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廖家老夫妻早已离去,没有在这里碍眼。
他们是明白人,知道跟梁安讲道理,那是找骂,非得被气进医院不可。
“你有事?”梁安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声音很淡漠。
这家伙年纪不大,还是个愣头青,却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样子。
也许是作为林汉升的长子,从小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见多识广,养成了这种性子。
“我没想到你还有脸过来?”林默瞥了一眼门口旁的张建国,目光落于梁安的身上,沉声说道。
“嘿,她不仅是你的亲妈,也是我的亲妈,我来看望于情于理,倒是你毛没长齐,学别人说教,谁给你的勇气?”梁安讥讽道。
“你是妈人生的污点,你不应该出现在海城,也不应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给她造成困扰,闹得夫妻离心!”林默目光凛然地盯着梁安,冷声说道。
“污点?哈哈哈……”梁安差点气笑了,反问道:“要不我现在进病房问问她,我是不是她人生中的污点啊?”
“你敢进去?我保证你离不开医院!”林默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毛都没长齐,学会威胁人了?”梁安微眯着双眼,一口烟雾吐在了他的脸上。
林默脸色铁青,嫌恶地挥手扇掉眼前的烟气,眼中厌恶毫不掩饰。
在他看来,梁安就跟街边的街溜子一样,会耍嘴皮子功夫,毫无素质可言。
这样的人就应该呆在乡下,一辈子烂在泥土里,跑来城里脏了别人的眼。
“这话要是你老子林汉升说,我还忌惮三分,你嘛?那就当放屁一样!”梁安眼中满是轻视,转身招呼张建国离开。
“放屁?你在工业园区商业街的店铺开不下去了吧?”林默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梁安顿住脚步,回身看向他,开口问道:“你想说是你的手段?”
“不错,是我干得,我跟叔伯们说,让他们打招呼,就是告诉你,在海城这里想要收拾你,易如反掌!”林默大方地承认这事情。
林家在海城不说呼风唤雨,也算是有一定的人脉关系,那些常来家里做客的叔伯们,哪一个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只要跟他们说一下这事情,也不过是他们顺手打声招呼的事而已。
“你是廖胜带大的吧?”梁安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这愣头青说话,跟廖胜有几分相似,不是那蠢货带大,那就可能吃了对方的口水了。
“胡说八道什么?”林默怒道。
梁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开口说道:“不是?那你外公外婆那两个老东西说得不错,骨子里的烈根是遗传的,你小小年纪就这样,还真是天生坏种,长大了也是社会毒瘤,浪费空气浪费粮食!”
那些牛鬼蛇神隔三差五过去店里,对于他来说是不痛不痒,想要收拾他们也易如反掌。
真正致命的是,林汉升吩咐人打电话给商业街管理处收回店铺,等同是釜底抽薪。
现在他已经在明面上把店铺转让给了许安国,自己转入幕后操控着,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妈要知道你是这样的坏种,你一出生就把你给掐死了,你真是咱妈人生的污点!”梁安把他刚说的话,又还给他了。
林默气的脸红脖子粗,双拳上的青筋爆起,大喝一声,抡动拳头冲了上来。
看到他动手,梁安眼中闪过兴奋之色,抬脚就踹了出去。
刚冲到面前的林默,肚子上挨了一脚,整个人摔出两米远。
人如同煮熟的基围虾,躬着身子,痛得脸色发白。
梁安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单手把人提起来,重重地按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干了几个月炒河粉,每天都掂锅,手臂都练出如虬龙般的肌肉,手臂力气极大。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还想跟哥动手,不自量力的东西!”梁安叼着烟,轻拍他的脸几下,脸上尽是不屑。
这从小娇生惯养的愣头青,他一个人能打五个,连气都不带喘的。
林默从来没有这么屈辱,顶着林家长子的名头,平日里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
只是对方这手跟铁钳子一样,任由他手脚并用,也挣扎都无法挣脱。
“放开我!”林默双目通红,大声咆哮道。
“嘿,鬼叫什么?”梁安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林默声音嘎然而止,感觉脑袋上有小星星盘旋,一阵眩晕感传来。
正在这时候,病房门打开,小丫头站在门口,脑袋探出来。
梁安见状,松开扯住林默衣领的手,拍了拍手,嘀咕道:“城里人真脏!”
林默身子摇晃了一下,扶着墙壁才没有倒下。
梁安没再没看这兄妹一眼,带着张建国往电梯口走去。
两人下到一楼,来到医院大门口,拿号码牌付停车费,离开了医院。
“三哥,咱们现在回农机厂宿舍拿上行李前往火车站?”张建国开口询问道。
“先去裁缝铺和皮鞋铺子拿东西,那可是付了钱了,可不能浪费!”梁安开口吩咐道。
前些天他们就去裁缝铺和皮鞋铺定制了两身行头,付了定金,刚好到了取货的日期。
这次离开海城,哪是去干大事,自然得置办两身体面的行头。
除此之外,他还找印刷厂,印制了好几沓自己设计的名片,一样有逼格。
张建国应了声,骑着自行车前往皮鞋铺。
从市区人民医院这里走,先到皮鞋铺,再到裁缝铺,是比较顺路。
两人来到皮鞋铺,拿了定制的皮鞋,试穿了一下,感觉很合脚,付了尾款之后,便直接赶往裁缝铺。
在裁缝铺一人订制了两套西装,西装根据身体的尺码缝制,很合身,面料是上等,价格也不便宜。
梁安穿上西装之后,打上领带,整个人气质有所改变,妥妥社会精英人士。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那是一点都没错,逼格都上升到一个高度。
裁缝铺老板在一旁不断地夸奖,也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
梁安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左看右看,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看了看手腕,他才想起来,少了一块腕表,回头去表那里弄块‘桂花牌’手表戴戴。
街道上一群愣头青抄着家伙,风风火火地路过,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