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包裹里不会都是饼吧?”
算上这顿,他们一共在路上吃了三次饭,前两次都是白饼,她不好搞特殊,也跟着吃饼。
不过,如果他们只有饼的话,哼哼......陆雪笑得一脸奸诈。
周峰见状,默默离她远了一点。
“有饼就不错了,我们一来一回,上头给二两银子,去掉必须花的,剩不下啥,想要多攒钱,就只能在吃食上省。”
“反正就是路上吃得差点,等把消息送到地方,自然会有一桌好吃的等着我们,还不用花银子。”
他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不断地给饼翻面,熟练得紧,一看就是常这样做。
“我们这样的,武艺还算可以,月银是八两左右,一个月能走两趟,上面再给四两,我们省着点花,有时候能剩下十两呢!”
说着,不知想起什么,脸有些红,扭捏起来。
“我再攒两年,就够娶媳妇的了!我娘都给我看好了,是个大丫鬟呢!又温柔,又好看。我跟上面也请示过,就等着娶进门。”
“等年纪大了,上面就会让我们退下来,到时候会把他们分到宅子里,或是哪个庄子上,那时候月钱可就低了。”
“年轻时不攒钱,老了是要遭罪的!”最后这句话,他说得掷地有声,眼睛亮晶晶的。
吴岳走进来,听到他的话,扑哧一笑,“又再传授你的攒钱经了?”
“陆姑娘,你别听他的,我们让后厨做了一些肉干,这家伙忘记拿了!又不能回去取,暂时只能这样。”
周峰挠了挠头,讨好一笑,“诶呀,胡大哥不是去打猎了吗?”
吴岳瞪他一眼,吃一天干巴白饼,一想到还要吃,嗓子都难受。
“天都黑了,能不能打到还是一回事呢,还不如在村里吃口热乎的。”
“那不是时间不对吗,你咋不说,让人家给咱炖肉吃呢!”周峰不甘示弱地顶回去,回头一看,惊呼一声,“肉!”
“想什么呢,肉干都......”吴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陆雪拿出几个油纸包,正慢条斯理地打开,红烧肉,再打开一个,烧鸡腿,再打开一个,凉拌猪耳,再打开一个,酱...酱肘子?
周峰和吴岳看直了眼,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不是,这是出来春游吗?陆姑娘的背篓里不会都是这些东西吧。
“热热?”陆雪看向他们,拉近关系从吃饭开始,一顿不行,那就再来一顿!
“好!”周峰殷勤地接过,瓦罐里的水也不要了,只留了一半,接着直接把冻着的红烧肉,肘子和鸡腿一起扔进锅里。
还想把猪耳朵也扔进去,陆雪眼疾手快地抢回来,“这个是凉着吃的,放旁边等它化了就行!”
话落,满脸心疼地看着瓦罐里的肉,都混在一起,串味了啊,简直是暴殄天物!可也不能说什么,破庙里就这条件!
两人哪注意到她的表情,正满脸期待地盯着瓦罐。
他们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也只有在范阳,或是在悠然居的时才能吃上一顿好饭。
其他时候,虽不像周峰说的那样,只有白饼充饥,但也好不到哪去。
胡斐两手空空地从林子里钻出来,天色太黑,什么都看不清,看来又只能吃白饼了。
刚走到破庙门口,就闻到阵阵肉香,难不成从悠然居带的肉找到了?
“胡大哥,快来,就等你了!”周峰起身拉他走到火堆前,“看,这都是陆姑娘带的,好多呢!”
胡斐向瓦罐看去,一个大肘子摆在中间,外围是一些小肉块,肥瘦相间,还有两个鸡腿,色泽诱人,看着就好吃。
他沉默片刻,向陆雪拱手道谢,“多谢陆姑娘。”
陆姑娘跟了他们一天,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已经算不错,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冷言冷语的?
“胡大哥客气了。”看看,看看!她就知道没人能逃过美食攻击!
四人围坐在火堆前,起初还有些矜持,等吃过第一口后,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舒坦,太舒坦了!”周峰捂着肚子,倒在草堆上,满脸的幸福。
“出息!”吴岳下意识地怼了他一句,也向后靠在柱子上,一脸满足。
休息不到一刻钟,胡斐招呼大家起来。
一直这么坐着可不行,把破庙简单收拾一通,几块石头上面横着几块木板,上面铺着稻草,一张单人床就出来了。
破庙里的东西是有数的,他们每次用完都会找个地方藏起来,这次多了个陆雪,东西便有些不够用。
挪出一张床给她,胡斐三人挤在两张床大小的地方,还好现在天凉,要是夏天,可是遭老罪了。
三人铺好床,看了眼陆雪,一人守在不远处,另外两人去林子里捡柴,让她能收拾一下。
两张床只隔着火堆,虽说有男女大防,但在这荒郊野岭的破庙里,也顾不得太多。
陆雪只是简单洗了个脸,从空间里拿出被子,一半铺,一半盖,这时候她倒是庆幸自己矮了。
她再跟胡斐他们走两天,最多拿出两顿肉食便可,加上被子,背篓刚好能装下。
想了想,又拿出一个汤婆子,门口出现脚步声,估计是怕她听不见,那人还在门口蹦了两下。
胡斐等了一会,推门进来,正好看见她在给汤婆子装水,“陆姑娘,准备的真齐全。”
要不是经历过之前事,她肯定以为这人在阴阳怪气,“嗯,家里人准备的。”
陆雪把汤婆子塞到被子里,拿出舆图,想要问问后面的落脚地,其他两人也回来了。
“你只要跟着我们就行,不用管那么多。”周峰看了两眼舆图,耐心地解释,“再说,舆图这么小,就算告诉你,你在图上也找不到的。”
“你看,咱们走了一天,才走到这,你能看出来,咱们之前停的三个地方都在哪吗?”
陆雪看着那段小拇指长短的线,还真看不出来,那就只能一路跟着他们了?
四人又说了几句话,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午夜时分,外面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庙里的四个人同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