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寒暄几句,赵凡很快便上马离开,陆雪准备的银子都没机会送出去。
走之前还告知她,自己这几天会在镇上,等工匠到了之后才回府城。
顺便跟她讲了些郑秀才的近况,说郑秀才被知府大人扣在府里,非要让他参加明年的乡试。
郑秀才不想考,觉得当下的生活挺好,两人正在府里斗智斗勇呢。
陆雪不了解他们之间的过往,所以对此未多言。
她觉得郑秀才还是去考的好,毕竟秀才和举人差距很大,即便不当官,继续开办私塾,收取的束修也大不相同。
社会地位更是不一样,他还有个小女儿,就算是为了让女儿有个得力的娘家依靠,也理应去考一考。
不过,这件事终归要看他自己的想法。
赵凡离开后,陆雪收起文书,先回谢家将此事告知家人,然后才领着村民上山。
她走后,谢老头忧心忡忡,喃喃自语道:“这得花多少银子啊?加上郑秀才前段时间给的,恐怕也不够。”
况且二郎媳妇还要盖作坊,这都需要银子呐。
“孩他娘,你那儿还有多少银子,我这积攒了五钱。”
“我这儿不多,三两三钱,都是这段时间赚的,还有老张给的分成。”
王氏拿出随身的布包,一层一层仔细地打开。
里面躺着几块碎银子和一些铜板,这银子还是她昨日去钱庄兑换的。
“咱家还有张熊皮,要不把它卖了?”
“可别,二郎媳妇喜欢得很,还是别动。”
两人所说的这些,陆雪并不知晓,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山上。
由于已经上过一次山,所以无需她多言,村民们自然而然地以她为中心分散开来。
这次巡逻队的成员都分布在外围,三个人和一头狼为一组,将村民们围在当中。
巡逻队两个月的训练差不多有一半时间都在山上,自然和小白它们熟悉很多。
有些胆子大的不仅不惧怕狼群,甚至在陆雪在旁的时候,还敢摸摸它们。
小白是不让他们摸的,不过其他狼看在陆雪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没有咬人。
说起狼群,不得不提的是,小白的媳妇怀孕了,估计再有半个月就能生产,狼群的规模又要扩大了。
陆雪想着是不是领着狼群往深山里走走,其他八头狼还未成家呢。
陆雪斜靠在树上,静静地俯瞰着下方。
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香气。
村民们在树林间穿梭,眼睛紧盯着地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不远处的一个小媳妇,发现了一大片蘑菇,惊喜地轻呼一声,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蘑菇放进背篓里。
采完后,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在旁边的树上刻下一个隐秘的记号,再用干草遮盖住。
一抬头,发现陆雪正盯着自己,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陆雪的脸上,勾勒出她利落的眉形和明亮的眼眸。
她的薄唇微微上扬,高束的马尾自然垂落,有几根头发滑过她的唇角,陆雪伸出手指轻轻拨开。
小媳妇瞬间脸红,低头匆匆跑开。
还在拨弄头发的陆雪:“……”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恰巧几个男子走过来,背着大大的竹筐,视线在枯木间搜寻着猴头菇。
看见树上的陆雪,与她的目光相对,不经意间扫过她的面容,也转身跑开。
陆雪:“……”
难道是自己上山之前对那几个人太凶了?
跑掉的几个男子,也在议论着她。
“远山媳妇越来越不像村里人了,那模样比起镇里的姑娘也不差什么。”
“可不是嘛,我都不敢正眼瞧!”
“你说,谢远山他们能不能平安归来?”
话音刚落,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连忙捂住嘴。
可惜无人在意,谁家还没个服兵役的兄弟呢。
不能想,也不敢想,还是多采些蘑菇,多挣些银子吧。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升高,整个山头都已走遍,村民们背篓里的蘑菇越来越多。
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次虽然没有采到什么珍贵的蘑菇,卖不了太多银子,但他们也心满意足。
而且,还有两座山头没去采呢。
他们下山的时候,山下依旧有许多人在等候。
不过这次没人再说难听的话,陆雪的本事他们如今可是清清楚楚,况且还有她教出来的巡逻队呢。
他们在这,只是因为心中牵挂,与谁带队并无关联。
谢家人也在山下等着陆雪,来的是谢老头和王氏。
回去的路上,陆雪看见在谢家附近徘徊的谢峻山,腿脚看上去已无大碍。
如今他也算是村里的风云人物,据说已经定亲,对象是一位秀才家的千金。
这段时间,时不时就会有马车进村,不是送来各种肉类,就是送来各种颜色的棉布。
还有一些不知装着何物的小盒子。
谢大海一家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棉布所制,村里人甚至在谢大山媳妇杨氏的手上看到一块绸缎手帕。
她那粗糙的手拿着一块粉色的手帕,显得颇为滑稽。
大家也终于明白她为何不再闹分家,还天天笑容满面。
陆雪没多瞧他,和王氏他们径直回了院子。
“你瞧他那副模样,整个人阴沉沉的。”谢老头摇着头说道。
陆雪勾唇一笑,以后会更阴沉……
那个喜好男风的人,她已经观察许久,发现他在南市不远处有个宅子,他每天都会前往。
里面常常住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差不多一个月就会换一个。
恰好这几日那宅子似乎无人,正是帮他换人的好时机。
当晚,陆雪潜入谢峻山的房间,一棍子将其敲晕,堵住嘴巴,用布袋子一装,扛着就走。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布袋子,正是当初装沈莹的那个。
到了那宅子一看,里面还没迎来新人,那个男子也尚未归来。
她扛着谢峻山进入主屋,他仍未苏醒。
陆雪把他扔在床上,脱去他的外衫,用被子一卷,推到床的里面。
过了大约两刻钟,一辆马车在门前停下,那男人醉醺醺地走下车。
推开门看见床上有个朦胧的身影:“呦,这是谁送来的,要是不合我口味,我可不要。”
边说着边向床边走去,同时脱着衣服。
谢峻山也醒了过来,嘴巴被堵住,只能呜呜的叫。