很凉。”
小狐狸的小尖耳朵动了动,眼睛都不带睁开的,继续假寐。
它是狐狸不错,可它聪明着呢。
现在双方处于博弈阶段,谁先低头,谁就输了,就得让步,由着对方拿捏。
小狐狸才不想被拿捏,从来都只有它拿捏别人的份。
它要吃就得吃最好的,要么就什么都不吃。
九曜劝了它许久,它都不带动一下的,无奈,九曜只得让步。
“下来。”他嗓音清朗,带着既定的认命,“给你吃。”
假寐的小狐狸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了,那漂亮的紫色眼睛瞬间睁得老大,倏地一下就跳到了九曜身上。
九曜在雪地里稳稳接住了它,怀里柔软的身体让那张清俊柔和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轻柔笑意。
小狐狸被九曜抱在怀里,急不可耐,在他身上哼哼唧唧的上嗅下嗅,在找哪个地方更好下口。
九曜抱着它坐在了椅子上,一手护住乱动的它,一手将衣衫领口往下拉,露出冷白的肌肤和微微凸起的锁骨,还有他脖颈处浅色的青筋。
小狐狸的眼睛瞬间亮了。
伴随着一道浅浅光晕散开,小狐狸不用人提醒,张大嘴巴一口就咬了上去。
它的利齿贯穿他的肌肤,感受到痛意的九曜微怔,如玉手掌下意识攥起,又在下一刻松开,护着小狐狸的身体。
小狐狸贪婪至极,大口大口吞咽着他血管里的血液,九曜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温声道:“慢点,别着急,都是你的。”
系统:……
好家伙。
堂堂兽神,竟然成了移动血包。
在漫天的洁白中,一人一狐紧密相依,世界变得安静静谧,雪落无声,只有小狐狸不时响起的吞咽声,它的温热呼吸喷洒在九曜脖颈,唇齿嵌在他的身体里,界限暧昧不清,撩拨人心。
小狐狸吸血吸的很频繁。
从以往两天才能吃一次的血馒头,到现在每天每天都要吸血,一趴在九曜身上就不肯下来。
阿布就这么看着他家九曜大人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不由担心不已。
他找到九曜大人,担忧的说:“大人,您不能再这么给小狐狸吸下去了。您在三年前受的伤到现在都还没恢复呢,怎么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而且那小狐狸根本就是个没良心的,一丁点都没有。
给它吸血的时候,就又让九曜大人摸又让抱的,一旦九曜大人拒绝给它,它本性就露出来了,獠牙也露出来,爪子也露出来,连根尾巴毛都不给九曜大人碰一下的,哪有这样的。
简直就是白眼狐!
阿布心疼自家大人心疼的不行,偏偏九曜从不觉得,只道没事。
“怎么没事啊!”阿布急了,一万个不理解,“您为什么要对那个小狐狸那么好?它到底哪点值得您这么做了?”
阿布说的是急话也是气话,谁料九曜回答的很认真,他看向阿布,烟青色的眸底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偏执,一字一字,格外清晰。
“只要她活着,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